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執愛

  莊韞的話,讓郁瀾和周泊序緊提的心落回了肚裡,姜舒幾人也鬆了口氣。

  郁源解下玉佩擱到桌上道:「好小子有眼光,行,我就拿這塊玉佩做彩頭,那你們拿什麼?」

  「這把匕首如何?」周泊序取下腰間匕首置於桌上。

  他這匕首削鐵如泥,是難得神兵利器。

  郁源瞧的眼冒精光:「那就說定了不許反悔。」

  他雖武功平平,對兵器研究也不深,但周泊序的這把匕首他是知曉的。

  便是不用,拿著唬唬人裝裝面子也是極好的,寶貝誰不愛呢。

  幾人說話的功夫,下人已經布置好場地。

  兩隊人分散而站,郁源將球拋向空中,回落到半空時兩隊人開始爭搶。

  周泊序腿長身快,一個空中側踢搶到了球,將球傳給莊韞。

  莊韞年紀小技法不佳,有些驚惶,生怕自己沒踢好輸了球。

  「別怕,有我和你舅舅呢。」周泊序瞧出他的緊張,溫聲安撫。

  「韞兒,只管踢。」郁崢也在後鼓勵。

  有了兩人做底氣,莊韞拋開顧慮不安,放開了手腳玩。

  姜舒和郁瀾坐在湖心亭觀看,見幾人都玩的盎然歡暢,也跟著高興。

  「周大人很喜歡韞兒,韞兒也喜歡周大人。」姜舒給郁瀾續上熱茶。

  郁瀾彎唇舒笑:「嗯,他們能融睦相處,我便放心了。」

  對郁瀾而言,周泊序和莊韞一樣重要,都無法割捨。看到他們相處和洽,她才安心。

  「宜君也是厲害,什麼都會,我瞧她踢的不比郁世子差。」姜舒一臉艷羨讚賞。

  「怎麼,阿崢踢的不好嗎?」郁瀾剝著橘子,笑的一臉促狹。

  姜舒被取笑的麵皮微紅,反調侃道:「我瞧周大人踢的最出彩,阿姐沒看嗎?」

  「好啊你,等會兒我可要告訴阿崢,你瞧旁人不瞧他。」

  「唔,彼此彼此……」

  兩人在亭中打趣,看遠處空地上的幾人歡笑追逐。

  陽光溫柔的落在湖面,時爾有微風輕撫過,泛起粼粼波光。

  紅白相間的錦鯉在水裡懶洋洋的游著,曬著太陽愜意覓食。

  「這樣的日子,真好。」姜舒輕撫著尚不明顯的肚子感嘆。

  有家人,有夫郞,有孩子,有好友……能這般安穩美滿的過一生,便是最好。

  郁瀾瞧著姜舒小腹道:「兒女繞膝,濡沫白首,往後會更好的。」

  「嗯,我們都一樣。」

  這是最好的祝福,兩人對視一眼,笑著吃起了橘子。

  約摸踢了半個時辰左右,郁崢幾人回了湖心亭。

  「誰贏了?」郁瀾笑問。

  「我們贏了。」莊韞一臉興奮,拿起桌上玉佩得意道:「源舅舅,這是我的了。」

  郁源垮著臉,不服氣道:「我這隊友不行,拖了我後腿,不然我贏定了。」

  孫宜君一把擰住郁源耳朵,哼聲問:「你說誰不行?誰拖誰後腿?」

  識時務者為俊傑,郁源嗷嗷求饒:「我我我,我不行,我拖你們後腿了。」

  「噗——」姜舒幾人被逗樂,笑看著他們打情罵俏。

  「哼!算你識相。」孫宜君滿意的鬆了手。

  郁源揉著耳朵,一臉幽怨道:「皇姐崢哥,你們就看著她欺負我,也不管管。」

  「她為什麼要欺負你?」郁崢淡問。

  郁源一噎,自知理虧答不上來。

  「哼!」傲嬌的別過頭,郁源憤憤吃起了果點。

  待歇夠了,郁源又坐不住了,叫下人拿來棋盤,要換個方式一洗恥辱。

  可一番輪戰下來,他就贏了莊韞一人。

  險勝的姜寧揚了揚眉,略有些得意。

  每次跟郁崢對弈,他都學的可認真了,進步神速。

  「這……今日發揮不好,咱們換投壺玩吧。」郁源有些尷尬,端起茶水就喝,被燙的直吐舌頭。

  「哈哈哈……」孫宜君笑噴了。

  郁源氣道:「你故意的。」

  「誰讓你直接喝了。」孫宜君笑的肚子都疼了。

  看著這倆歡喜冤家鬥嘴,姜舒幾人覺得比聽戲都有意思。

  正說笑間,下人來稟:「王爺,王妃,席面備好了。」

  一行人去到花廳用午膳。

  莊韞上午踢蹴鞠消耗了不少力氣,午膳時吃的很香,郁瀾瞧著很是欣慰。

  男孩子就該如此,好好玩好好吃,才能長的結實健壯。

  膳後,一行人又回了後園。

  方吃飽不宜劇烈活動,站著不動投壺剛剛好。

  投壺這種不費什麼力氣,不需門檻便能玩,又相較文雅的遊戲,很受大昭人喜愛,幾乎人人都會。

  「母親,到你了。」莊韞殷勤的拿了箭矢遞給郁瀾。

  郁瀾接過站定,美眸盯著前方壺口,認真瞄準投出。

  周泊序一瞬不瞬的瞧著,在郁瀾投中揚起燦爛笑容時,也跟著勾了唇角。

  「母親好厲害。」莊韞一臉崇敬的拍手。

  郁瀾摸著他的腦袋道:「韞兒多練幾次,會比母親更厲害。」

  「好。」莊韞拿了箭矢,興致勃勃的練習,郁源在一旁像模像樣的指導。

  別的不行,玩這個他可在行的很。

  見有人陪莊韞玩,郁瀾和周泊序對視一眼,默契的抬腳朝梅林走去。

  「來來來,看舅舅給你露一手。」郁源看的心癢難耐,拿了箭矢給莊韞做示範。

  莊韞目光一掃,瞧見周泊序同郁瀾進了梅林。

  注意到莊韞視線,郁崢緩步去到他面前。

  「韞兒也想跟他們一起?」

  莊韞搖頭,眉頭微皺帶著疑惑問:「舅舅,周伯父很喜歡我母親嗎?」

  「嗯。」郁崢頷首,神色凝肅道:「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愛你母親了。」

  同為男人,郁崢太明白獨身十年意味著什麼。

  那是堅定一人,衷情不改非她不可的執愛。

  雖然他之前對姜舒的情愫不深能割捨下,但這些年來,也未再有人能入他心。直到得知姜舒和離,他心中空落的那一角才有了答案。

  有些人,是命中注定,那怕曾經錯過,兜兜轉轉也終將重逢。

  「我也很愛母親。」莊韞堅定道。

  郁崢點頭,緩聲道:「我知道,但你的愛和周伯父的愛不一樣,都不可替代。」

  「且你會長大,會立業,會成家。到那時若無人相伴,你母親便同你祖母一般,只能守著孤寂磋磨餘生。」

  想到莊老夫人,莊韞擰了擰眉:「我不想母親和祖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