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朝著上層進發

  內圈裡頭,最核心的地方是一棟大廈,那兒原本是市中心的行政樓,後來被彌天菇母侵吞,化作了它的巢穴。

  方燼帶著二人一路奔襲,驅散充斥劇毒的迷霧,避開高空墜落的腐水與污泥,來到了大樓前。

  「這裡有人來過的痕跡,不久之前,應該是孟子葉帶領的碎瞳小隊。」

  方燼蹲在地上嗅了嗅,他的動作馬上惹得蘇傾語嫣然一笑:「你屬狗的呀?」

  「我聞到了朱睛紫蛇花的氣息……」

  正在一旁警戒的郭皓立即趕了過來,像這種上等靈植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出現在同一個區域,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要進去嗎?」郭皓手握寶劍,他走在最前面,距離大門口只有幾步,而他的目光已經探了進去,可裡頭卻是漆黑一片,無法窺探。

  見他如此,方燼卻是扭頭說道:「不急,先在外面轉一圈,看看周圍的環境。」

  蘇傾語點頭,雖然她認為方燼過於穩妥謹慎,但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如果是以前,她此刻已經踏進大廈了。

  「方少主考慮周到,倒是在下疏忽了。」郭皓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即默默的回到兩人的後方。

  而此時,蘇傾語掏出了F17,她從空間石中取出備用的彈匣,十分麻利的換好了彈。

  方燼打了個手勢,三人慢慢的從大廈的左側出發,沿著順時針方向探查。

  一路上,不是骸骨就是碎墟,四周的能見度極低,即便身為進化者有神識傍身,但這迷霧詭異無比,竟然能削弱感知。

  「好了,我確定了兩個地方,一個是逃生通道那裡,還有就是中層突出來的直升機降落平台。」

  方燼仰著頭,似乎看出了什麼門道,但蘇傾語不解,她同樣突破道種三境,神識卻並沒有明顯的提升,可方燼卻能洞穿迷霧,這又是怎麼做到的?

  同樣,郭皓也感到驚奇,一樣的境界,自己的神識不如方燼,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上面的情況,也許是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被外物影響到了。

  那麼,方燼不受影響,極有可能是有法寶傍身,但現在這個情形下,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方燼,這兩地方怎麼了?」蘇傾語提問道。

  方燼還在走,他靠近大廈,手上亮出一串珠子,閃爍著青白色的靈光,光芒一出,周遭的迷霧立馬潰敗,化作虛無。

  此時,前方的景象才顯現出來,眼前正是消防通道。藉助法珠珠光,透過玻璃大門,眾人得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在四處崩裂的地板縫隙中,無數的菌子生長在一起,它們像是地毯鋪蓋在地面上,每一個個體都在吐納著霧氣。

  「這裡可以說是是彌天菇母的制霧器官。」方燼一臉嚴肅,意欲進入。

  「且慢,」還沒等他抬腳,郭皓便出現在眼前,「我先去裡面探探情況,你二人稍等片刻。」

  他拔出寶劍,一股寒氣頃刻間瀰漫開來。

  下一秒,郭皓便現身在一層的制霧器官所在,方燼與蘇傾語對視一眼後,也相繼進入了大廈。

  「好難聞的味道!」即使隔著口罩,蘇傾語還是感到一陣噁心。

  環顧四周,這一層除了幾個完整的支柱,剩下的都是廢墟,根本就沒有上去的路,而在一個角落裡,方燼找到了朱睛紫蛇花。

  「快過來。」

  兩個人走近,定睛一看,果然是蛇花,但是……似乎年份有點低,沒有發育起來。

  「上等靈植少說也得百年光陰開放,這幾株小的可憐的蛇花,看來是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郭皓感到可惜,他離道種四境還有一點距離,如果能夠得到大造化,說不定能一舉成功。

  可這蛇花尚未開放,藥效稀少,不如另闢他法。

  方燼蹲在一旁,似乎在思考什麼,蘇傾語則是在尋找能夠上樓的地方。

  「那群人是怎麼上去的?」她找了半天卻沒有收穫,於是回頭問道。

  而此時,方燼卻割開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滴鮮血落在蛇花上,沒過一會兒,低矮的靈植便漸漸生長,散發出特有的氣息。

  「催化,起效果了!」

  兩人震驚,蛇花雖然只是新生長出了一小截,卻不亞於吸收幾年靈氣換來的增長,假若方燼祭出的血液足量,蛇花說不定能提前開放。

  但是,損耗自身氣血用來催化靈植,這種能力似乎有點雞肋,如果把握不好「劑量」,可能得不償失。

  「方燼,你撐得住嗎?現在可不是一個適合放血的時候。」蘇傾語關切道。

  而方燼依然在滴血,他很好奇,究竟需要多少程度的血才能催熟一株上等靈植。

  「無妨,你們先去看看消火栓還能出水嗎?」方燼指了指一旁的通道處。

  郭皓立即前去,蘇傾語思忖了一刻,也隨即展開行動。

  看來方燼是打算藉助他們的能力抑制彌天菇母的吐霧,換一種角度,倘若迷霧被驅散,那不也能找尋到上去的路。

  「還有水,接下來怎麼做?」郭皓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見那幾株蛇花不再生長,方燼意識到自己的修為或許還不能支持自己全面施展能力,於是他果斷放棄了催化,將靈植連泥帶土收入之前「繳獲」的鐵箱內,而後置入空間石當中。

  「蘇傾語,你應該能調動周圍的金屬吧?把所有的洞封住。」

  蘇傾語的能力「子母磁球」與「金屬化形」都可以操縱金屬,她很快便明白了方燼的計劃,於是二話不說就行動起來。

  郭皓則是手握寶劍,隨時準備砍掉水栓,待到周遭全部被封堵住時,整個一層已經漆黑一片,能見度極其低。

  方燼舉起手臂,法珠再度綻放光芒,三人聚攏起來,郭皓斬掉消火栓,裡頭儲存的水旋即噴涌而出,很快淹沒了大片地方。

  「順著水勢上去,我們在中層的停機平台處會合。」

  方燼對二人說道,然後他便轉身潛入水中,速度極快,很快沒了蹤影。

  此刻,消火栓仍在源源不斷的出水,郭皓與蘇傾語一邊封堵缺口,一邊上升,約摸過了半刻鐘的時間,他們就浮到中層。

  「方燼還沒上來,該不會出事了吧?」蘇傾語看向漆黑的水底,臉上有了一絲擔憂。

  就在此時,一道炫彩的身形破浪而出,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平穩的降落在兩人的面前。

  「快把水凍住!」

  方燼突然大喊,站在一旁的郭皓立馬反應,手中寶劍凝冰,插在翻湧的水面上,以極快的速度凝結成冰。

  緊接著,郭皓渾身激盪出冰冷澎湃的靈氣,這股力量從身上湧進寶劍,繼而往下衝擊,打入冰體的內部。

  又過了半刻鐘,大廈整個下層都被凍結,寒氣不斷下沉,從巨菇的根部蔓延,而今正緩慢的驅散著迷霧。

  適才,方燼利用「龍鱗化法」施展「旗魚」在水中高速移動的能力,迅速來到一層斬斷了大量的菌子,重創了彌天菇母的制霧器官。

  同時,再藉助郭皓的能力冰凍住這片區域,削減迷霧的產出,這樣一來也算是從側面削弱了彌天菇母的實力。

  「太好了!這下可以繼續前進了。」蘇傾語的臉上已經沒有擔憂,取而代之的是興奮之情。

  郭皓則是朝方燼投向一個敬佩的眼神,在短暫的時間尋找出上樓的方法,同時還抑制了迷霧的擴散,這個少年不愧是方笑林認可的後人。

  「我在附近看到了孟子葉小隊留下的痕跡,他們或許已經攀升到上層了。」

  三人稍作休息,郭皓便與方燼分享了剛剛獲取的情報。

  碎瞳小隊裝備齊全,越野破障無所不能,再加上他們率先出發,占據優勢,方燼等人若想後來居上,只能另闢蹊徑。

  「這場雷雨尚未停歇,證明彌天菇母的暴怒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有機會。」方燼回頭道。

  兩人也點頭,眼下不僅要奪造化,還要制止巨菇的行動,否則江東城必定生靈塗炭,他們雖然不是自詡名門正派,但也求個問心無愧。

  若真是看到無辜百姓慘死災難之中,對往後的修行也會有影響。

  他們觀察了中層的環境,發現上去的路幾乎被水泥鋼筋交錯填堵,只留下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縫隙,而且上面還布滿了粘稠的液體,稍有不慎就會被沾染。

  「好噁心,要不要我放波燒掉它們。」蘇傾語運轉靈力,體內金、火兩股力量已然蓄勢待發。

  方燼面露笑意,趕緊伸手攔住了她。

  「犯不上,道種三境的能力對靈力消耗過大,還是留著到後面再用。」

  「那依方少主之意,我們怎麼上去?」郭皓直接問道,與其絞盡腦汁思索,不如向智囊尋求幫助。

  方燼手托下巴,仍是笑道:「既然裡面走不通,我們就走外面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