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告御狀
不多時,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走了進來,附身到皇帝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皇帝聞言臉色鐵青,忙道:「宣!快宣!」
眾位朝臣都有些疑惑,只有皇帝冷哼了一聲:「諸位愛卿不知道,外頭告御狀之人說手上有私礦的消息。」
私礦!
眾人的面色驟變,私礦只是一個統稱,但其中不管是哪一種礦,都關係重大無比,難怪陛下的反應會這般大。
皇帝一拍桌子:「我倒是要看看,今天這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幾位重臣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凝重之色,看來今天下去可就有的忙了。
站在最前邊的耿山聽見私礦兩字的時候心中卻一突,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不過此刻他當然不敢表露出來,只跟著眾人一樣露出義憤填膺的樣子。
很快,告御狀的人被帶了上來。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看得出他的體格很強壯,只不過經過滾釘板和殺威棒的威力之後現在看的也有些萎靡,渾身還鮮血淋漓。
他像一條死狗一般被人拉到了大殿正中央,卻連撐起來跪拜的力氣都沒有,還是拖著他進來的兩個侍衛協助他完成的。
皇帝一揮手:「台下何人?你要告御狀?是為何案?又要告誰?」
聽見皇帝這話,剛剛還提不起力氣的男子抬起了頭:「回陛下,草民叫大虎,是為齊南府竹遷縣人,我要說的案子是十三年前齊南府武豐縣鐵礦一案,要告之人乃是當今國舅爺耿山和十三年前的齊南府知府耿山。」
這話一出,把大殿之上許多人嚇了一跳,不僅是因為大虎要告的人來頭很大,更是因為鐵礦二字。
自古以來,有鐵礦就相當於掌握了帝國的軍事命脈,他們大燕朝至今為什麼繁榮昌盛,不就是因為他們的戰士比別國的能打嗎?
這當然歸功於他們的武將善於用兵,卻也跟武器精良脫不開關係。
但其實不少人朝中重臣都知道,大燕朝的鐵礦並不多,現在最精良的裝備,也僅是撥在邊疆罷了。
皇帝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顯然,他沒想到還有鐵礦這一遭,而且,還跟他最敬重的大舅哥有關。
大虎在地上侃侃而談,他知道這就是他們寨子唯一的機會:「我叫大虎,我以前本來是齊南府武豐縣大屯子村的村民,我們村人都安居樂業,兢兢業業種地養家。
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直到有一天,我們村的人上山打獵發現了異常去報告了縣太爺……」
大殿之中,只有大虎一個人的聲音,間或夾雜著他傷口的痛呼聲。便是如此,眾人也能聽出他對村民們的遭遇所產生的悲痛。
而此時,耿山卻反應過來,他白了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大虎,接著又打量了大殿之中幾位重臣一圈。
他不是個傻的,至少在這一刻,他腦子無比的清醒,知道這時候要是他立刻反駁,也沒人會聽他的。
當下,他一拂衣擺跪下了,口中高呼道:「陛下,臣,冤枉!」
此時,朝中重臣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位宰相秦昭冷哼一聲:「國舅爺還是聽人說完話為好。」
有秦昭主動開口,其他幾位重臣也朝耿山投來不善的目光,一向跟耿山親近的人並不敢開口替他說話。
這個時候誰替耿山說話誰就倒霉,這事情要是假的還好,要是真的……想一想他們都覺得脖子一片冰涼。
那邊,大虎已經說完了事情,末了他重重的磕頭:「求陛下替我們做主,當年我們村中的中堅力量已經全被抓起來了,陛下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武豐縣的牢房看看,據我們所查到的消息,肯定有人還活著。」
皇帝此時已經怒極,更是怒髮衝冠,便是他平日再寵信耿山,那也不過是當他是臣子。
可有一天,有人告訴他,耿山暗地裡背著他做這些事情,什麼礦都好,偏偏是鐵礦。
而如今,耿山可是耿貴妃的娘家人,耿貴妃更是為他誕下兩個兒子,耿山此舉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做外戚嗎?
讓手握重權且掌握有鐵礦的人當外戚,皇帝當即覺得心中一涼,這是天大的笑話,耿山此舉是狼子野心!
他心中惱怒無比,面色冷峻的對大虎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要是查到你們誣衊朝廷重臣,你們的罪名可不低。」
大虎大聲道:「陛下,草民萬萬不敢撒謊。當年若不是官府讓我們殘害我們的父輩,我們本可以安安生生的。」
想到這裡,他眼中含著熱淚道:「官府把去鐵礦上工的村民們一一坑殺就算了,後來官府更是在半夜一把火燒了我們村子。要不是我們村長早有預料,帶著我們連夜逃跑,現在我們只怕也早成了那孤魂野鬼。」
「我們大屯子村,曾經也是有幾百人的大村子,現在卻只剩下幾十號人,還都是老弱病殘,求陛下做主!」
皇帝揮了揮手下令:「把這人關進天牢,任何人不得召見。」
天牢一向由禁軍統領直接接管,要是換做往常禁軍統領沒換人的時候,把這麼重要的認證關進去重臣們當然是不答應了。
但眼下禁軍統領換了一個人,而且還是跟耿山關係不好的人,是以,並沒什麼反對。
就在此刻,衛陵頤上前一步:「陛下,人證如今已經重傷,臣認為需要為人證派大夫。」
一向在大殿中沒什麼存在感的衛陵頤突然站出來說話,還是為的這個犯人說,倒是並沒有人覺得詫異。
誰都知道衛陵頤跟耿山有過節,此刻落井下石不想讓犯人死掉也是正常的。
最上頭的皇帝聞言皺著眉頭看了衛陵頤一眼,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下了,「給天牢那邊配一位太醫,記住,期間便是太醫也不能進出。」
「耿山,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耿山跪著,後背挺直:「回陛下,臣願意接受調查。」
這話倒是讓不少人都面露詫異,耿山竟然這般平靜?難道不是他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