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明和帝正睡得安穩,忽然被內侍總管給叫醒。
「陛下,大事不好了。」
明和帝揉了下額角:「又出什麼事了?」
「大理寺剛才傳來消息,武玄奕逃了。」
一聽這話,明和帝頓時就徹底清醒了,他放下手,皺眉問道:「什麼叫逃了?大理寺周圍森嚴,他一個人怎麼逃的?難道他還長了翅膀不成?」
內侍總管低下頭:「是有人劫獄,打傷獄卒後,救走了武玄奕。」
「那還等什麼?趕緊叫御林軍去追啊!」
「是。」
御林軍迅速集結完畢,騎馬去追武玄奕,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武玄奕等人已經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逃出了京城。
一旦離開京城,就猶如魚入大海,再想追到武玄奕,其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
明和帝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群酒囊飯袋,連個受了重傷的人都看不住,朕養你們有什麼用?!」
大理寺寺卿跪伏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是微臣失職,微臣甘願受罰。」
「你,停俸一年!還有你的那些個下屬,全都要徹查,好好一個大理寺,被人說劫就劫了,這裡面肯定有內鬼!你要是能把內鬼抓出來,朕就讓你將功折罪,要是抓不出來,朕就摘了你的烏紗帽!」
「微臣遵命!」
次日凌晨,秦容在宮門前等待上朝的時候,聽到百官們都在議論昨晚的事情。
「聽說大理寺昨晚被人給劫獄了,聖上震怒,今早大家都得小心點兒,千萬別觸了聖上的霉頭。」
「是誰膽子這麼大?居然連大理寺都敢劫?!」
「你是不知道昨晚被劫走的人是誰把?是撫遠將軍武玄奕!」
這個名字被說出來後,立刻就引起許多人的驚訝。
他們之中有很多人甚至都還不知道武玄奕居然被抓進了大理寺,連忙向周圍同僚詢問事情經過。
大清早的,大家的八卦之魂就開始熊熊燃燒。
城鐘被敲響,早朝開始,百官們立即停止八卦,按照秩序進入皇宮。
眾人沒有猜錯,今早的明和帝看起來心情非常糟糕,全程都繃著臉,表情極其嚴肅。
百官們在議事的時候,全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被遷怒。
該說的事情的都說完了,百官們以為可以退朝了,不料明和帝忽然說道:「昨晚大理寺被劫獄的事情,相比各位愛卿都已經知道了吧?」
眾人暗道終於還是來了,紛紛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具體過程朕就不多做贅述了,這件案子的性質極為惡劣,堂堂的大理寺居然讓人來去自如,而且還劫走了一名極其重要的犯人,你讓朕以後還怎麼放心地把事情交給你們去辦?」
大理寺寺卿立即跪地請罪。
隨後其他官員們也都紛紛躬身,請陛下息怒。
「秦容,你去負責督查大理寺徹查此案,務必要給朕一個合理的交代!」
秦容出列,躬身應下:「微臣遵命。」
明和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昨天你是不是去過大理寺,還見過武玄奕?」
秦容頷首應道:「是的,微臣讓武玄奕招認所犯罪行,並將其寫成
口供,由他親自畫押。」
「口供呢?」
秦容從衣袖中抽出一張薄薄的紙,雙手奉上:「在這裡。」
「呈上來。」
立刻有小太監接過秦容手裡的口供,轉交給明和帝。
明和帝展開口供,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冷笑道:「將這份口供貼出去,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是武玄奕欺君背主,像他這種不忠不仁不義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這份口供很快就被貼到城中的布告欄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武玄奕擅離職守、目無尊長、縱火行兇,被大理寺抓捕後,又與人裡應外合逃出牢獄。
如今官府已經發出通緝令,全國通緝武玄奕,一旦抓住他或者提供他的行蹤,都能獲得重賞。
……
武月嬿的下半身嚴重燒傷,太醫給她用過各種方子,仍舊沒能幫她治好,她下半輩子都只能癱瘓在床,無法再自由行走。
這件事情對她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都陰沉著臉,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就會大發脾氣。
伺候她的丫鬟們幾乎天天都被打罵,但又敢怒不敢言。
萬管事忽然匆匆走進屋裡:「二夫人,不好了,昨晚大理寺被人劫獄,武將軍被救走了!」
一聽這話,武月嬿頓時就氣得臉都扭曲了:「大理寺那麼多人看守,居然還讓他跑了?那些官兵都是廢物嗎?!」
「聽說聖上因為此時大發雷霆,現在已經發布通緝令,全國通緝武玄奕。」
「通緝令有什麼用?天下那麼大,想要找到一個武玄奕,成功的可能有沒有一成?」
萬管事答不上來,只能小心翼翼地安慰她:「不管怎麼樣,至少武玄奕的前程算是徹底毀了,以後他再也不能威脅到咱們了。」
武月嬿恨得咬牙切齒:「他毀了我的人生,讓我下半輩子都只能做個廢人,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可他已經離開京城,您就算是想要報仇,也很難抓得住他。」
「他是跑了,但他的外甥女婿不是還在嗎?」
萬管事反應過來:「您是說監察御史秦容?」
武月嬿冷笑:「反正他們都是一家人,弄不死武玄奕,先把秦容弄死了,也能讓我消消氣。」
萬管事非常為難:「可秦容現在是明和帝面前的紅人,咱們動不了他啊……」
「我們是動不了他,但有人能動他。」
「誰啊?」
武月嬿沒有回答:「你且等著看吧,等到了老太后壽辰的那一天,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萬管事默默地算了下,現在距離老太后壽辰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
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壽辰,宮中舉辦了壽宴,四品以上的京官都可以攜帶家眷赴宴。
秦容從監察院回到家裡,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換下身上的官服,穿上繡娘剛送來的新衣服。
等他穿戴妥當,唐蜜還在梳頭髮。
她會梳的髮髻類型很少,而且都還是比較簡單的那種,見她折騰了許久也沒能折騰出個滿意的髮型,秦容主動拿過梳子:「我來幫你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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