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凡事皆有兩面性。
屁這種東西,只要用的好,那就是好屁。
林家屋門前,呂梁單手執劍,另一隻手死死捂著鼻子。
眼睛眯起,不斷的往一旁退去,黑衣人們有樣學樣。
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可能是最頂尖的殺手,可對於不按套路出牌的林家人來說。
嗯,原來這就是一群普通殺手。
人質已被救出,目的達成。
黃霧中,黃皮子一聲拉長音的尖叫。
「吱——」
院子裡眾人瞬間了解,我方人馬已經撤離,可以動手了。
不過,林家人望著外面還未散去的一片黃,和牆角的狼群們對視一眼。
狼群一轉頭,繼續,嘔……
林永新果斷決定,對方人數太多,我們還是繼續在院子裡苟著吧。
不出院子自然有不出院子的戰鬥方法,林大郎興奮地從懷裡摸出一個錦囊。
從裡面拿出那張一直未離過身的黃符打開,一步上前,用力朝外面一甩。
「敕令!天兵上行,烈火焚魂——」
依舊是林初一親手製成的火符,當初臨走時,除了林永茂夫婦倆,就連陳氏和林永平都一人拿到了一張,關鍵時刻用以保命。
林初一也交代過,除非生死攸關,對方想要他們命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用,平時更不能透露出去。
家裡人一直牢記在心,不過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人起衝突的時候都少,更別說什麼生死攸關的情況。
本以為永遠用不上,沒想到,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符籙的威力。
門外轟然炸開,熊熊烈火再次吞噬了一部分黑衣人。
而且,火焰融合了黃霧,爆炸的威力竟然大了許多。
讓眾人實實在在地體會到,原來黃皮子的屁,進可攻,退可守,關鍵時刻還能當輔助用。
又一群黑衣人在慘叫聲中倒下,灼氣升騰,門口那令人作嘔的黃霧終於散開了。
呂梁帶來的人也已經折損了一半,身邊還剩下三十多個人。這會全都拿下面巾,彎下腰一陣接一陣的乾嘔,連死去的同伴都來不及多看一眼。
這些可都是血煞閣精心培養出來的殺手,冷血無情,殺人如麻。
死在他們手裡的人不知道多少,沒想到這次卻折在了這麼個鄉下的小村子裡,還是這種,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憋屈死法。
呂梁大口地喘著粗氣,回想起方才那個味道,就忍不住的一陣反胃。
臉色陰沉,目光狠狠盯著院中的人。
林家人站在院內與之對視,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呂梁聲音陰鷙,冷冷地笑了一聲,「真是小看你們了。」
聽到他這句話,林家寶立馬就炸毛了,大聲道。
「四叔,別聽他廢話,他一定是想拖延時間。」
他姐曾告訴過他們,反派死於話多。
咱們落下風時,可以由著對方說,說什麼都行,咱聽著就好。
若是對方需要你附和兩句,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犯那種正邪不兩立的倔脾氣。
就順著他說,想聽什麼說什麼,儘量拖延時間。
但若是咱們占了上風,那就不要瞎嗶嗶。
直接趁勢而上,將人給弄死或者打殘。等到對方沒了還手可能性,這個時候想知道什麼就可以問了。
這些話,幾個小的可都記著呢。
林翠兒想都沒想,跟著一張符籙就甩了出去,眼睛發亮。
「敕令!天兵上行,烈火焚魂——」
符籙瞬間爆炸,火焰猶如一條長龍席捲而去。
可此刻,呂梁卻沒了慌亂的神情。
就見他突然懷裡拿出一塊散發著黑氣的晶石,手朝前那麼一伸,漫天的大火竟然一點點的被那塊晶石給吸了進去。
等到火焰全被部晶石吸收,呂梁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院中的林家人。
「一個八九歲的煉丹師,家中之人竟然有還此等手段,難怪閣老要如此著急的對你們動手。」
林永新根本不買他的帳,一臉正色的沖林翠兒抬了抬下巴,林翠兒頷首,又是一張火符扔出。
咒語落下,符火漫天,卻見呂梁不緊不慢地又舉起了那顆散發著黑氣的晶石。
火焰眨眼間便被盡數吸收,眾人的臉色卻凝重了起來。
呂梁望著手中的石頭,目光中透著一股瘋狂之色。
望塵莫及的力量,他終於夠到了。
「哼,還有什麼能使的手段就儘快使出來吧。除非你們能永遠不出家門,我便拿你們沒辦法。
不過,就是不知道山下的那些村民家中,是否也有陣法護著。」
他話音剛落,就立馬有黑衣人往山下而去。
見此,林家人終於有些急了。
在跟著林初一學本事開始,他們就做好了遭遇各種危險的準備。
可山下的那些村民們是無辜的,雖然平時不怎麼往來,但真因他們葬送了性命,他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馬老太掃了那些幽幽轉醒的村民們一眼,又急又氣,沖外面跳著腳的罵。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咱們沒招你們沒惹你們,為麼要跟我們過不去啊?」
「小老百姓?」呂梁搖頭。「不不,你們的身份可比山下那些粗鄙之人要尊貴的多。」
馬老太一聽,噎了噎,這話她該怎麼往下接?
其實吧,有段時間,她也是這麼想來著。
林永新上前,走到門口處停下,神情冷淡。
「不知道我林家何時得罪閣下了?用的著各位如此大費周章的來此尋仇?」
黑衣人們紛紛看了看已經被燒焦的同伴,怎麼得罪了?
以前他們不知道,現在嗎,那仇就大了去了。
呂梁的臉上又掛上了幾分儒雅之色,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
「我血煞閣想要邀請林初一小姐回去做客,既然你們是她的家人,那就請一道前往吧。」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另外幾個黑衣人一起下山。
抓住對方的弱點來逼對方乖乖就範,這永遠都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林家眾人對視一眼,全都沉默了。這時,身後又傳來那些村民的哀求聲。
「我家中還有兩個孩子,馬嬸子,林兄弟,你們行行好救救他們吧。」
「是啊,這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我們是被你們連累的啊。」
「你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拿他們的命換你們的命啊,真這樣你們活的能心安嗎……」
理雖然是這麼個理,也的確是林家連累了他們。
但聽到這樣毫不留情的指責從村民們的嘴裡說出來,林家一眾人還是覺得心寒。
竟是連一個安慰的都沒有,是他們林家做人太失敗。
還是在真正的生死面前,人性才會最真實呢。
到底是劉大柱聽不下去了,大聲道,「都是一個村的,你們以為他們抓了林家人就會放了你們嗎?別做夢了,方才還是永新他們救的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村民們不說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林永健卻是冷笑一聲。
「救我們?人本來就是他們招來的,若是他們早點跟著那些人離開,我們怎麼可能會受這一遭。」
他話一落,立馬就有人出言附和。
「是啊,本來就是他們連累的我們。如果他們早跟著走,哪裡會有這麼一出事?」
「就是,本來就是他們的錯。」
外面,呂梁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
似乎是很滿意看這種人性之間的攀咬,眼中的寒意都消退了幾分。
一方無情,一方有愧,這種場面還真是難得。
然而,他高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