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來人往,見兩人拉拉扯扯,不免心生好奇,駐足觀望。
姜舒看到過往路人怪異的眼神,憤惱咬牙:「放開!」
她實在不想再同沈長澤扯上半點關係。
「侯爺,你再不鬆手,我可叫人了。」檀玉作勢欲喊姜家下人。
沈長澤見姜舒面色冰寒,心中有些生怵。又怕檀玉當真叫人來趕過於丟人,趕忙鬆開了手。
「祖母病重,想見見你。」他語帶祈求。
姜舒冷笑:「侯爺祖母病重,與我有何干係?」
「以後若無事,還請侯爺不要再來擾我家人清淨。」
姜舒說完,抬步便走。
沈長澤追上去攔在她面前,捏緊拳頭道:「姜舒,我後悔了,我想重新求娶你。」
姜舒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噁心的事兒,滿臉嫌惡。
開弓沒有回頭箭,沈長澤一鼓作氣道:「這些日子我過的很不好,侯府沒了你完全變了樣。祖母母親,還有令儀,我們都很想念你。」
姜舒聽的好笑,冷嗤道:「沈長澤,你拿我當什麼?廟裡的菩薩嗎?你隨便說幾句話我就該憐憫你原諒你?」
「我告訴你,我沒有菩薩的慈悲心,聽到你過的不好,我很高興。」
沈長澤面色青白交錯,極其難堪,忍辱道:「我知道從前是我不對,讓你傷了心。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改。」
「空口白話小孩都不信,侯爺若真有誠心,便先將銀子還我再說其他。」
「若再來無端騷擾,我便上報衙門告你擾民。」姜舒說完,繞開他上了馬車。
望著姜舒決絕的背影,沈長澤目中滿是沉痛。
他是真的後悔了,真心來求她原諒,想要再次求娶。可奈何姜舒根本不信,還百般羞辱。
沈長澤面色漲紅,只覺姜舒將他的顏面踩在地上揉碾,羞憤欲絕。
「快走。」檀玉關上車門,催促車夫駕車離開。
沈長澤心痛頹然的站在原地,被路人指指點點。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回侯府,隨意尋了間酒肆買醉。
霍沖一直跟著,見沈長澤喝了一壇又一壇,勸了幾次都無用,只能等他喝醉後將他背回府。
程錦初被禁足在攬雲院,霍沖知道沈長澤不想見她,便將他背去了菘藍苑。
「侯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才上午就喝成這樣?」徐令儀被刺鼻酒味熏的受不住,用帕子掩住口鼻,帶著三分厭嫌。
霍沖將沈長澤放到床上,沉聲道:「侯爺去了姜家,心情很不好。」
徐令儀聞言眸光微閃:「夫人不肯原諒侯爺嗎?」
霍沖點頭,將沈長澤交給徐令儀後走了。
望著床上醉成一灘爛泥的沈長澤,徐令儀命人去煮醒酒湯,又讓婢女打來溫水,忍著酒氣給沈長澤擦洗。
「姨娘,讓奴婢來吧,你身子剛好些。」碧桃試圖拿過徐令儀手中的帕子。
徐令儀搖頭,神色悲涼:「夫人走了,這侯府我能倚仗的只有侯爺了。」
是以不管再怎麼嫌惡,徐令儀都強忍著噁心,親自照顧沈長澤。
「你去看著孩子,這裡有我。」
「是。」碧桃領命去了。
碧空如洗,陽光明媚,上京依舊熱鬧繁榮,不會因誰而悲切。
五月十八,楮玉給姜舒精心裝扮妥當,隨她去孫府赴宴。
大理寺卿孫鶴川官拜從三品,官階雖不算很高,卻執掌全國司法,尤其是涉及到官員的重大案件,都由大理寺主理,是以大小官員都想與之交好,不敢得罪。
孫鶴川只得一個獨女,寵愛有加,前來參宴的人都備了厚禮,想討孫宜君歡心。
姜舒同郁瀾坐在一旁,看孫宜君被一眾夫人閨秀簇擁著,爭相獻禮。
「眾星捧月,宜君怎麼好像不太開心呢。」郁瀾悠閒的喝著茶看熱鬧。
姜舒順著她的話道:「她素來不喜與人虛與委蛇,今日也是委屈她了。」
郁瀾輕笑,壓低聲音道:「你猜宜君會選誰?」
「什麼?」姜舒不明所以。
郁瀾驚詫:「你不知道?」
姜舒莫名:「我該知道什麼?」
郁瀾道:「今日各家適婚公子都來了,午後有一場遊園詩會,各家公子閨秀都會參與相看。」
姜舒頓悟:「宜君今日要擇婿?」
郁瀾點頭:「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孫宜君已年滿十九,孫家雖沒有直接放話,但眾人都心照不宣,明白今日這生辰宴實為擇婿宴。
因此各家都將適婚嫡子帶來,想與孫家結親。
「那這些公子裡可有宜君喜歡的?」姜舒看向被圍繞著的孫宜君,有些擔憂。
孫宜君的身份擺在那,只能從世家大族的公子裡擇婿。若能挑一個喜歡之人還好,若不能,往後的日子怕也難熬。
「遊園詩會時瞧她與誰走的近,便知道了。」郁瀾也很好奇,孫宜君會選誰。
兩人說著話,孫宜君費力從人堆里抽身,朝她們走了過來。
「可吵死我了。」孫宜君坐到她們面前,端起茶水喝了個乾淨。
郁瀾搖著團扇打趣兒:「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注意形象。」
孫宜君撇嘴:「我才不要嫁人,誰要敢娶我,我定將他家鬧的雞犬不寧。」
「這麼多公子就沒一個你能瞧上的?」郁瀾好奇探聽。
孫宜君輕哼:「不是紈絝就是風流,再不然就是庸碌蠻橫,沒一個能入眼。」
「唔,璟王殿下倒是很好,可惜太冷厲了,看著都害怕,哪裡還敢生旁的心思。」
聽她提到郁崢,姜舒心中一怔。
郁崢冷厲嚇人嗎?她怎麼不覺得。
「上京的貴公子有你說的這麼差嗎?」郁瀾微微皺眉。
孫宜君點頭:「倒也有些能入眼的,可惜不是成親就是定親了。」
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孫宜君朝她們伸出手道:「我的生辰禮呢?」
郁瀾和姜舒揮手,讓隨行婢女送上賀禮。
孫宜君先打開郁瀾的,是一支翡翠簪。
「這麼貴重,我都怕戴著磕壞了。」
郁瀾笑道:「沒關係,你明年還過生辰呢。」
孫宜君聽後也笑,隨手將玉簪插在發間,拿起姜舒送的錦盒打開。
「這鐲子真漂亮。」孫宜君說著就往手上套。
郁瀾鼻尖微動,狐疑道:「怎麼有股香氣,像是這鐲子飄出的。」
「鐲子怎麼會有香味?」孫宜君抬手將鐲子湊到鼻前輕嗅,隨後驚奇道:「真是鐲子的香味。」
姜舒輕笑,正要告訴她們鐲子的奧秘,有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