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五兄弟走了,玄青走了,雲景也走了……
如今這宮裡就只剩下唐蜜一個人。
她自從懷孕後,身體一直都很虛弱,起初她還能偶爾上個早朝,後來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她乾脆取消了早朝,將朝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五位內閣大臣去處理。
一時之間,內閣大臣們的權力達到巔峰。
司徒衍向唐蜜表達自己的擔憂。
「一時半會兒還好,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會滋生出他們心裡對於權力的貪戀,進而導致更多的腐敗和黨派出現,這很不利於您將來治理國家。」
唐蜜靠在床上,慢悠悠地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樣?」
「最好是陛下能親自出面處理政務,若陛下實在是無能為力,找個可以信賴的人代為出面處理政務,也是可以的。」
唐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朕覺得你就挺可靠的,不如你來幫朕這個忙?」
司徒衍躬身應道:「多謝陛下賞識,陛下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定不負陛下的信任!」
次日女帝就下達旨意,擢升司徒衍暫代參知政事一職務,進入內閣,協助女帝處理政務。
司徒衍搖身一變,成為女帝跟前的紅人。
起初大家都還對他抱有懷疑。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發現司徒衍對政治的敏銳度,以及處理事情的手段,完全不遜於秦容。
甚至有人在私底下稱他為「第二個秦容」。
朝堂政事被司徒衍處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要唐蜜操心,她可以安心地在宮中安胎,小日子過得頗為悠閒。
可這種好日子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她面前抱怨。
唐蜜將毯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小腹,她笑著問道:「國公爺怎麼有空來宮裡看我了?」
定國公嘆了口氣:「本來老臣是不想來打攪陛下養病的,但司徒衍是越來越不像話,他現在在朝堂裡面可謂是隻手遮天,就跟當初的秦容沒什麼兩樣,朝堂裡面對他的意見是越來越多。可是陛下在養病,大家不敢打攪您,只能來找老臣吐苦水,老臣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這才硬著頭皮來求見陛下,懇請陛下出面處理此事。」
唐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當初是您和司徒衍將秦容定了罪,如今司徒衍成了第二個秦容,您現在又來找朕處理司徒衍,您覺得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定國公一臉愧疚:「老臣慚愧,若早知道司徒衍是這種玩弄權術的奸臣,老臣哪怕是死,也絕不會與他合作!」
「國公爺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太死板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有能力的人熱衷於權勢,清正廉潔的人卻又缺少辦事能力。國家既需要有能力的人,也不能缺少敢於跟惡勢力作鬥爭的清官,這兩種人各有所長,只要用得好,都能問國家和百姓造福。」
定國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得愣住了。
唐蜜緩緩地說:「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若是實在想不通,就去看看書、喝喝茶。你都一把年紀了,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朝堂的事情,就讓他們那些年輕人去折騰吧。」
定國公的眼眶一紅。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吐出四個字。
「老臣告退。」
定國公回去後的第二天,就往宮裡遞了辭官回家休養的摺子。
唐蜜親自在摺子上批了個「准」字。
至此定國公徹底離開朝堂,在家賦閒,做個悠閒自在的老頭兒。
司徒衍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每天百官遞上去的摺子,大事都必須要由司徒衍批准才行。
不僅如此,司徒衍進出後宮的次數越來越多。
有好幾次,他都不讓人通傳,直接闖入宮中。
礙於他的權勢,侍衛們是敢怒不敢言。
今天又是如此,司徒衍無視外臣未經通傳不得進宮的規矩,徑直進入後宮。
唐蜜正躺在花園裡面曬太陽,她臉上蓋著手帕,睡得正舒服,完全沒查到司徒衍來了。
直到身邊的阿歆低聲提醒了句:「司徒衍來了。」
唐蜜這才摘下臉上的手帕,抬眼望去,看到司徒衍已經走到跟前。
她伸出手,阿歆正要來扶她。
「我來吧。」司徒衍搶先一步伸出手,扶住唐蜜的胳膊。
唐蜜坐起身,自然而然地收回手:「你怎麼來了?」
司徒衍輕輕摸索了一下手指,回味剛才觸碰她的滋味,他笑著說道:「我剛跟其他五位內閣大臣處理完今天的奏摺,忽然想起來有幾天沒看到陛下了,就特意來看看您。」
唐蜜:「你昨天不是剛來過嗎?」
「有嗎?」司徒衍輕輕拍了下腦門,「瞧我這腦子,最近正是越來越健忘了,眼前總是有陛下的影子在晃動,便總以為很久沒見到陛下了。」
唐蜜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曖昧之意,緩緩地問:「江州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暫時還沒有。」
「雲景已經去了快一個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恰好有微風吹來,將唐蜜的髮絲吹亂。
司徒衍伸出手指,捏住她的發梢:「陛下請放心,微臣這就派人去探查,一定會幫您把雲景帶回來。」
「那就有勞你了。」
司徒衍靠近她:「陛下今天的氣色不錯,看來是身體好轉了很多。」
唐蜜:「只是看起來不錯而已,實際上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看來是宮中的太醫太沒用了,回頭微臣再去民間請些大夫進宮來給陛下瞧一瞧。」
「不用了。」
「陛下不用跟微臣客氣,微臣就是陛下養的一條狗,只要陛下有任何需要,微臣就算赴湯蹈火,也一定會您辦到。」
唐蜜看了他一眼:「你說笑了。」
「微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唐蜜閉上眼睛:「朕累了,你回吧。」
司徒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等他走遠後,阿歆低聲說道:「陛下,司徒衍對您有非分之想。」
唐蜜有點想笑:「連你都看出來了?」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秦家五兄弟和雲景都不在京城,朝堂里全是司徒衍的人,您要小心點兒。」
「放心,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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