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病好了太好了。」丫鬟手裡拿著一個裝著熱水的碗,見到范梨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驚喜的發現小姐不但醒了,還變得漂亮白嫩。
「我娘還沒死,快點想辦法給我找一輛馬車,或者是馬。」范梨花直到此刻不是家長里短的時候,救她娘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還沒死?那些人騙人的?是生生的把小姐活埋嗎?」管是夫妻怎麼都沒有想到,范家人如此毒辣。
丫鬟也搶著說道:「咱們沒有馬車,更沒有馬,只有耕地的一頭老牛,之前還有拉牛車的牛,可是前兩天被大小姐帶著人把牛拉走了。」
「那就這頭老牛吧!管事的你把牛拉出來,本小姐一定要趕回府,把我娘救了。」
「小小姐,還是奴才去吧!路途遙遠,你一位小姐騎一頭牛……」管事的一時間想到的是,范梨花這位小姐從來都沒有騎過馬和或者牛,一位姑娘家騎著一頭牛成何體統?
范梨花沒能和他們的解釋那麼多,面子能和娘的性命比嗎?急急地說道:「快……此時不是廢話的時候,只有我才能知道救母親的辦法,管事的你去了也沒有用。」
「好……」管事見到小姐堅定的眼神,這時哪有小姐剛來時的那一種軟弱的樣子,心中有所欣慰的去把那頭牛拉出來。
「小姐,路途遙遠,你身上沒有銀子,在路上餓了怎麼辦?容我煮一點紅薯給小姐帶在路上吃。」婦人考慮的更多,從此地去城裡,需要半天的時間。
「銀子……?」范梨花想到人間的貨幣,察覺到身上最值錢的是脖子戴著的項鍊,頭上的銀釵,手上的銀鐲,這些不帶值錢的東西,她的那位大姐看不上眼,沒有收刮去。
「小姐,我這隻銀叉子給你。」丫鬟把頭上惟一的一隻釵子拿下來,要送給范梨花剛做路費。
「釵子你留著,本小姐還有一點首飾……」范梨花說完匆忙的轉身出門而去。
丫鬟和她母親跟著走出來,見到從來沒有騎過馬,和牛的范梨花,穩健的翻身坐上牛身上。
管事放了一塊乾淨破布在牛的身上,范梨花坐牛在身,牛被綁了牛鼻圈,也有一條繩子,她拿著這條繩子,手輕輕的一揮動,老牛被她送岀一道仙氣,仿佛年輕的比壯年還有力量,快速地往前跑。
「小小姐,你慢點。」管事和他的娘子,還有女兒擔憂的看著跑得飛快,遠去的牛和人的背影,之前耕地不怎麼跑得動的牛,為何此時能跑的那麼快?
此時剛正午,冬日的陽暖照耀,牛在狂奔之時身上只有一件薄薄單衣褲子,范梨花都沒感覺到冷。
范梨花曾經和兄長在去年來過這裡一次,天堂城的路她記憶中有。
顧不上觀看路上的三河如畫美景,心思飛向了范府,這個身體那位可憐的娘。
騎馬的人能清楚的看到,一頭老牛比他的馬跑的還快,讓一些騎馬的人有些汗顏。
范梨花經過兩位騎馬年輕公子的時候,這兩位年輕公子他們戴著帷帽,被飛奔而過的牛把他們的帷幄吹起。
一位年輕公子穿著白色的錦袍黑色披風,濃眉大眼,高鼻樑,紅唇,身材高瘦,腰掛玉佩一把寶劍。此人是樂從書院才子,樂城趙家大公子趙帥。
另外一位公子穿著紫色的錦袍,白色披風,長臉高鼻樑,丹鳳眼劍眉,薄唇,身材修長高瘦,腰間玉佩掛著一把利劍。此人是羅紹興,樂城羅家的二公子,也是樂從書院的才子。
兩位公子在那頭牛經過的時候,看清楚了騎在牛上,是一位年輕美女,風吹起她的髮絲露出白淨美臉蛋,寬鬆破舊的衣袖翻飛。
「哇塞,這年頭姑娘也能騎牛,老牛跑的比馬還快,稀奇。」羅紹興想要為那頭牛和美姑娘拍手掌,語氣中有著讚嘆。
「你不覺得她那頭牛有古怪嗎?」趙帥觀察入微星眸閃閃,冰冷的語氣中多了一點溫潤。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農女,為何穿的如此寒磣……」
「不知……」趙帥和好友心中不解。
「咱們追上去看個究竟……」
羅紹興覺得有好戲看不能錯過。
趙帥深深地看著遠去騎牛而去的背影,此人感覺有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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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從書院一位少年,正在書院裡上課,突然感覺到揪心的痛,眼皮在跳,捂住心口的位置,擔憂的皺著眉毛。
在先生說要下課,立刻收拾書包,給同桌遞了一張紙條,快速的跑了出去。
他的同桌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著這張紙條發呆了一息,無奈的幫忙去請假。
背著書包的少年不管還沒有到沐休,住宿學生不能往外跑的規矩,要衝出書院。
剛到大門口,在守衛處有人叫他道:「表少爺,老太爺,老夫人有請。」
「外祖父,外祖母?」少年本應快速找一輛馬車回歸家裡,聽到了這位鍾家僕人的話,只能坐著他的馬車來到了鍾家。
少年下了馬車,進入了鍾府直奔外祖父,外祖母的院子。
來到了兩位老人的床前,這兩位老人瘦弱的雙手顛顛的抖動著,想要握住少年的手。
「外孫,你可來了,你娘她還好嗎?」
范斯諾這張和范莉花有點像的臉,少年擔心的眼神瞧著兩位老人,這些年他們都病弱臥床,像他母親一樣,他們都掛念彼此卻很難見面。
「上個月我回去娘還好好的,應該沒事,我剛請了假,要回去看看娘。」
「好好,孩子。」老人吩咐丫鬟,給少年準備禮物,還安排馬車送他回去。
范斯諾不捨得再看兩眼兩位老人,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上了給他準備的馬車。
鍾府的當家夫人,范斯諾的舅母,在少女時和小姑子有誤會,後來嫁給了鍾家,對小姑子是不冷不熱的。
家中的老人病了,小姑子又病了,兩家慢慢的很少來往,過年過節送禮也是是派人送。
老人讓人去接范斯諾,她這位當家夫人又怎會不知道呢?
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天堂城范府。
大門破舊有小洞破落院落里,躺著著一塊棺木,在此地冷冷清清的,院落里一個人都沒有守靈。
院子裡滿是雜草,房屋也很破敗,屋子裡的家具破舊,甚至有凳子缺了腿。
和這個破落院子不一樣的其他院落,三姨娘的院落種植一些不太名貴的花,此時范老爺在此處吃午飯。
「老爺,妾身怕……」三姨娘只生了一個女兒,沒有管家之權,卻很受姥爺的氣重,她的出身是戲子,范老爺喜歡聽她唱戲。
「美人,別怕,夫人是自然死的,她的死和你無關,你怕什麼?」
范老爺的娘子死了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別人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是一夜夫妻百日哀,早就看不慣鍾楚喬那張愁眉苦臉的臉。
自從妻子生了龍鳳胎之後傷了身子,整天病弱弱的,他就沒去過她的院子,後來二姨娘去奪嫁妝,還把鍾楚喬趕到一個破落的院子,他也默認了。
男人又有幾個不風流,妻子不中用,只怪她命不好。
……
二姨娘讓身邊的丫鬟,去叫來車夫,把大夫人送上馬車。
丫鬟默默的退了出去,這些年幫著二姨娘做了好多的事,不停的在大夫人的藥里放敗血的藥。
就在前兩天,身體越來越弱的大夫人,又被她下了猛藥,喝下去之後暈了過去。
二姨娘立刻派人封鎖了現場,讓人把大夫人抬到了普通的棺木里。
二小姐哭著喊著,卻被大小姐派人把她綁了起來,送去了山莊。
「娘……」範金香來到母親的房間,身上穿著寬袖雲紋錦裙,頭上戴步搖側邊兩根釵子,一根玉簪,語氣中有撒嬌,繡花鞋走路急躁。
「嗯,大小姐,你有事?」二姨娘頭上兩根玉釵,金簪子,步搖,高髮髻,臉上擦了胭脂,身穿寬袖紅色花紋錦裙。
這是成為姨娘之後,第一次穿紅色的錦裙,還是在夫人死後,想著今天把夫人下葬,晚上讓夫君把她升為夫人,名正言順的繼夫人。
「娘,你怎麼不快點讓人把那個死人抬走,晚上我怕怕的。」
「等會傍晚讓人運走……」二姨娘心裡也不太安寧,有種心虛,她做的事情她知道。
「娘,聽說趙家的大公子和羅家的二公子來了天堂城……」範金香說到此時,臉上露出嬌羞的表情,她很想一見兩位才子的風采。
「我女兒就該配這樣的人才。」
「嗯,娘最懂我了。」
二姨娘房間裡大部分的擺件,都是來自於奪鍾楚喬嫁妝。
屏風刺繡花開富貴,線雕紫檀多寶格,上面放著一個魚紋大花瓶上插著一些梅花,其中還有幾件精緻的擺件。
正面炕上橫設一張花梨炕桌,桌上壘著魚紋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紫緞靠背引枕。
母女倆在坑上坐著密謀,姨娘準備在那兩位公子還在天堂城內,把他們邀請進府。
範金香卻怕這兩位公子今天就回了樂城,要在外面一家名叫富貴樓酒樓的一個包間內,往街上看觀看那兩位公子的風采,順便趁此機會認識。
當帶著兩個丫鬟騎馬車來到富貴樓,丫鬟小廝和她一起來到了一個包間,小廝守在門外。
範金香和丫鬟看著外面的街上,等待那兩位才子的出現。
二姨娘吩咐人把棺木抬出去,沒有隆重的送葬,更沒有吹吹打打的道士,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出現。
棺木被抬到一輛破馬車上,只有一個車夫在趕車,車夫收了管家給的重金,把棺木送去一個亂葬崗上丟掉。
範金香還沒見到兩位公子,見到了一輛馬車裝著棺木,讓她嚇得收回眼睛:「晦氣……」
範金香身邊的丫鬟一眼認出來,街上運送棺木的馬車是范府的車夫。
「小姐,馬車上的棺木是夫人……」
「別亂說……,夫人以後是我娘,至於那個病秧子,死了就死了。」
範金香眼裡的眼睛瞧著丫鬟,眼睛有點閃爍,說話不敢大聲,害怕別的包廂聽到她的言語。
這是街上飛奔來一頭牛,這頭牛走得快行人紛紛躲,趕著棺木慢走的馬車也跟著躲。
范梨花一心想快點回到范府,沒注意這輛破舊的馬車,在馬車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恍惚身體有一種聯繫,讓她顫抖了一下。
鳳眼轉頭瞧去,正好見到了馬車上的棺木,她快速的把那頭飛奔的牛拉住。
飛奔的牛被拉了一下,停止的同時前蹄昂起「哞……」。
范梨花調轉牛頭,跑到了馬車旁大喊道:「停車……」
心慌慌趕車的馬夫,聽到這聲熟悉大聲的訓斥,顫抖著看向聲音的人,慌張失措的把馬車停下:「二小姐……,小的只是奉命……」
「錘子……」范梨花眼神嚴厲的瞧著馬夫,心中強忍著怒氣,她娘一個正室夫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應該這樣草草的辦,一個送的人都沒有,她和哥還沒死呢。
「二小姐,沒有錘子……」馬車夫顫抖著身體,其實他更想要逃跑。
范梨花顧不上會暴露她的實力,一甩袖子掌心拍在馬車的棺木上,被釘住的蓋子被她這一掌打下飛了出去在路上。
此地正是天堂城最熱鬧的街上,有如此熱鬧的事看,也不管棺木如此晦氣的在他們眼前,他們發現了八卦。
先前圍住的人聽到了馬夫和范梨花的對話,他們都小聲的議論,在天堂城誰不知道範府有一位正室夫人病殃殃。
范老爺寵妾滅妻的行為最令那些正式夫人不恥,當家夫人死了,沒有風光的下葬,卻是簡簡單單的讓一位車夫把一個非常簡陋的棺木運走,大夥都猜測,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嫡女小姐穿著一身破爛補丁的衣服出現在街上,還騎著一頭牛,這說書人裡面的故事,嫡小姐死裡逃生,冒險趕回來救母。
馬車夫想要偷偷的溜走,卻被路邊的路人甲攔住去路,只能低著頭在路人的目光中接受審判。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大有人在。(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