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藍光號

  燈塔靜靜漂浮在漆黑的夜空中,白日裡喧鬧的人群這會如歸巢的飛鳥準備安眠。

  燈塔之下偶爾掠過點點藍光,那是還沒攢夠租金的噬極獸們正在遊蕩。

  王末站在鋼鐵平台上,將一切盡收眼底,臉上波瀾不驚。

  「我找你很久了,原來你在這裡。」

  突然闖入的馬克,出聲打斷了王末眼前的平靜。

  「走,喝酒去!」

  馬克早見慣了燈塔的景色,拉著王末就下了平台。

  熱情無比的馬克,一路親切帶著王末來到了獵荒者訓練基地的大門外。

  當王末看到正在過道的埃隆教官,本來一臉無所謂的淡然臉龐,突然冷了下來。

  「都是男人,沒有什麼事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你們談。」

  極力撮合營造這場兩人見面的馬克,拍了拍王末的肩膀轉身就溜。

  他還沒躲好,就遇到了神出鬼沒的飛雪。

  「噓~」

  馬克示意飛雪別出聲。

  那頭的王末,淡淡的看了眼埃隆教官轉身就準備離開。

  埃隆教官朝王末扔了瓶酒,連忙開口。

  「讓我說幾句,就幾句話。」

  王末接過酒,伸手彈開瓶蓋「頓、頓、頓」灌了幾口。

  埃隆教官見王末沒有要走的意思,大出意外。

  以前王末和自己單獨見面,從來都是把他當空氣處理。

  在心裡思索片刻,埃隆教官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

  「其實當年的事情,老師他真的表示很抱歉!」

  面對埃隆教官的道歉,王末嘴角扯過一抹譏諷。

  「道歉就不必了。」

  埃隆教官臉色一凝,他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王末已經能心平氣和面對往事了,沒想到王末從來都沒有放下。

  眼見王末準備離開,埃隆教官只得做自己最後的努力。

  「燈塔這麼多年一直在收容倖存者,也是希望從他們的口中打探到關於藍光號的消息。」

  埃隆教官才剛剛說完,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王末猛的回頭。

  手中的酒瓶「嘭」的砸在埃隆教官的腳下,酒水濺了埃隆教官一身。

  「你們不配提藍光號這個名字!」

  馬克和飛雪兩人一頭的霧水,為什麼埃隆教官一提藍光號,王末瞬間就處於暴走的邊緣。

  王末一步步逼近埃隆教官,雙眼出離憤怒的瞪著眼前這個老頭。

  「道歉?」

  「等你們什麼時候能當著藍光號上那十幾萬人的面道歉,再來跟我說這個!」

  雙眼通紅的王末,劈手奪過埃隆教官一口都還沒喝的酒瓶。

  下一秒酒瓶粗暴被拍在鋼鐵的欄杆上,酒水朝燈塔下方灑了一半,王末「頓、頓、頓」又灌了幾口。

  「當年你們的老師是怎麼對我的,我永遠也忘不了。」

  「我當初好心好意的去求他,希望他看在同是人類的份上,拿一個驅動核心出來。」

  王末說到這裡憤憤將酒瓶砸下燈塔。

  「結果他呢?」

  「他是怎麼對我的,他說想吃葡萄我不遠千里跑回藍光上給他帶回來了。」

  「他說想喝酒,我翻遍了整座城市廢墟給他找到了。」

  看著歇斯底里的王末,馬克和飛雪已經徹底被驚呆了。

  「要不是曾經有人對我說,我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們都不知道被我殺幾遍了,還輪得著你們在燈塔上自詡人類最後的希望,在這裡指手畫腳!」

  面對自己極品老師人生中的最大污點,埃隆教官被王末噴得抬不起頭。

  當初他老師也是見王末不凡,極不尋常,於是動了收徒的念頭。

  可是萬萬沒想到,被百般刁難的王末突然收到了藍光號上的訣別訊息。

  「再見了,此生遇到你這樣很好、很好的人真好!」

  王末煽完巴掌,發了瘋的跑回去。

  藍光號的空中堡壘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直刺蒼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瑪娜之花。

  埃隆對於藍光號事件,也是感到深深無力,恨不得把他躲起來的老師揪出來捶一頓。

  「真是個害人不淺的害人精。」

  可是對老師的債,埃隆面對藍光號的唯一苦主又不能視而不見。

  他斟酌了一下,說出了自己多年來的猜測。

  「也許藍光號當時接受了月球的牽引,藍念她並沒有死,只是離開了地球。」

  「轟~」

  隨著一聲洪水泄閘的巨響,正對面的埃隆教官被衝擊得倒在地上。

  燈塔上也突然響起了「砰砰碰碰」各種雜物的撞擊聲。

  燈塔控制室。

  故障報警燈紅通通的亮了一片。

  「報告,燈塔正在傾斜,我們要墜落了!」

  鏡南苦笑了一聲,關掉了手上終端,王末那全身藍霧群魔亂舞的監控消失。

  「關閉自動駕駛模式,開啟手動駕駛模式。」

  「啟動B4-2、C1-8引擎組。」

  「啟動D8-3、D6-4。」

  「......」

  鏡南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下達,隨著執行到位燈塔傾斜的趨勢終於瓦解。

  倒在地上的埃隆,被王末那磅礴的生命源質嚇壞了。

  「難怪老師說他不一般!」

  當發現燈塔因為王末這一怒開始傾斜,燈塔下方藍色的海洋開始匯聚,埃隆臉色劇變。

  他終於明白老師嘴裡的不要招惹他,是什麼層次的意思了。

  「他們在哪裡,我自己會去找,用不著你們在這假好心!」

  王末仿佛恢復了理智不再暴走,只是語氣冷得讓人心驚。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劍殺不了人!」

  被光影劍連帶劍鞘架在脖子上,埃隆臉色鐵青。

  「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嗎?」

  看著傾斜的燈塔,燈塔下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藍色海洋,埃隆怒吼。

  面對埃隆的質問,王末眼裡流露出了深深的鄙夷與不屑。

  「就你們也配?與藍光號比起來,我只覺得你們噁心。」

  「活著有時候比死更痛苦,我怎麼捨得你們就這樣毀滅!」

  王末說完,縱身躍出燈塔。

  埃隆看著王末跳塔,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飛雪見王末跳塔,想也不想跟著跳下。

  馬克一臉苦澀的把飛雪逮了回來。

  「你瘋了?」

  「相信他吧,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活下來的。他不是那種答應人,轉頭就背棄承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