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進展

  孫宜君畢竟是姑娘家,未免她尷尬,幾人看破不說破,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

  郁崢畫完最後一筆,用鎮紙將畫壓好,留在畫案上晾乾,起身走到姜舒身旁落坐。

  「夫君,喝茶。」姜舒將手中吹的溫度剛好的熱茶遞給郁崢。

  郁崢接過,幾口飲盡。

  見郁崢雙手凍的泛紅,姜舒將懷中的湯婆子塞到他手裡。

  「王爺,王妃,臘八粥熬好了。」霜華提來一隻食盒打開,端出幾碗粥放到幾人面前。

  粥剛出鍋,放到桌上冒著裊裊白霧。

  孫宜君端起來用勺子攪了攪,米香混著甜香隨著白煙飄進鼻中。

  在民間,百姓大多在早上喝臘八粥,寓意來年早早豐收。

  而大家貴族不講這些,便當作小食點心食用。

  姜舒正覺有些小餓,香甜的臘八粥入口,只覺渾身都暖和熨帖起來。

  一碗粥喝完,霜華檀玉上前收走空碗。   楮玉擺上棋盤,周泊序同郁崢各執一子,閒散對弈。

  郁源坐在中間瞧的津津有味,摩拳擦掌道:「誰輸誰讓位。」

  冰天雪地,檀玉重新灌了幾隻湯婆子,一人一隻抱在懷裡暖手,楮玉又往火盆里加了些銀絲炭。

  半日時光一晃而過。

  午膳擺在前院花廳,一行人相攜而去。

  因著人多,口味便無法只顧著姜舒一人,自是什麼菜都有。

  但楮玉細心的將姜舒吃的幾道菜放到她面前,把姜舒聞著反胃的菜放遠了些。

  過來人的郁瀾一瞧便明了,關懷問:「可是害口嚴重?」

  姜舒道:「還好,就是吃不了葷腥之物。」

  郁瀾輕聲道:「孩子在腹中生長需要大量供養,待過些日子松適些,還是要吃些肉食。」

  「嗯,我知道了。」姜舒謹記於心。

  郁崢什麼都沒說,默默給姜舒舀了一碗菌湯白玉丸。

  孫宜君好奇道:「這是什麼丸子,聞著好香,我嘗嘗。」

  滑爽清甜,味美湯鮮,孫宜君吃的眼睛都亮了。

  「這道菜叫什麼?回頭我讓我家廚子也做。」

  郁崢墨眉微挑:「你家廚子未必有這手藝。」

  孫宜君詫然:「這道菜做起來很難嗎?」

  看著就是普通丸子,也就比尋常丸子白了一些,素了一些,沒放肉罷了。

  嗯,雖然沒放肉,但吃起來比肉還香,又不膩口,簡直絕了。

  郁崢瞥她一眼沒再應聲。

  「喜歡就多吃些吧。」姜舒讓楮玉給孫宜君舀了一大勺。

  人各有所長,王府廚子做的菜,孫府廚子不一定能做。且鑽研出的新菜式都是各廚子保密絕活,也不好強迫王府廚子予人。

  孫宜君最是機靈,當下也明白了過來,不再追問,只埋頭多吃些。

  午膳後,一行人回了主院。

  姜舒三人在主屋外室說些女兒家的私密話,郁崢三人則去了偏廳對弈。

  郁瀾心血來潮,讓霜華去後園梅花上取雪入壺,燒煮成水後用來泡茶。

  「有淡淡梅香。」姜舒面露驚喜。

  「嘗嘗。」郁瀾也端起茶盞。

  姜舒吹了吹,湊到嘴邊輕啜了一口,細細品味。

  「清雅芳幽,若有似無的梅香混著茶香縈繞齒間,帶著些微甘甜,確屬佳飲。」

  孫宜君也喝的眼睛發亮。

  郁瀾道:「若喜歡可叫人多採集些,儲藏起來慢慢飲用。」

  姜舒深以為然,當即命霜華帶人去後園採集。

  想到偏廳下棋的郁崢三人,姜舒讓檀玉給他們也沏了一壺去。

  屋外天寒地凍,屋內暖意融融,三人閒趣笑鬧,慵懶又愜意。

  莫良匆匆而來,打破了這份寧靜閒適。

  「王妃,不好了。」

  姜舒端坐詢問:「怎麼了?」

  莫良惶急道:「清掃府院積雪的下人,不慎滑了一跤,摔斷了腿。」

  鬆軟的積雪被踩踏緊實化水後,的確很滑,稍有不慎便會摔跤。

  姜舒沒有多想,緩聲道:「先讓府醫給他治傷,再拿三十兩銀子給他。」

  王府下人因府中事務勞作受傷,自是要予以補償。

  加之天冷臨近年關,姜舒便酌情多給了些。

  「是。」莫良領命離去。

  孫宜君嘖道:「這下人真倒霉。前日晨起路面結冰,我的婢女也摔了,但只是摔破了皮。」

  斷腿啊,這跤摔的得多重。

  郁瀾叮囑姜舒:「你平日走路穩當些,讓人攙扶著走,切莫大意。」

  「好。」姜舒認真應下。

  方南星也特意囑咐過,說有孕在身走路定要小心,若不慎摔跤極其危險。

  這是她和郁崢的第一個孩子,充滿了諸多期盼,定要平安降生。

  姜舒將所有叮囑都記於心間,嚴格遵守。

  閒著無事,能聊的話題都聊遍了,孫宜君好奇心作祟,悄聲問郁瀾和周泊序的進展。

  姜舒也看向郁瀾,同樣好奇。

  郁瀾被她倆盯的很不自在,麵皮微紅清咳道:「沒你和郁源那般快。」

  此話一出,輪到孫宜君臉紅了。

  引火燒身,說的便是她了。

  見素來張揚大膽的孫宜君露出嬌羞模樣,姜舒笑問:「郁世子做了什麼?你咬的那般狠。」

  孫宜君羞憤道:「他輕薄我。」

  「噗嗤——」姜舒郁瀾忍俊不禁。

  沒想到最無拘的孫宜君,卻是最純粹的那一個。

  「不許笑!」孫宜君惱瞪。

  「好好好,不笑。」兩人壓下唇角偷笑。

  「哼!」孫宜君撇嘴輕哼,以示不滿。

  兩人好言哄了片刻,她才作罷。

  姜舒近來日日午睡,同郁瀾孫宜君話說到一半,掩唇打起了哈欠。

  郁瀾見狀止住閒話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你多歇息。」

  姜舒有些不舍,可又著實睏乏了,便沒有多留。

  郁瀾和孫宜君起身,到偏廳知會了郁崢一聲。

  周泊序聞言,也起身告辭。

  都走了他一個人留在這兒也沒意思,郁源將棋子丟回棋罐,也一道離開。

  周泊序和郁瀾並不順路,但他卻讓車夫駕車跟在郁瀾車後,護送她回平西將軍府。

  街道上的積雪已被清掃乾淨,但仍舊濕滑,是以馬車行的很慢,兩人無聲相伴。

  到平西將軍府後周泊序沒有下車,只是挑開車簾,目送郁瀾進府。

  踏進府門前,郁瀾回頭望了一眼,四目隔空相望。

  一切皆在不言中。

  郁瀾回首,提起裙擺抬腳邁過門檻,很快便消失在周泊序的視線中。

  「走吧。」周泊序放下車簾吩咐車夫。

  馬車駛走後,門房下人轉身進府,去了莊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