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周遭都是黃鼠狼的屍體,還有不少在地上吱吱哀嚎,身後老農等人仿佛在喝彩一般。
陳落此刻殺到癲狂,所習的虎拳猴拳,在殺戮之中逐漸被融匯貫通。
側身躲過一隻大黃鼠狼的進攻,一腳踢去,將其踢在半空之中吱吱亂叫。
另一隻腳在地上輕點,猶如靈猴凌空,飛躍至半空之中,抬腿向下,大黃鼠狼如同炮彈一般被嵌入了地面,眼看就活不成了。
黃四襲來,於半空的陳落對了一拳,陳落落地,倒退數十步,嘴角有鮮血溢散而出。
黃四雖只退了幾步,但是眼中卻充滿了驚訝。
「這才多久?不過兩月有餘,你便走到了這一步?覺醒大圓滿!但是今日哪怕你褪凡也要你命喪於此,你的血肉對比這些凡夫俗子可是大補。」
黃四的語氣之中透著不可思議,但是看向陳落的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貪婪。
「想吃我?牙給你崩碎。」
陳落冷笑,擦去嘴角的血跡。
捏拳向上,似要與黃四決一死戰。
奔走到了近前,卻是拳腳一轉,向著一隻大黃鼠狼砸去。
大黃鼠狼躲避不及,只是一拳,便是腦袋炸裂,紅與白紛飛。
「小子,真大大膽!」
黃四怒極反笑,身影在地面上都奔出了虛影,乾癟的身子在此刻充滿了力量。
一條小尾巴,卻如同鋼鐵澆灌而成,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道火花。
一尾砸來,陳落雙手抵擋,留下了深深的血痕,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砸出了好幾個大洞才停了下來。
「陳落!!!」
小猴子大急,稚嫩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從大樹之上跳下,向著陳落奔來。
「我沒事,自己保護好自己。」
陳落看了看手臂上的創傷,感覺到一陣的刺痛。
但是當他環顧四周發現除了黃四還有另一隻大黃鼠狼以外,其他的黃鼠狼都死傷殆盡。
「再來!」
陳落神覺跳動,聚精會神的捕捉著黃四的每一個動向。
一人一黃鼠狼大戰之間,音爆聲在空氣中劈啪作響。
另一隻大黃鼠狼看的著急,但是又不敢貿然進入其中,又看著大樹上向他投擲小石頭的小猴子,也是無可奈何。
陳落殺到痴狂,掌起拳落與黃四戰到了極限,你來我往之間,早就從農家院壩,殺到了叢林之中,大樹崩塌,大石爆碎。
二人的鮮血撒落一地,陳落也推測出來黃老四的境界比自己高一點,但也最多半步褪凡,還沒有邁出關鍵的一步。
剛開始黃老四得益於自己的熟練的戰鬥技法不落下風,到了後面陳落也是追趕上來。
神秘小珠在身體之中轉動,上清訣的運轉,給予了他身體超強的先天條件。
在戰鬥之中不斷的完善自己的戰鬥技巧。
正值當午,暴雨後的太陽也有些刺眼。
此刻的陳落渾身浴血,像是一尊殺神,山林搏殺之中,已是過去了許久。
唯一的大黃鼠狼也在兩人搏殺之間,「不小心」的丟了鼠命。
「閣下,你看我的子嗣也死傷殆盡,不如我們就此罷手?」
越打黃老四越是驚異,眼中的貪婪早已變成恐懼。
眼前這個男人,不過兩月有餘,境界便與他齊平,要知道他從百年前就開始修行!
雖然那時沒有靈氣,但是靠著山間大藥早早的就到了覺醒一境的極限!
這兩月以來靈氣潮汐之下也不過只是前進了半步!
而那個男人戰鬥技法更是在戰鬥之中得到了極大的磨鍊,現在竟然能與他殺到不分伯仲!
要知道身為山川野獸,從出生覓食開始就在經歷著一場又一場的生死大戰!
到了現在不知道在死亡的邊緣走過了多少次才有了現在戰鬥技法。
「好啊。可是黃泉多寂寥,你個當老祖的怎麼能不去陪伴自己的子嗣後代呢?他們不怕黑嗎?」
陳落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黃老四的眼中卻顯得格外的森然。
「我也怕黑啊!!」
黃老四邊打邊跑,聲音中帶著哭腔,打鬥之間一隻後爪已經被打廢了。
「好啊,那我大發仁慈,你現在站在那裡不動,讓我打死,我就不打爆你的眼珠子,讓你能看到光亮,這樣就不怕黑了。」
陳落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黃老四的近前。
又是一拳落下,黃老四用力抵擋,發出不甘的尖叫,雙爪頃刻之間被陳落砸落在塵土廢墟之中。
又是一腳落下,黃老四的尾巴也被折斷。
山野之中,老黃鼠狼慘叫聲不絕於耳,嚇飛了不知道多少飛鳥。
沒過多久,所有聲音都化作了虛無,整片山林都寂靜了。
小猴子從遠處跳來,落在陳落的肩膀之上。
「陳落你好厲害!比我見到的人都厲害!」
小猴子聲音軟軟的,嫩嫩的,帶著童音格外的可愛。
「你見過的人很多嗎?」
陳落輕笑,想要抬手摸摸小猴子的小腦袋。
「不多啊,除了你就是那些伯伯,他們都死了。」
小猴子充滿童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陳落頓時感到尷尬,抬起的手也是緩緩放下。
「手上有血,太髒了就不摸你頭了。」
「小猴子你真厲害!剛才我看到你丟的石子打到了好多黃鼠狼。」
「真的嗎?陳落,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厲害一點。」
小猴子小小的猴臉一紅,略帶害羞的回覆道。
「你厲害。」
「你厲害。」
「你厲害。」
......
刺目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從天際照到一人一猴身上,暖洋洋的。
陳落拖著黃老四的屍體向著那個或許再也不會有人煙的村子走去。
夜已深,月明星稀,晚夏的夜晚,帶著絲絲的涼意。
蟬鳴在此刻卻如同在吟唱悲傷的序曲。
「諸位,一路走好。」
「伯伯嬸嬸們,一路走好。」
陳落和小猴子低聲送別。
一下午的時間一人一猴挖了十幾個小坑,將眾人入殮。
所有黃鼠狼的皮子都被拔了下來被鋪在了坑內。
一人一猴蓬頭垢面,小猴子金光燦燦的毛髮上面都沾染了許多的泥土。
「你父母呢?小猴子」
「我從出生就沒看到我父母,是伯伯嬸嬸給我吃的才把我養大的。」
「那你跟我走吧?」
「好啊,陳落。」
月色下,將一人一猴的身影拉得老長。
蛙吟陣陣,似在紀念即將逝去的夏天,也似在告別歸去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