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禮物

  今夜的郁崢心情甚好,喜難自禁,不論做什麼都壓不住上揚唇角。

  安歇時他將姜舒擁在懷中,溫聲同她說著話,時不時親吻一下她。

  姜舒被他親的滿臉都是潤濕,哭笑不得。

  雖然她也很高興,但郁崢這般表現也著實太誇張了些。

  夜色已深,姜舒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睡意朦朧間忽然想起一件事。

  明日是冬月十九,郁崢生辰。

  想到家人還未來過王府,又恰逢府中喜事,姜舒便問:「夫君,明日是你生辰,可否能請爹娘阿寧過府,給你慶生?也讓他們分享這份喜悅。」

  郁崢這幾日忙昏了頭,完全忘了自己生辰,姜舒一說,他才猛然驚覺。

  「自是可以,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自我們成婚起,你便是王府主子,往後你可隨時請他們來,不必過問我。」

  郁崢實在心喜,忍不住又啄了下姜舒唇瓣。

  一番話聽的姜舒觸動不已,回親了下郁崢道:「我備了份生辰禮,明日一早拿給你。」

  「好。」郁崢愉悅應下。

  末了,他抬手輕撫上姜舒小腹,在她耳邊低語道:「其實,你已給了我世上最好的生辰禮。」

  「不僅是孩子,你也是上天給我最珍貴的禮物。」

  姜舒聞言,心中一片柔軟溫暖。

  於郁崢而言,她和孩子是這世上最好的禮物。而在她心裡,郁崢和孩子是命運饋贈,上天恩賜。

  這一夜,兩人心喜甚愉,睡著後面上的笑意都未消散。

  翌日,郁崢照例起身上朝。

  姜舒惦記著要第一個給郁崢送上生辰禮,掙扎著欲從溫暖被窩裡起身。

  郁崢按住她道:「別起,趁暖和再睡會兒,我走了可沒人給你暖床了。」

  「我想拿生辰禮給你。」姜舒秀眉輕蹙。

  郁崢溫笑道:「不急,下朝回來再瞧也一樣。」

  他已期待多日,不急於這一時。

  然姜舒擁著錦被,眼巴巴的看著他。

  郁崢無奈,妥協道:「你告訴我放在何處,我自己去拿可行?」

  「嗯。」姜舒眉頭瞬間舒展開,欣笑著告訴郁崢生辰禮放在何處。

  郁崢依言尋到,瞧見是一卷畫時,他微有些驚詫。

  更讓他訝異的是,這幅畫拿在手中質感有些奇怪。

  「找到了嗎?」姜舒伸長脖子問。

  郁崢應了一聲,將畫卷拿到床前。

  姜舒抓住一頭畫軸,讓郁崢將畫卷展開。

  六尺長三尺寬的碩大畫卷拉開,一幅落日晚霞圖映入郁崢眼中。

  更讓他震憾的是,這幅圖是用落葉所畫,色彩明麗很是逼真。

  「這是……香雲山的落日景。」郁崢又驚又喜。

  姜舒點頭,一臉期待的問:「夫君可喜歡?我親手做的。」

  郁崢想起那日瑞雪說的話,勾唇頷首:「我很喜歡。」

  這是她偷偷做了幾日為他準備的生辰禮,他如何會不喜歡。

  親耳聽到郁崢說喜歡,姜舒滿意笑了:「夫君上朝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好。」郁崢仔細收起畫卷放好,俯身吻了下姜舒額頭。

  臨出門時,郁崢吩咐楮玉,給姜舒放只湯婆子進被窩。

  方才這一折騰,被窩裡的熱乎氣怕是所剩無幾了。

  冬日的天亮的遲,郁崢下朝後才天光大亮。

  他到鍾靈宮時,毓貴妃方起身不久,堪堪梳洗完。

  「崢兒來了。」毓貴妃並不意外,因為今日是郁崢生辰。

  按宮中慣例,皇子生辰都要入宮拜安。

  皇帝落後郁崢一步,此時方才進殿。

  待兩人坐定後,郁崢依禮向兩人行了跪拜禮,敬謝生養之恩。

  「父皇,母妃,昨夜府醫診出舒兒有喜了。」郁崢唇角微揚,難掩心中喜悅。

  「當真?」毓貴妃和皇帝霎時喜上眉梢。

  郁崢起身點頭:「已經反覆確診無疑。」

  皇帝算了算時間,揚眉道:「成婚方月余,你小子很行啊。」

  毓貴妃掩唇喜笑:「今日剛好是崢兒生辰,這孩子很會挑時候,定是個有福的。」

  此時毓貴妃也方才明白,今日姜舒為何沒來了。

  毓貴妃非但不惱,反而還耐心叮囑:「有孕初期胎象不穩,不宜過多走動。這幾月就免了進宮請安,待坐穩了再進宮來讓我瞧瞧。」

  「兒臣知道了。」郁崢認真記下。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毓貴妃命宮人呈上給郁崢備的生辰禮道:「行了,你如今府中有妻兒等候,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兒臣告退。」郁崢起身,帶著生辰禮離開。

  瞧著他歡急的腳步背影,皇帝搖頭輕嘆:「成了家果真不一樣。」

  從前的郁崢也無處不好,只是清冷淡漠的不似凡俗人。可自打娶妃後,他日漸變化,沾染了凡塵氣,似是多了血肉般,變得更加真實鮮活。

  「這才像活著。」毓貴妃欣嘆。

  人生來就與萬物不同,就該擁有七情六慾,娶妻生子才是天道自然。

  「行了,想想孩子該叫個什麼名兒吧。」皇帝一臉肅然。

  郁崢的第一個孩子,他要親自賜名。

  毓貴妃輕笑:「還不知是男是女呢。」

  皇帝從善如流道:「那就一樣取一個,都備著。」

  「行,都聽陛下的,不過還是先用早膳吧。」毓貴妃招手,命人傳膳。

  取名是件大事,非一兩日之功,急不來。

  太陽緩緩升起,盡力將光芒灑向上京每個角落,驅散些許寒冷。

  郁崢回到王府時,姜舒已起身,正在梳妝。

  「王爺。」見到郁崢進屋,楮玉檀玉福身行禮。

  郁崢望向妝檯前的姜舒,溫聲問:「還要多久?可餓了?」

  姜舒誠實道:「有一點。」

  她昨夜晚膳沒吃多少,此時確有些餓了。

  郁崢掃向梳妝的楮玉。

  楮玉趕忙道:「就剩下描眉了,很快就好。」

  郁崢聽後墨眸輕閃,上前道:「把眉黛給我,你們去傳膳。」

  「是。」楮玉不敢違逆,將眉黛恭遞給郁崢後快步去了。

  兩人走後,姜舒仰望著郁崢驚疑問:「夫君會畫眉?」

  郁崢一本正經道:「不會,但我丹青描的尚可,想來兩者差不多。」

  姜舒聽的眉頭一抖,可想著今日是郁崢生辰,不好掃他的興,只得硬著頭皮道:「那夫君試試吧。」

  若不行,早膳後她再讓楮玉重畫好了。

  郁崢拉過几凳坐下,如玉手指捻捏著青黑色的眉黛,左手輕扶著姜舒額角,認真給她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