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過了些天,雖然說累了點,但是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不斷的上漲,痛也並快樂著。
這天傍晚我回到自己的住處,意外的發現老道士出現在門外,大馬金刀的坐在走廊上,屁股下是個大大的塑料箱子,旁邊還散落著幾個塑膠袋。
我當即樂了,屁顛屁顛的湊了上去,笑:「哎喲喂,師父您老人家什麼時候來的,事先給我個電話啊,我好早點回來不是!」
老道士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朝緊閉的房門一努嘴:「少廢話,開門,老道我在這裡坐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屁股都坐麻了。」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回來的,這不是忙嘛!」我趕緊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順便扶起老道士,將東西全都拿了進去。
老道士帶了不少的東西,不過都包的嚴嚴實實的,提著分量還不清,提袋子的時候我隨手抖了抖,裡面也沒有什麼聲響,應該不是液體或者活物之類的,我隨口問他:「師父誒,您老人家這是又在搗鼓什麼好東西啊?提著還挺沉。」
背著手在客廳里溜達了一圈,老道士左看看右摸摸,皺著眉頭,似乎對這屋子裡的擺設有些嫌棄,從鼻子裡哼哼了兩聲,最後還是選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聽到我的話,頓時不耐煩的答道:「那東西不是給你的,你不用管了,放這裡存兩天,我就會帶走的,你小子現在怎麼這麼多廢話,啊?」
看的出來,老道士的氣似乎不太順,就差在臉上寫上幾個大字「我很煩,離我遠點!」
縮了縮脖子,我也不敢繼續好奇追問,用一次性被子給老道士接了杯水,雙手遞了過去:「來,師父您喝水,這城裡的水沒有山上的清甜,您老湊合湊合喝點。」
老道士哼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有抬,伸手接過杯子就放在茶几上,突然嘆了一口氣。
這畫風變得太快,我一下子有點懵,但是老道士接下來的話,讓我不由的閉了嘴。
「侯三啊,當初收你小子做徒弟,也算是個湊巧,這點,老道我沒什麼好說的,後來也是看你急需用錢,一片孝心的份上,才建議你入了這個行業,可是,老道我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於是給自己算了算,發現因由卻是要落在你小子身上,你小子最近接的活不少啊!」老道士的眉頭還是皺著,神色已經變得嚴肅起來。
順勢在沙發上坐下,我低聲道:「侯三不太明白,那師父您老是什麼意思?」
「收手吧,趁現在你還沒有被那些人盯上,不要再這種行業的活了,見好就收吧。想來你手裡應該也存了點小錢了,你可以換成其他的行業里干,再不濟像是你以前做過的那種『私家偵探』什麼的,也比繼續接觸這些陰物要好得多。」老道士語重心長的勸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這生意才剛剛多起來,自己的師父就來勸自己收手,放著好多錢卻不能賺,這叫什麼事啊!我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埋怨,怒氣剛剛竄上大腦,對上老道士那雙清澈睿智的眼神,又立馬消散了。老道士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他會這麼說,自然是因為事情很嚴重,嚴重到會威脅到的生命安全。
「我明白師父你的意思了,你也是擔心我,畢竟陰陽兩隔,活人總是參合死人的事,終究不是個長久的事,我會好好考慮您的話的,儘快從這裡面抽身出來。」雖然有點不太情願,我卻已經不是那個吳下阿蒙,自然拎的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老道士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遲疑了下又合上了,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見此情景,我也沒閒著,去樓下點了幾個小菜,陪著老道士好好喝了痛快。
第二天等我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爬起來的是,房間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翻了個白眼,我對老道士這來去如風一樣的行為已經習慣了,於是又趴回了沙發上,想繼續夢周公,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抓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順手就按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喂,哪位?」
「是侯三候先生嗎?鄙人姓金,生意人,最近遇上了點那方面的麻煩,想請你幫忙做做法事。」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口音帶點港台的腔調。
一聽又是這種活,想到昨晚上答應老道士的話,我猶豫了,想拒絕掉:「那個,不太好意思啊,最近沒空,要不你另外找人幫忙吧!」說完我就想掛掉電話。
「別啊!我可是聽說了候先生的業務能力很強,這才慕名前來的,酬金方面好說,我出雙倍,不,三倍的價錢,來回的費用也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怎麼樣?幫幫忙吧,候大師!」那個男人立即激動的叫了起來,顯得很是激動。
聽到酬金加倍,我的心臟又不爭氣的跳動了兩下,咽了口口水,一咬牙又答應了下來。
對方立即報上了地址,讓我趕去見個面好細說。
爬起來,隨意洗漱了一下,帶上傢伙事而,我攔了輛車就找上門去。
這位果然是個有錢人,地址在郊區,等我到地方了發現是一處山腳下的豪華別墅,光那院子裡停著的各種豪車,就能讓人感嘆不已。
下了車,立即有人領著我進了別墅,客廳中早就已經有了一個人在等待,見我進來,立即笑著走了過來,握著我的手:「哎呀,候大師,你可算是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沒有空閒打量四周的環境,我推開了對方遞過來的煙,正色道:「金先生,客套話就先暫時不用說了,說說正事吧。」
「好的好的,事情是這樣的。」金先生放下了手裡的煙,臉上露出了懼怕的神色,開始訴說自己遇到的麻煩。
什麼「半夜聽到有人唱歌,杯子會自己掉下桌,天天晚上做噩夢驚醒,有人站在床頭看自己,床上莫名其妙的全是血」等等之類的,金先生說著說著就會激動的手舞足蹈,連同他身後的那名僕人表情都帶著驚恐。
於我而言,這些並不算什麼需要害怕的,頂多就是說明這個鬼魂的實力並不高,收拾起來也是容易。
翻出了羅盤,我裝模作樣的開始在別墅中走走看看,想找出鬼魂的藏身位置。
轉了一圈後,一無所獲,我頓時來了點興趣,想了下,朝姓金的提出了個建議,讓他今天晚上先搬出去住,我才好做法事,將那鬼魂驅逐或者打散掉。
姓金的立即帶著人屁顛屁顛的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中。
等所有人都離開,我立即將那些符咒拿了出來,布了個小小的陣法,靜靜等待獵物的出現。
子夜時分,一陣銅鈴聲響起,我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金先生的臥室中,陣法中,一團黑色的東西被困在臥室中央,瑟瑟發抖。
「既然死了,就應該去投胎,這陽間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要麼我送你下去,要麼讓你魂飛魄散,你自己選吧。」站在陣法外,我皺著眉頭打量著那團勉強能看出是個人的東西,還是習慣性的勸說一下。
吼。黑影沒有回答,而發出低低的咆哮,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似乎想沖向我,卻又像是撞到了牆一樣只能拼命掙扎。
看著模樣,已經開始朝厲鬼的方向發展了啊,這麼大的怨氣怎麼會讓那個金先生存活到現在?
摸了摸下巴,我心裡嘀咕了一句,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朝黑影扔了過去。
刷!黑影立即起了變化,長發細腰,是個女子,但是模樣卻是非常的悽慘,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沒一處皮膚是完整的,半邊臉上全是血泡,雙眼泛紅,下半身籠罩在黑氣中。
光看她這幅模樣,我就能猜測到這女鬼死前受到了多大的折磨,心裡頭閃過一絲不忍,開口問她:「你為什麼要害金先生?」
「他該死!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被騙的家破人亡,甚至被折磨至死,那個騙子王八蛋,他該死!該死!」女鬼的雙眼中的紅色越加的濃厚,死死的盯著我,激動的揮舞著雙臂,黑氣不停的在她身上竄來竄去。
看到女鬼的模樣,我立即能猜想到那個金先生發家史恐怕不是那麼清白,但是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別人,只能狠下心,又是幾張符紙扔了出去,想將她身上的怨氣打散,徹底收服。
「啊!啊!」女鬼頓時悽厲的慘叫了起來,身上的黑氣瞬間消失了一大半,連身影都開始變得透明起來,披頭散髮的朝我叫喊:「為什麼?為什麼要幫那個惡人?我的冤屈又有誰能幫我?」
哭聲悽厲,震人心魂,我揚起的手,終究還是沒法劈下去,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散一個冤魂,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
嘆了一口氣,我乾脆坐下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女鬼是個富家千金,受金先生迷惑,被騙去了家產,又發現了金先生違法的事,本人更是被金先生折磨致死,對外卻被宣稱是失蹤,所以才會一直纏著金先生。
最後女鬼請求我能幫她翻案,並且將那些埋藏證據的地方告訴了我。
我答應了,幫她超度後,就連夜將那些證據全都交到了警察局。金先生當天就被關進了警察局中,同樣,我的酬勞也打了水漂。
雖然忙活了一天,什麼好處也沒有嘮叨,想到自己的荷包開始癟了起來,又忍不住唉聲嘆氣。
沒過幾天,這樣的事情又遇到了一起,這次對方先扔給了我全部的酬金,在金錢的光芒下,我狠下心將那個冤鬼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