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陸續到來,我們腳不點地飛也似地忙了起來。有時候客人們會點重菜,可是有一個人老是搶我的菜,使得我的客人一直催。
那是我們的招牌菜,客人們都喜歡。已經是第四碗了,廚師炒好了,傳菜的送了過來。他說的是我的包間的客人的菜,可是隔壁的陳方伸出了他的手,從傳菜的手中奪了過來。
「我的客人覺得好吃,說想再來一碗,侯三,你再等等吧。」就在此時,房間裡的客人叫了起來,我們的魚好了沒有啊,飯都要吃完了。
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指了指裡面:「你也聽見了,客人正催呢。」
說著我準備拿回來。但是陳方卻將手一縮,右手護住了手中的菜。
「別人都可以搶你的菜,我為什麼不行?」原本我都忍著,聽他的這句話之後,再也受不了了,立刻黑著臉。
我冷冷地對他說道:「我再對你說一次,這菜原本就是送到我的房間口,是我的菜,你若是搶走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他先是疑惑地望著我,好似不敢相信我會說這樣的話,我有些忍無可忍,冷冷地對著他。我們兩人正在僵持,有另外的同事來打圓場。
「陳方,這是侯三的菜,你就還給他吧。」
陳方原本倒有還菜之意,可是別人一開口,他的臉掙得通紅,強自辯解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菜,他是什麼東西,也配搶我的東西。」
傳菜的早已經跑開了,再也沒有人為我作證,我的拳頭緊緊攥住,一直告誡自己要忍著忍著,可是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攔在他的面前。
反正若是他不還給我,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侯三,誰不知道你是個最沒用的人,你就不必在我的面前裝樣子,哼!」
我的火猛地竄了起來,再也不按壓不下來。揮手一拳頭,就打在他的臉上。陳方蒙了,手一松,菜碗也落了下來。
他也是個衝動的人,我們兩人立刻打作一團,直到老闆出現,衝著我們大喊一聲:「住手!」
這個時候,我們都掛了彩,陳方恨恨地望著我,我同樣惱怒地望著他。有不少人前來圍觀,老闆陪著笑讓客人們繼續吃喝,隨後黑著臉讓我們下去來到酒店前台。
我高昂著頭,並不肯低下,這本就不是我的錯。可是老闆看著我不喜,我能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出來。
想著反正也豁出去了,我也不在意,老闆拿出了本子,好似正在算我們工作多少天。瞧著他的樣子,似乎要將我們開除。
陳方慌了,低低地向老闆懇求:「老闆,是侯三的錯,他搶我的菜,所以我才會有他打起來。」
老闆瞪著他:「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時間,是我們客人蜂擁而至的時候,你居然和他打架,這是你的工資,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我拿碰上結算好的工資,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走就走!等到了門口的時候,發現陳方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它讓人的心中不痛快,就如針尖一般地刺在身上。沒走幾步,陳方突然攔在我的面前,我揉了揉拳頭,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還想再來打一架嗎?」
剛剛我才發現其實他們的喊叫聲音大,看著可怕,也不過和我一樣嘛,甚至還不如我。見到我嘲弄的表情,陳方顯得害怕,他後退一步,可是依舊不甘心,指著我:
「有種的話你就在這兒等著!」我見到他一邊說一邊退,也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哼的一聲。不走才是傻子呢。
如今還早,一時回去我倒有些不習慣,於是在路上慢慢地走著。暮色四合,霓虹燈開啟,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了之前住的恐怖旅館。
我揉了揉眼睛,沒有眼花,正是原先我住的那間,一時間,我只覺得全身的寒毛豎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它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呢?
立刻遠離它,上次的恐怖猶在昨天,我可不想再次體驗。
這個時候快步回家,老道士還沒有睡覺,一見到我則奇怪地說道:「侯三,今天下班倒早啊。」
我拉著老道士手,沒有回他的話,而是驚恐地說道:「我又看見它了。」
「什麼呀?」老道士瞧見我緊張得有些結巴,他好奇地問道。
我苦著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去過一個恐怖的地方,他突然不見了,它又突然出現了,真的。」
立刻抓著手又站了起來,老道士依舊聽得一頭霧水,他先給我倒了一杯水,令我不必著急,讓我慢慢說。
「是這樣的。」我將之前所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老道士。老道士擰眉細細地思索。
「我真的沒有騙你。那間旅館應該是個廢墟吧,也許正在拆遷,還沒拆完,可是為何我那天住在裡面,可是王宇非說我睡在廢墟上。」
既然有這樣古怪的地方,好似勾起了老道士的興趣,他準備去一探究竟,問我去不去?
我本不想去的,只不過那是我的夢靨,一日不弄明白,我只覺得一日不痛快。我也爽快地同意了下來。
漸漸地天黑,我們兩人立刻出發,等到了之後,我鬆了口氣,還好,這次旅館沒有消失。還依舊還在的。
到了門口,我有些猶豫,問老道士:「真的要住進去?」
老道士二話沒說,立刻帶頭走了進去。裡面依舊如上次那樣,前台,一家三口,還有沙發上的年輕人。他們個個都沒有變。
恐怖已經使我變得麻木了。我們兩人登記了姓名,依舊坐著電梯上到三樓。我知道打開電梯會看見不少人,可是這一次,我卻發現居然只有一個人。
他的裝扮令我一眼就認出來,可是我整個人卻是冰涼的,怔在原地。這個人就是道士王宇。
老道士先我一步去開房門,而我卻愣在原地,死死地盯著王宇的背影。他不是死了嗎?為何會在此出現,難道這是間亡靈的旅館?
這樣一想倒極有可能,我見到他一直往前走,我知道前面便是陽台,陽台下面遊蕩的一定不是人。
他好似並沒有發現我,走得緩慢,筆直地往前。瞧著他走路的模樣,我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不安,可是更多的是好奇。
老道士聽說我在旅館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所以他對電話感興趣,說起來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線索,如今半天沒有反應,怕是前去觀察電話吧。
我本想去叫上他,可是擔心驚擾到王宇,順手抄起一個掃帚,想著若是出了事情的話,我就給他來一下。
王宇來到陽台上,夜風吹起他身上衣裳,他好似並無感覺,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瞧著他的樣子,像是想不開一心求死的人。
可是他並不是死,因為他就死在我的面前。雖然如此,可是我的腳像是釘在原地,一動也無法動彈。
突然王宇有了動靜,他伸出雙手,然後整個身體浮了起來,不好,他要跳樓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感覺。
對於求死的人,我有著本能的同情,因為我也受過太多的磨難,可是我都熬過來了,所以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好好地活著。
就算是眼前奇怪的王宇,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只見到他輕身的那一刻,我再也忍耐不住,不能袖手旁觀。
「王宇!」我大叫一聲。
回頭看了我一眼,王宇的眼中好似含淚,帶著必死的決絕和無奈。這令我的心中更是一痛,更加不想令他早早地死去。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可是等到手接觸的一瞬間,我便開始後悔。手無比冰涼,沒有一點溫度,我條件反射地想服甩開,可是根本無用。
這個時候的王宇非但沒有落下,反而一點一點地飄回到了陽台上。他咧嘴對我一笑:「侯三,讓我借你的身體一用。」
我驚恐地發現,他的手正和我的手融合為一體,就像是穿衣一樣,他一點一點融入我的身體裡面。
不論我如何,我也無法擺脫他。只聽見他的狂笑的聲音,他依舊貪婪地望著我的戒指,
「哈哈,侯三,之前我讓你與我合作你不願意,可是現在,我擁有你的身體,自然變成她的主人,哈哈!」
他的笑聲帶著說不出來恐怖,想來他若真的占有我的身體,一定會找紅衣女報仇。雖然說他們兩人都是惡人,可是我覺得紅衣女的處境會更境。
我的頭腦似乎要炸裂開,整個人心中無比難受。都已經是生死存亡之際了,可是我卻想著那個害我的紅衣女,我真是服了我自己。
「王宇,你早已經死了,你別來找我,你的仇人是紅衣女,我是無辜的。」
我見到他的瘋狂,他在生前就是個瘋子,等到死後更加令人覺得可怕。可是王宇卻冷笑:「為了她我付出了性命的代價,我要讓她永遠都做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