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縣令立即追問:「蛋糕上面為什麼會有砒霜?」
嚴捕快:「這些蛋糕出自秦記美食,上面會有砒霜,肯定也是秦家人幹的。」
秦容不疾不徐地反駁:「蛋糕是我們家的沒錯,但那些砒霜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還請嚴捕快不要血口噴人。」
「那你們倒是說說,蛋糕上面為什麼會有砒霜?」
「我不知道焦昆弟弟買的蛋糕上面為什麼會有砒霜,我只知道我們秦家做出來的蛋糕絕對不會有砒霜,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秦記美食鋪子查。」
嚴捕快冷笑:「你們知道有人吃出了問題,肯定早已經將鋪子裡的砒霜都清理乾淨了,就算我們去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照你這麼說,我們一定是蓄意謀害焦昆的弟弟,可我們跟焦昆和以及他弟弟無冤無仇,我們在此之前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他們,我們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去毒死焦昆的弟弟?」
「害人的是你們,其中原因自然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我怎麼會知道?」
秦容:「嚴捕快,你作為主辦此案的捕快,一口咬定是我們秦家下毒害人,問其原因卻又一問三不知,請問你到底是憑什麼斷定我們下毒害人的?難道就憑你的一張嘴嗎?」
「蛋糕有毒,難道還不能證明是你們秦家下毒害人嗎?!」
「那也有可能是別人悄悄在蛋糕上面下毒害人,然後藉此來嫁禍給我們秦家!」
「你這是狡辯!你有證據嗎?」
「我當然有證據!」
眾人皆是一愣。
潘縣令忙問:「秦秀才,你有什麼證據?」
「這證據就在公堂之上。」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秦容抬腳走到焦昆弟弟的屍首旁邊,他撩起衣擺蹲下身,抓起屍首的手腕。
「蛋糕上面有砒霜的粉末,如果焦昆弟弟是吃了蛋糕中毒而死的,那麼他的手指上肯定會沾到砒霜的粉末。可是你們仔細看看,他手指上面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眾人全都盯著死者的手指,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潘縣令直接起身走下來,湊到死者身邊仔細看了看,頷首道:「的確沒有粉末。」
嚴捕快有點慌了,卻仍舊嘴硬地說道:「沒有粉末又怎麼樣?也許是搬動屍首的過程中,死者的手指上的粉末都掉光了。」
「你說得也有可能,」秦容站起身,從容不迫地說道,「既然手指不能作為證據,那就只能請仵作剖腹驗屍,只要把死者肚裡的食物殘渣檢查一下,就能知道他吃下去的蛋糕到底是不是有毒的。」
聞言,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在這個時代剖腹驗屍並不常見,除非遇到極其嚴重的冤情,絕大部分情況下,大家都還是以尊重死者為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破壞死者的遺體。
潘縣令認真想了想:「秦秀才提出的建議,的確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
嚴捕快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下意識地望向蕭主簿。
蕭弘義此時的神情也不大好看,他沉聲說道:「死
者是焦昆的親弟弟,咱們要刨腹驗屍的話,必須要徵得焦昆的同意。」
潘縣令:「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焦昆現在下落不明,要是他一直不現身的話,這件案子該怎麼辦?雖說現在天氣冷,屍體不會那麼快腐壞,但時間久了,肯定還是會壞掉的,到時候肯定會影響到判案。」
他露出為難的樣子,隨後望向一直旁聽沒有作聲的武玄奕。
「不知武將軍有何建議?」
武玄奕慢悠悠地說道:「人死如燈滅,死後的遺體不過是一具驅殼而已,我覺得與其拖著不敢下決定,倒不如刨腹驗屍,還死者一個公道,要是死者在天有靈的話,相信他也很想儘快抓住真兇報仇雪恨。」
蕭弘義板著臉:「可如果真要剖屍檢驗的話,等焦昆回來後見到自己弟弟殘缺破爛的遺體,他該多麼難受?我們為官者,等於是為百姓的父母,怎麼可以做出如此罔顧人情的殘忍事情?」
「焦昆若是真的為他弟弟著想,就應該理解我們的決定。」
「將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若是哪天您的親人遭遇意外,遺體還要被人拿出來剖腹檢查,您還能夠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嗎?!」
武玄奕皺眉,常年征戰沙場的氣勢隨之迸發出來。
「蕭主簿,你這是在咒我親人早死嗎?!」
蕭弘義站起身,拱了拱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打了個比喻,可僅僅只是比喻您就已經無法接受,若事情成真只怕您會更加難受。請您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您是焦昆,還能冷靜接受您剛才說的那些話嗎?」
武玄奕冷笑出聲:「不愧是讀書人,好一張厲害的嘴!」
「下官只是實話實說,倘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將軍海涵。」
蕭弘義說完這話,便坐了回去,一派的泰然自若。
站在門外的圍觀群眾見狀,開始小聲地議論,其中有很多人都覺得蕭主簿說得沒錯。
無論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親人在枉死之後,還要被人當眾剖開屍體,這等於是在人的傷口上撒鹽,太殘忍了。
潘縣令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拍了下驚堂木:「肅靜!」
圍觀群眾紛紛閉上嘴,停止議論。
剛才百姓們說的話,潘縣令全都聽到了,作為一個父母官,他不能不顧及民意,可武將軍正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好不顧及武將軍的意見。
這事兒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潘縣令猶豫不決的時候,阿歆忽然回來了。
她還帶來了一個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
「進去!」
阿歆將人推進公堂。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被推進來的男人居然正是下落不明的焦昆!
他此時看起來頗為狼狽,衣服上面全是泥巴,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絲透過紗布滲出來。
嚴捕快見到他的一瞬間,立即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脫口而出。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死……」
話還沒說完,他就猛地回過神來,趕緊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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