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不已,林奶奶說的越多,我擔心到了最後林欣依舊會懷疑我。腦中只覺得一片混亂,不安地望著林欣。
林奶奶見到我這樣子,林奶奶頗為得意,轉而緊握著孫女的手:「欣兒,你一向是我們的乖孫女,這一次你更加要聽奶奶的。」
林欣的面色顯得猶豫,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到手的女朋友也飛了。
我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轉而鄭重地對林奶奶說道:「奶奶,我對林欣是真的,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沒有騙人。」
或許是我真誠的話語打動了林奶奶,又或者是我的面龐酷似她曾經的兒子,林奶奶在望著我的這一刻,倒不像是之前那樣牴觸。
只不過,她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很快將頭偏了過去,直視著前面的電視。
「男人的嘴最靠不住,除了我家老頭子的話,我是誰也不信的。」
我急了:「難道我這麼久和你們相處?你們覺得我真是一個輕浮的人嗎?林奶奶,你就放心將林欣交給我吧,我保證會令她幸福。」
我的目光帶著乞求,一眨不眨地望著林奶奶蒼老的面龐,好像有一瞬間的猶豫,只不過,這時候,林欣突然手撫著頭,「哎喲」地叫了起來。
連忙上前,我急切地問道:「怎麼啦?是不是頭疼又發作啦?走,我們回醫院去。」
我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就在這不經意之間,我見到林欣正在向我眨巴著眼睛,那眉眼彎彎,口中叫著「哎喲哎喲」的同時,還在朝我偷笑。
她原來是假裝的,我心中一松,可同時卻見到林奶奶緊張的模樣,她也跟著我們站了起來,隨後,拍著我的手對我說道:
「侯三,你快點將林欣送過去,記著你要好好的照顧她。我們就將林欣交給你啦!」
我鬆了一口氣,同時更是欣喜若狂,他們都終於接受我啦。
等出了門之後,我取笑林欣:「你竟然在林奶奶面前撒謊,若是林爺爺知道啦,可不得打你的掌心。」
「我的奶奶最不喜歡甜言蜜語的人,你說再多的話,都不如做一件小事情更令她放心。」
難怪剛剛林欣裝病,真是聰明機靈,林欣含笑地望著我讚嘆的神色,神采飛揚,我瞅著她絲毫沒有難受的樣子。
兩個人手牽著手,在外面慢慢地散步。
這一個下午,我們坐公交車在整個城市裡面轉悠,像是一般的情侶那樣壓馬路,說著綿綿的情話,就算只是喝一杯奶茶,林欣也是臉上掛著洋溢著,歡欣的笑容。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很快便到了天黑,這時候我們都開始躊躇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太過勞累,覺得疲倦,到這時候,林欣才揉著頭說道:「現在摸到真正有一些頭暈呢,我看我們還是繼續住院吧,省得回去他們擔憂。」
我一想也是,這頭撞傷之事可大可小,若是有後遺症就麻煩,隨後我很快又為她辦了入院手續。
這些天都在醫院裡面悉心地照顧她,這幾天林爺爺和奶奶也前來探望,她見到我們相處融洽,老兩口臉上的笑容都是欣慰的。
他們甚至還在遠處嘀嘀咕咕,目光不時地向我這邊跑過來,我想著也許他們依舊對我並不十分放心,在考驗著我吧。
我心中坦然,如今我一門心思都在林欣的身上,這樣,應該會令他們放心。
這天,護士將林欣手中的針拔下來,我替她按著針眼,林欣神神秘秘地對我說道:「侯三,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她如今手背上多了無數的針眼,這些都是打針所造成的,我心疼,對她說話也極為溫柔。
「什麼事情?」林欣的右手從一旁掏出手機,對我晃了晃說道,「剛剛你外出打水的時候,我接到爺爺奶奶的電話,你猜他們怎麼說。」
「怎麼說呢?」
其實我心中異常緊張,可是我的表面卻裝作不並不在乎,林欣嘿嘿地說道:「他們兩個人說對你的表現放心,以後,他們不會再反對我們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我開心不已,若不是擔心,她的針眼處紅腫,我早已經跳了起來,低頭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看來,我已經成功地通過你家人的考驗。」我們兩人對視笑了一眼。
同樣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林欣的病已經痊癒,就在當天,我們便回到了家中。我準備這幾天自己下廚,讓林欣好好的休息。
可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原來陳穎的案件已經開堂審理。作為陳穎的親朋好友當中的一員,我也被允許旁聽。
我淡淡然地對林欣說起,這時候,林欣顯得激動。她一直都關注李力的案件,聽說如今有了進展,向我提出來。
「侯三,我們也一同前去吧。」我心中懷著鬼胎,反正在家中也是坐立難安,便答應下來。
在家屬區的最前端,見到兩個半大的孩子,坐在最前面。
他們好似剛哭過,臉上還掛有淚痕。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嘴努向倆孩子說道:「真是可憐啊,母親新死,父親如今也沒了,就這兩個小孩子以後可如何是好。」
「你瞧瞧他們懂事隱忍的模樣,哪裡像是小孩子,一夜之間就要變成大人了。」
他們居然是李力的孩子,我聽後心中有些震動。他們兩個人望著不遠處的陳穎的時候,那目光並沒有仇恨,只是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
我想著他們應該要恨我的,可是瞧著他們純淨的目光,為何我只覺得一陣氣悶,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勒住我的脖子,令我無法呼吸。
陳穎並沒有能力去請辯護律師,而是警方提供。他一板一言,只不過對方所提供的證明,他據理力爭,可是,陳穎的精神有一絲恍惚,根本不配合他。
她總是淡淡然地掃向我這邊。
我能夠感受到,可是我的心中卻被這兩名孩子填滿。我想著準備補償這兩個孩子,如今他們失去雙親,正是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刻。
我想著也許我能夠領養這兩個孩子,將他們撫養成人,這樣的話才能夠稍稍補償我的愧疚之情。
我轉而低頭對林欣說了起來,不知為何,林欣的神情並不似之前那樣乖巧,她的面龐漸漸地恢復了原先的冷俊。
聽我說了之後,林欣反問我:「那你準備要怎樣去補償他們,你如今並沒有結婚,沒有組建家庭,你不知道多這兩名孩子意味著什麼。」
她的話叫我問住啦,但是我稍稍一想,不以為然:「能意味著什麼?不就是多了兩張口,需要花費一點金錢和精力唄,這錢嘛,我可以去賺的。」
林欣很快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根本不明白,將一個孩子養大並不單單光是金錢就可以,我們和他們非親非故,無緣無故對他們好。
了解的人會說是同於同情之心,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我們覬覦他們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再說了,就算沒有父母,可是必定有祖父外祖父這樣的親人,只有他們去扶養。
我們能給他們的並不多,除了同情,可是,真是這樣的同情才會毀滅一個人。」
我想了一想,林欣所說的不錯,對於他們,我有心無力,即便是金錢,現在對我也是頗為勉強,畢竟我連工作也沒有。
看見我失落,林欣安慰說道:「他們的父母雖然走了,只不過,據說留下的遺產能供他們無憂無慮地長到成年。」
既是如此,我也稍稍放心,可就在這時候,林欣面色一冷,她的目光直直地瞪了過去,我循著她的目光一看,只見到陳穎躲閃著面龐,極不自然地偏過一旁。
我正想問發生何事?
可就在這時候,調整好的心情的陳穎重又望向我,那眼神帶著控訴,帶著不甘,一直逡巡在我的面龐上。
好似我做了虧心的事情,而她則萬分委屈的模樣。到底怎麼了,我見到她之後,目光又停在林欣的身上。
林欣的目光竟有一絲仇恨之意,我恍然大悟,陳穎依舊對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她依舊覺得我應該會再一次等候,等待她回頭。
只不過如今都已經晚了,我和她的關係結束,而這時候法官向被告陳穎問起殺李力的動機。
可是陳穎的目光一直恨恨地盯著我們這邊,法官說了三遍,重敲著一旁的錘子,陳穎才恍然大悟過來一般。
她點了點頭說道:「人是我殺的,無話可說,你們判刑吧。」
對於她這樣的反應,眾人驚詫出聲,就連我也覺得意外,她好像是一心求死的模樣。
陳穎不想理會旁人,急匆匆地便給自己判了死刑,我心有愧疚,不敢再看她。
這時候手臂突地一痛,是林欣的伸手掐了我一下,可是她並不捨得用力,輕輕巧巧的,只是板著一張俏臉。
顯然不開心,必然是陳穎的目光讓林欣誤會。
我立刻將頭偏過去,悄悄地安慰她:「你不要多心,我和她之間早已經沒有任何瓜葛,現在,我的心中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