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換了銀子

  「那個,二位稍等,我這就去請東家過來,這,這我可能做不了主。二位坐下稍等,我這就去後院請東家。」掌柜的激動的臉都紅了,話還沒說完就往後院跑去。

  馬老太坐那,掀了掀眼皮,心想你做不了主?你剛才還說都要了呢。

  齊大夫聽說有好東西,跟著李掌柜風風火火地就出來了。

  「東西在哪?老夫看看!」

  「齊老!」林永新衝著出來的老者拱了拱手,指了指背簍,「您先看看,若是鋪子裡用不著的話,我們再去別家問問。」

  眉須皆白的老者挑了挑眉,一把掀開又重新蓋上布,頓時「嗯?」了一聲。

  隨即彎腰,小心翼翼的將東西從裡面捧出來,左看看右看看,眼睛是越來越亮,鬍子都開始跟著臉顫抖了。

  「好東西,的確是好東西!」

  齊老一轉身問馬老太,「這靈芝你們當真要賣嗎?」

  馬老太心想這不廢話嗎,不賣我來你這幹什麼?

  「賣啊,能給多少錢啊?」

  齊老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湊到鼻下嗅了嗅,滿意的眯著眼,「這株靈芝無論是從色澤還是藥香上來看都是極品,何時采的,怎麼不早些拿來藥鋪?」

  聽這話,竟然還有些嗔怪。

  「奧,個家收苞米呢。」

  馬老太心說,你就吱個聲,說能給多少銀子就完了,你打聽那麼多做嘛?

  齊老也不惱,摸了摸鬍子,遺憾道,「若是早早送過來,老夫用特殊方法給保存起來,能少流失不少的靈氣啊。」

  馬老太不吱聲了,什麼特殊方法保存起來,不都告訴你在家收苞米嗎?這咋還磨嘰上了。

  嘆了口氣,齊老繼續道,「不過這靈芝年份已經超過百年,也是足夠了。

  這樣吧,我給開八十五兩銀子,這個價錢算是良心價了,你們可以挨家問問,在別的藥鋪可開不出這麼高的價錢。」

  八十五兩?馬老太瞪了瞪眼,「多少?」

  掌柜的以為她覺得少了,立刻陪著笑道,「老太太,林秀才,這個價在鎮上真的是高價了,不信您去別的藥鋪隨便打聽,應該沒有人能再拿出更高的價錢了。」

  馬老太擺了擺手,不是,讓她緩緩,八十五兩。

  林永新忙道,「掌柜的說哪裡話,我們能來這兒就是衝著藥鋪的名聲,我娘是第一次見那麼多銀子,讓二位見笑了。」

  不說濟世堂的招牌,齊老的為人林永新還是信的過的。

  離開濟世堂時,老太太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尤其是身上揣了那麼多銀子,她看誰都不安全,覺得誰都想搶她的錢。

  林永新見她那樣,無奈的很,也有些心酸,但凡家裡日子好些,老太太也不能這樣。

  「娘,明年我就下場,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馬老太一擺手,「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四兒,我現在覺得走哪都不安全啊,你說這咋辦吶?」

  老太太有了銀子,連對他考功名的事都不入心了,林永新內心受到了小小的打擊。

  「娘,要不,我請半日假,先送你回去。」

  「能請嗎?會不會耽誤你啊?書院能給請嗎?」

  「沒事,半日而已,溫故而知新,晚上我多看會書就行。」

  「好啊,哎不行啊,現在還不能回去。」老太太停住腳,「我答應給初一那丫頭買白麵包餃子,我得去買點白面,還得再打點肉。」

  林永新應了一聲,「那您去買東西,我先回書院找先生請假。」

  老太太抓著林永新不放手,「我還是跟著你一塊兒去吧,我不放心啊。」

  「娘,您別總捂著兜,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兜里有銀子嗎?」

  馬老太立馬鬆開捂著兜的手,放哪都不自在,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路上,盤算著要買的東西,等到林永新從書院出來,馬老太已經穩定了心神。

  「四兒,真沒事啊?其實娘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沒事,娘,」林永新不放心老太太,「一會兒買完東西咱們租輛牛車,一來一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馬老太點頭,「那中。」

  兩人先去糧食鋪子買了白面,老太太也想好了,地里莊稼剛收完,兒子孫子們也累了好幾天,要吃索性就一起吃吧。

  家裡還有不少糙米和苞米麵,老太太買了些白面,在米袋旁尋思了半天,買了小半袋大米。

  既然餃子大家一起吃,那就單獨給小孫女做點白米飯。

  想到林初一昨晚在飯桌上嘀咕,「要是放點作料就好了。」

  老太太止住腳,嘴裡嘀咕著,「敗家玩意,啥不能吃啊。」

  忍著心疼,又讓老闆給包了作料。

  回去的路上路過豬肉攤,老太太要了兩斤五花三層,又要了三斤大骨頭。

  中間又零零散散的買了些家裡能用的上的,至此花出去二兩銀錢。

  走到成衣鋪子,看著店鋪牆上掛著的一套套款式新穎的長衫衣裙,老太太又挪不動道了。

  想想家裡大大小小身上布丁落布丁的衣服,馬老太轉頭又看了眼身邊提著大包小包的小兒子。

  林永新身上的長衫算是家裡最體面衣服,老太太怕他在書院被人瞧不起,特地給做的,兩身。

  林永新平時穿的仔細,兩三年過去,衣服都已經洗的發白,愣是沒有哪裡磨爛,劃爛的,就是袖子短了些,已經快要遮不住手腕了。

  馬老太兩手捏了捏衣角,駐足了一會兒,一狠心進了鋪子,大不了衣服的錢不從那八十五兩上出,她自己出。

  然而,一摸那衣服的料子,再問問價錢,老太太愣是沒捨得。

  最後是買了四匹細棉布,六匹耐磨的粗布。

  想到秋收後,天一天比一天冷,老太太又咬牙買了不少棉花。

  老闆娘見她買的多,笑眯眯的送了一包邊角料。

  最後坐上牛車時,老太太才發現,滿滿當當的一牛車啊。

  算了一下,這一車東西花了四兩多,小五兩的銀子,這給老太太心疼的。

  「老太太,您坐好嘍!」趕車的一甩牛鞭,老牛「哞—」了一聲起步,牛車緩緩出了鎮子往林家村的地方走去。

  另一邊,林家地頭上,林永平和劉氏方嵐三人一筐一筐的將苞米往借來的牛車上堆,大郎和林少澤林家寶三人忙著往空筐里撿苞米。

  陳氏閒累,就帶著翠兒姐捆苞米杆子。

  等到牛車上苞米堆得差不多了,林永平便套著牛車往家裡走。

  「我這趟回去給老牛餵點草料,山路不好上,牛也跑了好幾趟了,讓歇歇。

  大嫂二嫂,你們歇會兒吧,讓幾個孩子也歇會兒。」

  劉氏應了一聲,看著牛車走遠,嘆了口氣。

  一直到現在,林永茂也沒有回來,娘也沒有讓去大伯家將人給叫回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