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被那些車上的人擠下去的。
那兒的人已經圍攏在車門上,個個轉身惡狠狠地將手伸向我。我心中暗罵著老道士不夠仗義,也太慫了,怎麼就不知道多挺一會兒呢?
旁邊的窗戶,我心中一亮,隨後立刻躲閃著,將窗戶的門盡數打開,然後整個人往外爬。客氣有兩米多高,我也顧不上,按著車窗就往外跳。
砰砰,另一邊的老道士為我引開這些人的注意,他們的反應十分遲鈍,左右看了不看,不知道追哪個。趁此機會,我跳下車,見到東西全在身上,於是和老道士一起跑下了公路。
離開前,將車門緊鎖著,讓他們在那兒等著交警的救援吧。我們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在一株大樹下喘氣,再次站起來時,遠遠的,四周並無人煙。
我懊喪地說道:「這是哪兒啊?」老道士也不認識,可是卻沿著大路走了下去,他的觀念是只要往前走,就會有人煙。
果真,我們在路上遇見了行人,打聽出來前面有個小鎮子。聽後鬆了一口氣,不用住在野外了,聽說離這兒也不遠,我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開始說起剛剛的事情。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不對勁的?」憑著我,想要看出來,怕是生路已經被堵上了。說起這個,老道士也是一臉的後怕:
「他們好似被人控制著,整個車上的氣氛顯得詭異,我看是有人動了手腳。」
一定是紅衣女,除啦她不會有別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嘛。我氣惱不已,可是想到近來受到道法的薰陶,知道生氣無濟於是,也知道生氣只會傷我的身子。
罷了,總是會有辦法的。日色漸低,午後的陽光很是猛烈,鎮上雖然不遠,半小時候的路程就到了。
只不過,這個小鎮實在太小,我們問了問,賓館幾乎沒有,小旅館倒是有,只是在很偏僻的地方。
緊張和悶熱已經使我們出了一身臭汗,令人不舒服,所以我只想儘快地歇息下來。但是卻不曾想居然極少人得知,我們打聽下去,卻一直尋不到。
「會不會太邪門了呀?」我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便沮喪不已。可是老道士卻沒有灰心,他指著這個小小的鎮子對我說道:
「你瞧瞧,這兒的人也太少了,哪裡會有人需要住館子裡啊,所以沒有生意,沒有人做這種生意也是正常的。」
說得也是,這小小的地方,主街道只有兩條,人也是稀稀落落的,飯館一兩家,想著還是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吧。
這是家小炒店,我們簡單地吃了碗面,更加出了身汗,難受不已,可是我們在付錢時向老闆打聽,才知道,就在不遠處,就有間旅館。
難怪我們一直尋不著,原來是在一條窄窄的巷子裡面,裡面,幾乎沒有幾間商鋪。旅館也是一戶人家裡面,狹小的房間,除啦我們沒有一個客人。
老闆娘顯得很熱情,聽說我們趕了許久的路,還給我們打了兩壺熱水,我原想著喝不了這麼多的水,等到了房間裡面,卻發現沒有淋浴。
這都是什麼破地方啊。裡面髒亂就算了,連最基本的洗浴都沒有,算了,能有一張床睡覺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幸運,我也無法再挑剔。
雖然條件差,可最後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還是滿足的。為了省錢,我們住的是單人間。
見到我翻來覆去,老道士勸我:「早點睡吧,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這兒的床雖然的硬一點,可是想想在野外,還有蚊子呢。」
說的也是,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卻無法入眠,只不過,在老道士的鼾聲之下,我居然睡著了。
看來,我已經習慣了他的聲音,一晚聽不見,我還睡不著呢。迷迷糊糊之間,我發現只有自己一人,在茫茫的大路上跑著,後面有不少的人來追我,就是那些乘客們,還有司機。
他抱著一個方向盤,追在最前面,愈來愈近,我的身上一身的冷汗,一直令自己跑快點,可是他們卻是越來越近。
甚至司機的方向盤還朝我扔來,我被它圈住,再也無法跑開。嘿嘿的,眾人都森笑著靠笑了我。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我驚恐地喊道,全身像是被多條毒蛇纏繞著,渾身很不自在。
卻無法擺脫,好似身上的皮肉全部在腐爛一樣。
「啊啊!」我驚叫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猛地睜開眼睛,黑蒙蒙的一片,身邊的鼾聲依舊,原來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在額頭上擦了把汗,正想爬起來再洗個澡,因為此時,我的後背一片濡濕,極不自在,老道士睡覺喜歡關著窗戶,可是我覺得太悶了。
於是爬了起來,將窗戶打開。夜晚,月亮高掛在夜空當中,皎潔無比,似一層銀霜撒在地面上。
我們住在兩樓,正對著院子,隱約當中,好似見到一個人影。還有誰和我一樣也是被噩夢纏身,所以在這兒賞月的嗎?
真是難兄難弟,吹了一會兒,我感覺好了許多,所以準備將窗戶關上。可是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有絲不對勁,下面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我回頭瞧了瞧,老道士雖然有時候鼾聲隔得較久,可是此時依舊是在床上。整個旅館裡面只有三個人啊,那麼第四個人是誰?
雖然說全身被恐懼所籠罩,可是若是不知道真相,我怕是更會噩夢連連,於是我做了決定,躡手躡腳地走了下去。
推開院子裡的門,院子裡的確實是老闆娘。聽說老闆很早過世,就留下這間旅館,老闆娘也沒有改嫁,一直守著,生意很差,也不願意離開。
怕是她守不住寂寞,所以會人私會吧。因為我發現她們抱得很緊密,兩人之間還有微微的聲響,我這樣去打擾人家相會,終歸是不太好。
可是隱隱的,我似乎聞見一股血腥味,我心下一驚。旅館裡面多的是房間,她若和情人幽會,一定是躲在房間裡面溫存,怎麼會在外面。
「老闆娘!你這兒還有沒有開水啊?」我假裝懵懂無知,先是敲了敲門,隨後才大聲地衝著她叫道。
先是一怔,老闆娘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此時出現,於是緩緩地轉過頭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差點喊叫出聲。
老闆娘的嘴角全是血,像是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吸血鬼。
她衝著我的時候嘿嘿的一笑,說不出來的邪惡。我驚惶地往後退,這個時候,看出來,另一個人已經橫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看來一定是凶多吉少。
明明老闆娘之前是正常的啊,可是那些乘客,還有司機,我壯著膽子,果然,老闆娘的衣裳沒有變,可是她的臉,已經漸漸地變成了紅衣女的模樣。
我收起了恐懼,冷冷地問她:「這都是你做的好事?」痛心地望著地上的無辜的人,說來說去,也是因為我,所以他才死於非命。
紅衣女邪惡地伸出舌頭,將唇角的鮮血舔乾淨,隨後才笑著說道:「許久不曾嘗人血了,味道還是這麼甜。侯三,我們又見面了!」
我一點也不想和她見面,我的眼中怒火漸熾,可是我突然想了起來,為什麼如今我沒有了邪念,她還能殺人呢?
不住地朝著她的身後望去,那人並沒有任何的活氣,尤其是他的臉,白森森的。見我打量著那人,紅衣女笑了笑,還大方地讓開。
「侯三,這個人你也看清楚一些,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知道,此人已經沒救了。
我覺得沮喪,難道做了許多,可是到了最後,依舊無法制止她?「不可能,不可能!」我望著紅衣女喃喃自語,「我學了道法,一定可以擺脫你的。」
紅衣女嗤笑一聲,不以為然:「你所謂的道法對我當然有用,可是……」她伸出手臂,在我面前展示一番,「我瞧我是誰,是我呢還是這兒那個肥肥的老闆娘。」
老闆娘僅僅是豐滿而已,並不很胖,但是相比於以前的紅衣女來說,確實胖了些。我突然想了起來,連忙問她: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附在人的身上,那麼所有的道法都對你沒用?」
紅衣女顯得得意,她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可是從她的神情當中,我發現,我的猜測不會出錯。
這路上人人的古怪,難道一直不停歇,全是紅衣女在搗鬼。見我沉吟不語,紅衣女隨後緩緩地勸說道:
「侯三,戒指在你的手上,就說明我們之間的緣分不滅,你還是乖乖地與我合作吧,這對我,還是對你,都是最為有利的。」
我撇撇嘴,低頭看了一眼靈戒。再次抬頭望著圓圓的明月,我心中早已經發誓,我一定要擺脫她的控制。
此時的情形對我極為不利,我想了想,現在晚上,正是紅衣女猖狂的時機,再加上,她現在占有著可憐的老闆娘的身體,她若是出事,這個鎮上唯一的一間旅館豈不是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