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特意讓人把秦朗也給叫過來。
他對秦朗說道:「這次來的人是秦容,傳聞此人不僅滿腹經綸,而且能言善辯,是大啟朝的第一才子,若是能將此人留在本王營中,將來對本王絕對是一大助力。」
秦朗聽到秦容的名字,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地說道:「秦容既然敢來,必然是有所依仗,咱們未必能留得下他。」
鎮南王笑了起來:「金銀財寶、美人封地,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本王都可以給他,就不信他不動心!」
在他看來,只要是人,就肯定會有欲望。
只要知道對方的欲望是什麼,自然就能讓對方納入麾下,為他所用。
沒過多久,門帘被撩開,秦容低頭走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護衛。
這兩個護衛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阿大,女的是阿歆。
他們是被唐蜜特意派來保護秦容的。
秦容身上披著黑色斗篷,他摘下兜帽,面朝鎮南王拱手行禮:「拜見王爺。」
鎮南王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一邊微笑著說道:「不用多禮,坐下來聊吧。」
「多謝王爺。」
傳聞秦容生得俊秀非凡,如今親自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鎮南王對他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待秦容坐下,鎮南王開口便問:「早就聽聞秦先生乃大啟朝第一才子,本王心中對你可謂是非常好奇,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對此本王很是遺憾。如今終於可以親眼見到秦先生,也算是了卻本王心中的一樁夙願,只可惜現在已經晚了,否則本王真想與秦先生對酒當歌,不醉不歸!」
秦容微微笑道:「不能與王爺暢飲,在下心中也很遺憾,日後若是有機會,王爺可以去宮中做客。陛下親手釀製的美酒醇香可口,想必王爺定會喜歡,到時候在下再與王爺不醉不歸。」
「本王聽說新皇乃是女子,沒想到這位女帝還懂釀酒,想必她的女紅廚藝應該也很不錯。這樣一位大家閨秀,何苦要為難自己去當皇帝?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豈不是舒服多了?」
「陛下繼位,乃是先帝遺願,吾等身為臣子,自然是要謹遵先帝旨意,好生輔佐陛下。」
鎮南王嗤笑道:「俗話說女主內男主外,這女子天生就該待在內宅之中,朝堂豈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可以控制得了的?本王覺得她還是趕緊把皇位讓出來比較好,免得丟了祖宗的顏面。」
「陛下雖是婦人,但卻心繫天下蒼生,不僅是在下,朝中文武百官都很信任她,也願意追隨她,終生奉其為主。」
鎮南王的眸子微微一凝:「你的意思是,本王就不值得被你們追隨?本王在你們眼裡,還不如一個婦道人家?」
秦容不慌不忙地說道:「王爺豪氣沖雲,乃真英雄,可陛下是皇室正統,是文武百官心中的正統,更是天下百姓眼中的正統。若她不當皇帝,便是有違天道,吾等應該順應天命,切不可逆天而為。」
鎮南王往後一靠,冷笑道:「若本王偏要逆天而為呢?」
「逆天而為,等
同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到那時候,天下的每一個人,都能名正言順地討伐王爺,眾矢之的,萬人皆可誅。」
鎮南王盯著他看了片刻。
無形的威壓擴散開來。
但秦容卻不為所動,仍舊穩穩地坐著,臉上不見絲毫的膽怯。
鎮南王冷冷地說道:「你膽子不小,敢來跟本王叫板,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相信以王爺的度量,應該不至於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即便本王不殺你,本王也能把你扣押下來,讓你永遠都沒辦法回京城。」
秦容苦笑:「我離開京城之前,曾向陛下承諾過,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去。若王爺不肯放我回去,我只好了結自己的性命,以此來回報陛下對我的信賴。」
「沒想到你長得細皮嫩肉,骨頭倒是挺硬的。」
說到這裡,鎮南王突然笑了起來,通身的氣勢隨之消散,眼中的讚賞之色越發濃郁:「能言善辯,臨危不懼,寧死不屈……你比本王預想中的還要好,本王很欣賞你!」
「王爺謬讚了。」
「秦先生,本王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實話跟你說吧。本王希望你能留下來,不是當俘虜,而是當謀士。本王麾下非常需要像你這樣的能人,條件隨便你開,只要能讓你滿意,本王都能盡力滿足你。」
秦容拱了拱手:「多謝王爺的厚愛,但我此生已經認定陛下為主,無論生死,都不會改投他人。」
鎮南王很是不滿:「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死腦筋,良禽擇木而棲,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
「天下良木眾多,可對在下而言,陛下便是唯一的良木。」
「金銀財寶,封地美人,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能給你。」
「在下只想要王爺退兵。」
鎮南王的耐心逐漸耗盡,他沉下臉色:「你放著好好的康莊大道不走,非要自尋死路嗎?!」
秦容一點都不緊張,反而面帶微笑:「王爺請息怒,在下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勸說王爺退兵,二是想給王爺出個計謀。」
鎮南王耐著性子問道:「什麼計謀?」
「我猜王爺最近應該很發愁,如今您兵臨城下,眼看勝利近在咫尺,卻又不能直接攻城而入,但要您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您肯定又很不甘心。」
自己的心思被人猜中,鎮南王越發不爽:「你有話就直說,別跟本王兜圈子。」
「我這裡有個錦囊,興許能解您的憂愁。」
秦容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雙手奉上。
鎮南王看了一眼旁邊的秦朗。
秦朗會意,起身走過去借住錦囊,轉手遞給鎮南王。
整個過程之中,秦朗和秦容沒有多看對方一眼,像是兩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鎮南王打開錦囊,從中抽出個紙條。
紙條上面只寫了簡單的兩個字。
聯姻。
鎮南王不解其意:「聯什麼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