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磨人

  府前燈籠的暖光映照下,郁瀾牽著莊韞,周泊序落後一步跟在郁瀾身側。

  「真好。」姜舒望著他們的背影恬然淡笑。

  郁瀾一身金色繡凌霄花錦裙,明亮的似朝升雲彩。而周泊序則似未被照亮的暗雲,只有同雲彩互相映襯,才能呈現出最美景象。

  寬敞的王府大門前,幾輛馬車依次離開。

  「回去吧阿姐,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姜寧從車窗探出腦袋,沖姜舒揮手。

  「好。」姜舒揮手回應。

  馬車緩緩駛離,很快便消失在了濃沉冷夜裡。

  「走吧。」郁崢牽起姜舒微涼小手,折身回府。

  方醫女候在主院,見到郁崢同姜舒回來趕忙跪地行禮。

  「民女方南星,見過王爺王妃。」

  姜舒讓檀玉扶起她,輕聲道:「進屋說話吧。」

  「是。」方南星應了一聲,退到一旁等姜舒和郁崢先行,隨後跟上。

  到屋中坐下後,姜舒同郁崢商量將方醫女安置在何處。

  姜舒雖接管了府中庶務,在對府中院舍還不太熟悉。

  郁崢略作思索,沉吟道:「岳父岳母一片苦心,就將她安置在離主院最近的香茗居,以便就近照看你。」

  「好,都聽夫君的。」姜舒柔軟一笑,像只乖順小貓。

  郁崢瞧的心口一熱,吩咐霜華檀玉帶方南星下去安置。

  待她們走後,郁崢將姜舒抱進內室軟榻,擁著她輕聲說話。

  「周大人和阿姐,好像親近了許多。」姜舒回想起他們離開時的場景,很為他們高興。

  郁瀾過的實在太苦,該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至於周泊序,他獨身多年未娶,足以證明他對郁瀾的忠情。

  相較於姜舒的樂觀,郁崢卻墨眸微擰,沉聲道:「他們之間本無隔閡,所有的阻礙都來自於周夫人和莊老夫人。」

  提到這茬,姜舒面上的笑也斂了下去,為郁瀾和周泊序堪憂。

  世家大族皆重顏面,且顧慮甚多。

  如今周泊序娶郁瀾,雖不用再去戰場,卻會受人誹議,也會遭莊老夫人反對。

  莊家只剩下莊韞這點血脈,且莊韞年幼,若郁瀾改嫁自然要將他帶走。而郁瀾又還年輕,婚後定是要再生育子女。

  便是郁瀾再疼愛莊韞,有了其他子女也必定會分走一些母愛。

  至於周家,縱使周泊序不在意,周夫人怕是也不願為他人教養孩子。

  到那時,莊韞的處境便會有些尷尬。

  莊韞該如何自處?莊家的未來又當如何?

  莊老夫人的憂慮並非全無道理。

  見姜舒眉頭越蹙越緊,郁崢抬手撫平道:「別想了,這是他們的事,自有他們去煩惱,你安心養胎才是正經。」

  這事雖艱難,但周泊序並非無能之人,郁瀾也自有玲瓏心思,用不著他們瞎操心。

  姜舒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便道:「那夫君念書給我和孩子聽吧。」

  我和孩子。

  聽到這幾個字,郁崢寵溺一笑,起身去書架拿了本書,回來念給娘倆聽。

  姜舒坐臥在軟榻上,腿上蓋著裘毯,懷裡揣著湯婆子,舒適愜意的聽郁崢念書。

  郁崢正經時,聲音清冽如山間冷泉,直擊人心。可若他帶上幾分溫柔,聲音便似沐浴了春日暖陽,如冰雪消融般悅耳。

  姜舒覺得,她一輩子也聽不夠。

  夜色漸深時,楮玉進來侍候兩人洗沐。

  臨睡前,姜舒覺著有些餓了。

  正巧霜華和檀玉回來,郁崢便命她們去廚房拿些吃食。

  姜舒一人吃不了多少,檀玉便挑她愛吃的弄了幾樣回來。

  「慢些吃。」郁崢坐於一旁陪著姜舒。

  楮玉小聲道:「王妃別吃太多,否則夜裡會睡不踏實。」

  「知道了。」姜舒適可而止,吃到半飽後放了筷。

  郁崢見她吃完,沉聲叮囑楮玉幾人道:「往後王妃用果點茶水時看著些,不可再像今日這般用太飽,從而吃不下飯食。」

  「是。」楮玉三人謹記於心。

  姜舒知道,郁崢這話不僅是警醒楮玉她們,也是在說給她聽。

  他不舍斥她,便如此提醒她。

  上到床榻安歇時,姜舒摟著郁崢勁腰,腦袋輕拱著他道:「夫君別惱了,我今日是一時高興貪嘴了些,往後不會了。」

  其實在用晚膳時,她就已經後悔了。

  零嘴再好吃,又哪裡及得上菜餚美味。

  不止是她,孫宜君怕也悔的腸子都青了。

  「下不為例。」郁崢輕捏了一下姜舒腰間軟肉,惹的她嬌吟出聲。

  郁崢聽著,只覺脊背忽的燙了起來,真是磨人。

  「夫君……」姜舒湊上來討好似的親了郁崢一口。

  郁崢忍無可忍,將她圈在懷裡,從眉眼開始吻啄,於頸間胸前廝磨良久。

  「舒兒,幫幫我。」終是玩過了火,郁崢低喘著,握住姜舒的手啞聲相求。

  姜舒麵皮滾燙,無法拒絕。

  手腕酸軟時,郁崢重喘一聲結束。

  「睡覺。」郁崢深吸口氣平復翻湧心緒,仔細掖好被角,擁著懷中人瞌上了眼。

  「夫君,生辰快樂。」姜舒說完,緊貼著郁崢炙熱胸膛,含笑入睡。

  黑暗中,郁崢也輕輕彎起了唇角。

  臨近年關,郁崢幾乎日日早出晚歸,十分忙碌。

  姜舒已然習慣,待到天黑時郁崢未歸,她便先行用飯。

  這日早朝後回府,兩人一同用完早膳,郁崢告訴了姜舒一件事。

  「母妃已將繞指柔一案查清,相干人等都已處置。」

  姜舒聞言一怔,驚奇道:「牽連很大嗎?」

  郁崢點頭:「順著瑞雪交待的福公公查下去,追根究底查到了太醫院一位太醫身上。」

  「這太醫為斂財斗膽私制禁藥,高價暗賣。不僅如此,他還與一嬪妃有染,兩人串通一氣,利用此嬪妃在宮中做侍衛的兄弟,將繞指柔挾帶出宮。」

  姜舒聽的吸了口涼氣,不敢想這一番徹查下來,有多少人要受處置。

  更不敢想他們賣出了多少繞指柔,害了多少人。

  飲完一盞熱茶,郁崢起身欲去書房時,方南星來給姜舒請平安脈。

  郁崢復又坐了回去。

  屏氣凝神等方南星診脈完,郁崢問她:「如何?」

  方南星恭聲回:「王妃胎象很穩。」

  郁崢聞言放了心,猶疑片刻後問:「可能行夫妻之事?」

  自打姜舒診出有孕後,郁崢便一直隱忍克制。可每晚溫香軟玉在懷,他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實在是有些辛苦。

  情慾之事,不碰還好,一碰便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