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眼見呂布大步而去,鏡頭卻沒有變化。
一直仔細觀看的梁師古心中,立刻就浮起方才片頭的那句話。
「眾叛親離……」
「以這呂布之勇,哪怕部下背叛……又能將他如何?」
這時候,仿佛靜止一般的畫面中。
才終於有將領開口說話。
「既然溫候心意已決,我等奉命行事就是!」
「先行一步!」
就如一個信號般。
大廳中十餘名身著重甲的將領,幾乎瞬間就走了個乾淨。
到了最後,只剩下謀士陳宮與高順兩人,相對無言。
兩人的無聲對視中。
鏡頭也一下子滑動起來。
朝著巨廳之後而去。
頃刻間,就來到一處池塘邊緣。
四周寒冬臘月,這池塘四周卻生著許多綠草鮮花。
其中穿梭的侍女,更是衣衫單薄。
這時候,梁師古耳邊就響起了一些專家的討論聲。
「瞧四周痕跡,恐怕是地下鋪設了暖道!」
「這呂布敗的當真不冤!剛才我看許多傷兵衣衫單薄,甚至直接睡在泥地里!」
「窮奢極欲,本就是取死之道啊!
」
幾個專家的小聲討論中。
不遠處的姜璃心中就是一緊。
生怕身後的方天畫戟一個氣不過,就展露氣息襲擊他們。
此時,方天畫戟則在她心中冷冷開口。
「若是昨日之前,這些人敢如此碎嘴,我當場就要用煞氣凍死他們!」
「你既然受了天魔簡,便是奉先傳人!」
「我自會為你著想!」
方天畫戟話音剛落。🌷♡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視頻里腳步沉重,身材偉岸的呂布。
也順著池邊小路來到一處涼亭之內。
亭子裡,正有個女子背對他而坐,輕撫身下瑤琴。
「……」
似是聽到呂布腳步聲。
女子琴聲稍頓,聲音空靈。
「溫候不是去前衙軍議,為何這樣快就回來了?」
「……」
「區區軍議,如何比的上你?」
隨著呂布目中恐怖至極的酷烈氣息盡數收斂。
看向女子的背影,也帶出一縷憐惜與無奈。
「有我在城中,則必然無事!」
「蟬兒為何不肯去了面紗,瞧我一眼?」
「你我不過小小溫存,又何來耽誤大事一說?」
這一刻。
姜璃看著呂布臉上那縷與他面容及其不合的溫柔之意,在心中疑惑道:
「方天,你舊主奉先……就是為了這女子,才不肯突圍而去?」
「……」
「哼。」
發出一聲夾雜無數複雜情緒的冷哼。
方天畫戟下面的話,愈發冷冽。
「此女名為貂蟬,有傾國傾城之色!」
「乃我舊主奉先心中摯愛!」
「若非她,天下之大……哪有奉先走不脫的地方?」
說著說著,語氣中又帶出一縷唏噓來。Ϭ९ʂհմ×.çօʍ
「溫柔鄉是英雄冢!」
「奉先啊奉先!你為何就看不開?」
伴隨方天畫戟這一聲深深嘆息。
視頻中一直背對呂布的貂蟬,再次用輕柔聲音道:
「早晨時,妾身隱約聽到外頭傳來些哀嚎痛哭之聲,心中就難受的很!」
「可是有百姓士卒受了傷病,未得妥善救治?」
「……」
「哦?竟有此事?」
虎目一瞪。
呂布嘴裡卻輕笑起來。
「蟬兒放心,我這就去出去問問!」
說著,就徑直大步向外走去。
鏡頭的特寫中,呂布堪稱方正威嚴的臉上,充斥的儘是陰沉。
到外面隨手召來一個親兵。
嘴裡說出的話,瞬間就在大廳中帶出一片輕輕的譁然。
「去查!昨日是哪一營在宅邸左近哀嚎痛哭,通通斬了!」
「此刻起,周遭百丈列為禁區!擅入者死!」
「……」
到了這一刻,梁師古看著視頻中呂布的目光,才算出現了一絲變化。
原本這呂布在他看來,多少是個霸絕天下的無敵勐將。
可此時再這麼一瞧,就少了許多味道。
哪怕身形依然偉岸,氣息仍魔神一般酷烈。
此時再看,卻都成了殘暴不仁。
……
……
同樣的一幕,此時也同樣展現在身處彭城的陸乙眼中。
「這呂布,真是自己尋死!」
心裡無奈一嘆。
陸乙就覺得呂布如此苛待麾下將士,不被反水才奇怪。
後頭會發生何事,陸乙甚至已經隱隱約約能猜到一些。
以視頻中呂布魔神一般的恐怖力量,什麼趁他睡覺一擁而上,根本就是做夢。
若真要反水,八成還得走些下三濫的老路子。
「比如說……下毒。」
陸乙的唏噓聲中。
視頻中的畫面,也再次一轉。
直接來到了夜間。
先是以鳥瞰視角在天上轉了一圈,映照出滿城漆黑後。
城中那唯一燈火通明的一片宅邸,也一下子顯眼起來。
鏡頭快速的墜落中。
很快就來到了宅中一處奢華宴廳。
廳中無數火盆的映照下。
無數侍女來往穿梭傳菜倒酒,下方眾將笑聲歡暢。
坐在首位的呂布臉上,也多了不少笑意。
手中酒樽更是不停,一杯接一杯的向喉中倒灌烈酒。
「此時飲宴?」
瞧著視頻里呂布豪飲的模樣。
陸乙心裡一動,就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隨著念頭落下。
鏡頭中呂布不怒自威的臉上,果然閃出一縷驚疑不定來。
接著,手中酒樽就重重朝著下方一名將領擲去。
剎那間,青銅質地的酒樽就仿佛一枚炮彈。
瞬間砸在那將領胸口。
直接在『轟』的是一聲巨響中,將其一下子砸飛數米。
胸口厚實甲胃上,正正的鑲嵌著方才投擲出去的酒樽。
「啊!
」
隨著呂布身上凶煞之氣肆虐,含怒一擲。
原本歡聲笑語一片的殿中,立刻就沉默下來。
許多大將望向首座呂布的目光,卻沒有驚疑不定和惶恐。
而是一片冷漠。
此時,眼中仿佛溢出火焰的呂布以目光朝著宴廳中的眾人一掃。
嘴裡發出無法摁耐的盛怒之聲。
「好好好!
」
「今日這宴,果然好宴!」
隨著呂布口中的怒吼聲。
坐在他左近的高順,才目露一絲驚疑道:
「溫候何故發怒?」
「……」
「何故發怒??」
魔神一般恐怖的目光從高順臉上掃過。
呂布還未來得及再說。
嘴裡已經「噗」的一聲,噴出大口泛著些點點金芒的濃稠鮮血。
落下後,如同水銀墜地一般。
直接化為一粒粒大小一致,晶瑩剔透的血珠,在地上四處滾動。
伴隨這一口血噴出。
呂布望著高順,語氣平靜。
「伯平……你說本候為何發怒?」
「……」
「什麼!
!」
勐的一下踹翻身前桉幾,高順甚至未能來得及高聲呼喊。
宴廳之中,已經響起了許多熟悉的暴喝聲。
「此毒無解!
」
「今夜,殺呂布……投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