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郁崢同姜舒啟程離開。
沈長淮親送他們出城,目睹著馬車遠去。
兄長啊兄長,不知你可曾後悔?
沈長淮搖頭扼嘆,衷心祝願姜舒能得償所願。
艷陽高照,逐風騎馬走在前頭帶路,身後跟著兩輛馬車。
追雲因受了重傷,身邊需要人照顧,便讓檀玉與他共乘一車。
而姜舒,自然便與郁崢一車。
「從這裡到上京,需幾日工夫?」姜舒問郁崢。
郁崢沉吟道:「行的快三日,慢一些四日。」
早在出發前,郁崢便以追雲傷重不宜過度顛簸為由,讓隊伍行慢些。是以他們到上京需四日。
有了上次的教訓,逐風變得格外謹慎,一路上都在觀察四周,不敢放鬆半分。
車內兩人閒談時,姜舒問起山崩之事。
郁崢告訴她,他和沈長淮推斷,與祁縣的一窩山匪有關。
這窩山匪與尋常山匪不同,除了打家劫舍外,還接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只要錢到位,他們什麼事都敢做。
「那官府為何不剿滅他們?」姜舒不解。
郁崢抿唇:「據說這群山匪武功高強,兇殘狡詐,官府下令清剿了幾次,皆傷亡慘重,連他們老巢都沒尋著。」
「老巢?難道他們有幾個巢穴?」姜舒心中驚疑。
郁崢頷首:「且看沈大人有幾分能耐。」
姜舒有些擔心:「長淮當年一心讀書,武藝平平,會不會有危險?」
「你擔心他?」郁崢墨眸微沉。
姜舒點頭:「 他雖比我大,但我一直拿他當弟弟。」
郁崢心中的怒氣騰的一下滅了,卻仍舊不快。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姜舒狐疑道:「你不會在吃味吧?」
郁崢面色微惱,冷哼道:「他不是你弟弟。」
「那也是故人和朋友,關心一下也是應當。」
「他有妻室,用不著你關心。」
「那你呢,你需要我關心嗎?」姜舒忽的湊近,杏眸盈盈的望著郁崢。
郁崢瞧著她這副調皮模樣,心中氣悶,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裡。
「呀!」姜舒小聲驚呼。
郁崢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鉗制著她的脖頸,俯身對著她的櫻唇吻了下去。
沒料到他突然如此,姜舒愕然睜大眼,隨後又緩緩閉上。
不同於之前溫柔繾綣的吻,這個吻帶著掠奪和懲罰的意味,吻的姜舒差點喘不上氣。
一吻畢,姜舒趴在郁崢懷裡微微喘息。
郁崢睇著她這副誘人模樣,喉間翻滾,嗓音暗啞。
「真想早些將你娶回府。」
姜舒聞言俏臉泛紅,嬌羞道:「我方接手姜記。」
說實話,她並未做好嫁給郁崢的準備。
一來姜寧年少,姜父未愈,姜家根本離不開她。
二來,她與郁崢剛剖白心意,感情方始,不甚了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她已經歷過一次,並不如意。是以這一次,她想等一切水到渠成再談婚論嫁。
郁崢何其聰睿,只一句話便明白了姜舒的心思。
「我只說要你嫁我,又沒說不讓你執掌姜記。」
姜舒聽後驚愕抬頭:「可皇室王妃,日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便是他不介意,聖上貴妃乃至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
皇室臉面,豈能任她隨意踐踏。
「唔,是有些難,但事在人為,你要相信我。」郁崢執起她的手,輕啄一口。
姜舒不語,總覺得此事沒郁崢說的那般簡單。
想到郁崢方才因沈長淮而吃味,姜舒便問:「我若一直執掌姜記,定然避免不了同男子接觸,你能容忍?」
「不能。」郁崢咬牙,輕磨道:「所以我需要補償。」
「什麼補償?」姜舒誠心發問。
郁崢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吻我。」
姜舒怔住,以為郁崢在開玩笑。
見她不動,郁崢一臉認真道:「我知道不能阻止你,也不能困著你,但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你得多哄哄我。」
姜舒聽後心尖一顫,沒想到郁崢能包容她到如此地步,感動之餘同他商量:「能不能換個方式?」
「不能。」郁崢堅定不移,雋臉不悅像鬧脾氣的孩子。
姜舒無法,只好湊上去哄他。
本只想蜻蜓點水的碰一下,卻不想郁崢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唔——」姜舒被吻的暈頭轉向,渾身酥軟。
郁崢將唇移向她耳邊,輕輕啃咬。
姜舒被他鬧的羞臊不已,麵皮似火燒。
微風吹動車簾,陽光和風一起湧進車內,更添了幾分旖旎。
情之滋味,不碰還好,一碰便一發不可收拾。
但郁崢也知曉分寸,極力克制住自己,沒有再行過分之舉。
晚間到了驛站,待眾人都歇下後,保護姜舒的暗衛悄然現身。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一身黑衣的暗衛跪地請罪。
那日山崩郁崢同姜舒墜河後,暗衛第一時間順河而下搜尋。
可他怎麼也沒料到,郁崢和姜舒會逆向而行,是以與他們錯過沒能尋到。
後郁崢和姜舒在祁縣現身後,住在縣衙後宅,人員紛雜,暗衛不便現身。
一直拖到現在,他才尋到機會。
「此次事出突然,本王不與追究。但往後你要盯仔細些,萬不能再出差錯。」郁崢聲音冷冽。
「是。」暗衛沉聲應下。
郁崢揮手,暗衛如一縷風影般消失在屋內。
一連趕了三日,終於離上京只剩百里。
最後一日即將進城時,郁崢抱著姜舒十分不舍。
「回了上京,再見你一面便難了。」郁崢抵著姜舒的額頭低語。
姜舒也很不舍,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總會見面的。」姜舒溫聲安撫。
末了又道:「王爺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拘泥於兒女情長。」
眼下她知道的便有審理趙仁賢一案,徹查山崩一事。
這兩件事辦起來都不容易,郁崢怕是有一陣忙了。
「好好等著,等我安排好一切娶你。」郁崢輕吻了下姜舒的額頭。
前面馬車裡的兩人難捨難分,後面馬車裡的兩人也是依依不捨。
「你回去後一定要臥床靜養,傷好透了才能做事,否則留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檀玉不放心的反覆叮囑。
追雲不厭其煩的應聲,目光一直盯著檀玉。
檀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轉過身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外面,喃聲道:「快到姜宅了。」
追雲心中一緊,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