陣法原本就不大,只是一個小型的隔絕陣法,將凡人陣隔絕在外。不到半個小時就布設完畢。
但是,僅是如此,這個陣法還不能運行,因為這在凡人陣內,沒有靈力,陣法無法啟動。
楊晨開始從背包內取出一塊塊靈石擺放,又取出長刀在牆壁上挖坑,把靈石鑲嵌在牆壁上。當安放完最後一顆靈石後,陣法啟動了。
「嘶……」
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已經兩天沒有吸過靈氣了。
實在是太舒服了!
夕陽的餘暉在慢慢收斂,黑暗在慢慢吞噬光明。
夜幕降臨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望向了那張壁畫。隨後便是精神一振。
便見到絲絲黑暗能夠以肉眼見到,滲入到壁畫之中。
然後……
那個壁畫上的黑貓,雙眼亮了起來,散發出一圈一圈的光暈。
有著陣法的阻隔,眾人此時都能夠動用體內的靈力和識海內的精神力,只是在那黑貓眼睛亮起的一剎那,經驗豐富的他們立刻釋放出防禦護罩,同時緊守自己的識海,堤防了起來。
即便是如此,當那光暈拂過他們的身體的時候,他們的神智都有著一些恍惚。
「好厲害!」
眾人不由駭然相顧,同時精神振奮了起來。一道道精神力向著那幅壁畫探查而去。楊晨也是如此。
楊晨的精神力剛剛探入到壁畫中,便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仿佛進入到一個黑洞,一個無盡的黑洞,不知道這個黑洞有多深,精神力不斷地探入,卻發現仿佛沒有盡頭。
「嗡……」
楊晨識海內的靈台方寸山突然震動嗡鳴了起來,楊晨精神力急忙內視靈台方寸山,如今他已經煉化了靈台方寸山的山神碑,只是瞬間,他就看到那山神碑大放光明,隨後楊晨的精神力就有了一絲感覺。
「果然不愧是山神碑,這應該算是仙器還是神器?」
楊晨將精神力分出一縷灌入到山神碑內,立刻便有著更為清晰的感覺,在那黑洞之中,似乎有著吸引自己的東西,而且這次有了明確的方向,而不像之前那般如同瞎子一般。
「嗡……」
楊晨催動自己的精神力,向著那個方向電射而去。
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但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卻依舊沒有達到目標。楊晨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消耗得十分快速,都已經快要消耗六成了,但是越來越清晰的感覺,讓他堅持了下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如果再消耗兩成,還找不到那個目標,便果斷撤回。因為他知道,一旦消耗過大,自己的精神力本源會變弱,失去了對精神力的掌控。而這個空間和別的地方不同,有著吸引力,如此自己的精神力就會失控,收不回去,迷失在這個黑洞空間內,自己會成為一個植物人,最終死亡。
「嘶嘶……」
楊晨的精神力在黑暗中飛快地穿行,精神力不斷地拉長,拉得越長,消耗越大。
近了!
越來越近了!
楊晨能夠感覺到那個目標的反射越來越強大。
「嗡……」
楊晨的精神力撞擊在一團東西上,然後自己的精神力就瘋狂地被吸收了進去,其速度是原本的十倍還多,精神力在飛快的消耗。
「不好!」
楊晨心中大驚,此時他的精神力已經看到,那團黑暗的東西就是一個黑洞,一個小型的黑洞,在不斷急速旋轉的黑洞。
「怎麼辦?」
楊晨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完全無法控制那個黑洞。
別說控制了,想要掙脫此時都做不到。
心中電轉,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靈台方寸山上了。畢竟是它讓自己感應到這個黑洞。
「嗡嗡嗡……」
楊晨瘋狂地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急速地灌注進靈台方寸山的山神碑。
「轟……」
山神碑震動。
整個靈台方寸山都大放光明。
楊晨感覺到一種威壓順著自己的精神力瞬間就來到了那個黑洞內,那是一種楊晨都感覺震撼的威壓,裡面帶著楊晨都不清楚的東西。
也許是仙韻,也許的神性!
楊晨有些恍然,這種威壓似乎在西海大峽谷中的畫面中,那曾經的仙界中感覺到過。
如此,這就是靈台方寸山的山神碑帶有的仙韻或者神性!
那個黑洞被壓制了,如同一隻小黑貓一般順從,順著楊晨的精神力,如同跨越了空間一般,瞬間便被楊晨收進了山神碑內。楊晨心中一動,催動山神碑。
「砰!」
那個黑洞仿佛被山神碑踹了一腳,被踢進了楊晨的體內。
「嗤……」
熟悉的割裂般的疼痛感有來了,楊晨心中大喜,他知道這是在開闢新脈。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發現不僅是自己,此時冷汗滿面,所有的人都是冷汗滿面。看來剛才所有人的精神力都被那個黑洞吸收,此時黑洞在壁畫內消失,這些人都得到了解放。但是很明顯,每個人都因為精神力的消耗過巨,而虛弱。
楊晨取出了水城老酒,咕咚咕咚地連續喝了好幾口,然後閉目開始運功。其他人也都服食丹藥運功調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
午夜時分。
咔嚓咔嚓……
一顆顆靈石龜裂,化為了齏粉。大陣失去了效果,凡人陣的效果壓迫而來。
「呼……」
眾人都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眼中都顯露出複雜之色。
現在的他們沒有被壁畫影響,如此只有一個說明,壁畫中如果有什麼寶貝,必定被他們十個人中的某一個得到了。
但是沒有人去問,只是將心中的懷疑藏了起來。他們的懷疑對象毫無疑問都是楊晨,因為這裡楊晨的修為最高,而且陣法是楊晨布設的。
難得糊塗,有時候裝糊塗不是壞事!
楊晨也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沒有解釋,起身將陣旗都收了起來,放回了背包裡面。站起身形,向著外面走去。站在大殿門口,入目一片廢墟,但是依舊能夠從廢墟中看到曾經的繁華。
緩緩走下台階,來到院落中的一個長廊內坐下。
此時他有意離開眾人,讓他們有一個自己不在的空間。而且他這種做法,也就是在告訴他們,他確實是得到了那幅壁畫中的寶物,但是究竟是何種寶物,不會告訴他們。他們如何選擇,楊晨不在乎。
楊晨坐在長廊內,內視自己的體內。
體內又多了一條經脈,在那條經脈中有著一個小小的黑洞在盤旋著。精神力探入到經脈中的黑洞中,此時那黑洞不再吸收他的精神力,溫順如小貓,反而讓楊晨在這一刻對黑暗有著異乎尋常的領悟。這是在以前從未有過的。
「這是黑暗奧義嗎?」
「那以後就叫你暗脈吧!」
楊晨收回了精神力,這個時候不是領悟的時候。而且他聽到了腳步聲,微微轉頭望去,心中不由一楞,原本他以為會是白無瑕,或者是連城璧,文飛揚。卻沒有想到走過來的是司馬秀。
想了想,也明白過來,也只有司馬秀過來,白無瑕才會沒有跟過來。連白無瑕都沒有跟過來,想必連城璧和文飛揚也意識到了什麼。
司馬秀走進了迴廊,坐在了楊晨的對面。楊晨望著他,心中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一路行來,他也觀察過司馬秀,果然不愧是八傑之一,而且是昆吾宗的天驕,他真的很傑出。在楊晨看來,他的傑出已經超過了連城璧。但是就是這樣傑出的人,竟然陷入情障之中,而且還是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司馬秀也看著對面的楊晨,他從楊晨沒有掩飾的神色中看到了楊晨心中的想法,心中也不由嘆息。
愛一個人真的是不由自主!
他也敬佩楊晨的為人,楊晨並沒有掩飾心中的遺憾,都表露在楊晨的臉上。而那種遺憾並沒有絲毫譏諷。
司馬秀很欣賞這種人,他的師父曾經和他說過,真正的強者是不需隱藏自己的,他們胸懷開闊,對自己極為自信。而隱藏自己的那些人,正是因為對自己的不自信才會如此。而一旦一個修士對自己不夠自信,便走不遠。
「你是不會接受無暇了?」
楊晨輕輕點頭,楊晨怎麼會接受白無瑕?
接受就是個死!
而且即便是不死,他也不會接受。他的心中有梁嘉怡,裝不下別人。
想到這裡,對司馬秀心中也現出惋惜。
白無瑕是沒有選擇他斬情,這是他的幸運,卻也是他的不幸。
他需要從這份情障中走出來,但是真的容易走出來嗎?
如果走不出來,別說在修煉的道途中走得更遠,便是想要突破元嬰都會變得艱難,白無瑕會成為他的心魔。
在白無瑕還沒有斬情之前,這份心魔不顯。但是如今白無瑕斬情楊晨,這份心魔就凸顯了出來。
司馬秀的眼中顯露出一絲絲羨慕,看著楊晨。
「被無暇斬情,真是令人羨慕啊!」
看到司馬秀眼中的絲絲羨慕,楊晨真是哭笑不得。
但是,楊晨最終還是坐直的身子,讓自己正式一些,認真道:
「司馬師弟,你需要走出來。」
「我知道!」司馬秀也是認真道:「但是不由我。」
楊晨便是一滯,隨後嘆息了一聲道:「你對自己怎麼看?」
「我?」司馬秀的臉上現出了傲然:「天驕!我就是這一代的天驕!而且我會追上上一代的天驕!」
楊晨盯著司馬秀看了幾秒,輕輕點頭道:「我承認!我觀察過你,在現在的八傑中,你當居首。我想昆吾宗也一定把你當做種子培養,對你的期望很大。」
司馬秀點點頭,正如楊晨所言,昆吾宗對他十分重視,很多資源向他傾斜,很多大佬對他不吝指點。
他的目光早就不在連城璧這些人的身上,而是盯上了唐刀這些上一代七俊。
「你就不為你的宗門考慮?」
司馬秀沉默了!
「你已入情障,而白無瑕如今斬情,這份情障成為了你的心魔。」
司馬秀坦蕩地點頭:「我感覺到了!」
楊晨臉上現出釋然之色:「這就好,以你的智慧,應該知道如何去做。」
司馬秀又沉默了片刻道:「謝謝!」
「不謝!」
「那你準備怎麼做?」司馬秀突然開口問道。
楊晨神色一楞,隨後嘴角浮現出苦笑:「我還能怎麼做?我不想死。而且我有我愛的人!」
「你擺脫不了的,殺又不能殺,這會漸漸成為你的心魔。」
司馬秀突然閉上了嘴巴,兩個人同時轉頭望去,便見到白無瑕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緩緩地向著他們走過來,月下的白無瑕如同一個精靈,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無暇!」司馬秀低聲呢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楊晨起身,輕輕地拍了拍司馬秀的肩膀,迎著白無瑕走去。白無瑕見到楊晨迎面走來,臉色就是一喜:
「楊哥哥……」
楊晨心中很無奈,但是他也知道,白無瑕斬了情,此時是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自己和她講道理沒用,擺臉色,甚至謾罵都沒用,只能夠木著一張臉和白無瑕擦肩而過。
果然,白無瑕的臉上閃過一絲委屈,隨後又情意綿綿地轉身跟在了楊晨的身後,讓楊晨心中一嘆。
斬情宗的功法太邪了!
楊晨走進了大殿道:「各位,我的意思是等天亮,我們直奔仙緣殿。」
眾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可以預見整個仙緣城的絕大部分應該是沒有什麼機緣了,就算原本有,被凡人陣籠罩了這麼久,估計也早就不是機緣了。而他們因為黑貓壁畫的原因得知了仙緣殿,如果說能夠在仙緣城內還能夠保留機緣的話,也只有仙緣殿了。
「可是……楊師兄你知道仙緣殿在哪兒嗎?」連城璧問道。
「我想應該是在仙緣城的中心吧?這麼重要的地方,也應該成為仙緣城的中心。我的意思是,明天天明,我們直奔仙緣城中心,如果在那裡找不到仙緣殿,到時候再說。」
眾人都認同楊晨的說法,一個個點頭,然後都盤膝而坐,開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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