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整整一個月的路,秦容和秦印終於順利抵達京城。
武玄奕的名帖上面有將軍府地址,二人循著地址一路找過去,在天黑前找到了撫遠將軍府。
秦容敲開門,隨後遞上名帖,並說明自己的身份。
門房打開名帖看了看,立刻邀請二人進門,同時讓人趕緊去通知韓管家。
秦容和秦印剛在花廳裡面坐下,韓管家就匆匆趕來了。
他上前拱了拱手:「姑爺,我是管家韓西,你叫我老韓就行了。這一路趕來,你們肯定是辛苦了,我早已經讓人將客房收拾好,二位先回房去休息片刻,我這就讓廚房準備晚飯。」
秦容還了一禮:「有勞韓叔了。」
見他稱呼自己為韓叔,韓西臉上笑容更盛:「都是分內之事,姑爺客氣了。」
看起來這位姑爺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秦容和秦印去客房洗了個澡,順便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連日來的疲倦被一起洗乾淨,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等他們去客廳吃完晚飯,夜色已深。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原本韓管家還給他們安排了值夜的丫鬟,但被兩人給婉言謝絕了。
寬敞的客房裡,秦容坐在桌前,借著油燈的光,認真寫信。
他將自己已經平安抵達京城的消息寫入信中。
待墨跡干透之後,秦容將信紙疊好塞入信封中,用蠟封口。
次日早晨,秦容洗漱乾淨,去客廳用早飯的時候,順帶將信遞給韓管家。
「這是我寫給家裡人的家書,勞煩韓叔幫我寄出去。」
韓西雙手接過書信:「好,我等下就讓人把信送去驛站。」
「多謝。」
吃完早飯後,秦容和秦印準備出門去逛逛。
難得來一趟京城,當然要四處看看,才算不虛此行。
韓西特意將自己的兒子叫過來。
「姑爺,這是犬子韓晉,你叫他阿晉就行了。京城地方大,又人多口雜,姑爺初來乍到,對此地很不熟悉,帶上阿晉可以幫忙指路介紹。」
秦容向他道謝:「還是韓叔想得周到。」
韓晉的年紀跟秦印差不多大,兩人又都是話多的人,才出門沒多久,就已經混熟了。
趁著秦容在書鋪裡面挑書的時候,韓晉指著秦容的背影,小聲問道:「阿印,我爹剛才稱呼他為姑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秦印很茫然。
見他不懂,韓晉不得不解釋起來:「將軍沒有娶妻,膝下無兒無女,哪來的姑爺啊?」
「將軍沒有娶妻?」秦印很意外,「將軍看起來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吧?居然還沒成親?!」
韓晉順利被帶歪話題,無奈地嘆息:「前些年倒是經常有媒人幫將軍說親,但將軍常年駐守在北雁關,很少回京城,京城的千金們既不願意跟去北雁關吃苦,也不願留在將軍府守活寡,再加上那時候將軍官職不高,跟武家的關係也鬧得比較僵,沒人願意委屈自己嫁給他。如今將軍的官職倒是很高,有幾戶人家願意結親,但將軍年紀大了,對這些事情已經看淡了。他把說親的人全給拒了,一直單身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
」
秦印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秦容選了兩本中意的書籍,結帳後走到韓晉和秦印面前,問他們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韓晉立刻說道:「我們什麼都沒說!」
秦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嗎?」
韓晉被他這一眼看的頭皮發麻,心想這位姑爺看起來挺親切的,但有時候卻又讓人琢磨不透,就比如說現在,他先是看穿了韓晉心裡的想法,卻又沒有說出來。
這讓韓晉不知該如何回應,神情越發窘迫。
幸好秦印及時開口,幫忙解救了他。
「買好書了嗎?」
秦容頷首:「買好了。」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韓晉忙不迭地附和:「好啊好啊,我記得附近有個狀元樓很有名,每年快要會考的時候,都會有很多考生來狀元樓坐一坐,據說能給考生帶去好運。」
秦印立刻就來了興致:「這麼神奇啊?那我們快去狀元樓坐坐,說不定能給三郎帶來好運呢!」
秦容很無奈:「要是去狀元樓坐一坐就能考上狀元的話,大家都不用努力念書,都去狀元樓坐著就好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去坐坐又沒損失!」
最後他們三個人還是去了狀元樓。
再過五天就是四年一度的會考,無數考生從五湖四海趕過來,匯聚在京城之中。
其中許多人都聽過狀元樓的傳聞,他們跟秦印一樣,都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成群結隊地來狀元樓。
事實上狀元樓就是個茶樓,三層樓高,飛檐斗拱,修建得頗為氣派精緻。
茶樓頂樓有一面牆,牆上掛有前幾屆狀元郎的墨寶,有些是詩詞,還有些是水墨畫,因此這面牆被大家稱作狀元牆。
每個前來狀元樓的考生,都回來狀元牆前瞻仰一番。
此時狀元牆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秦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擠進去,看到傳說中的狀元牆。
他不懂字畫,但是聽到周圍人都在誇讚狀元們的墨寶有多厲害,他便也覺得面前的字畫都很牛逼。
畢竟是狀元郎留下的筆墨,能不牛逼嗎?!
看完之後,秦印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從人群中擠出來。
他跑到一樓,整理好被擠亂了的衣服,氣喘吁吁地說道:「樓上有好多人都在看狀元牆,你們真的不要去看看嗎?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去看看多可惜啊。」
秦容喝了口茶:「只是一堵牆而已,等考完之後,人少了些,咱們再去看也一樣。」
秦印煞有介事地反駁:「這怎麼能一樣?現在去看的話,可以給你帶來好運,考完再去看就沒這個用處了!」
秦容很無奈,扭頭看向一直在埋頭吃糕點的韓晉,問道:「你以前來看過狀元牆嗎?」
韓晉連忙咽下嘴裡的糕點,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我不僅看過,還親手摸過呢!」
「那怎麼不見你考上狀元?」
「……」
感覺胸口被插滿了箭,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