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租房

  紅鼻子,大肚腩,眼神渾濁,氣質邋遢.張元清盯著迎面走來的中年男人,覺得對方的氣質似曾相識。

  ——酒神俱樂部?

  張元清下意識想到這個境外的邪惡職業。

  兩名黑西裝白襯衫,職場精英打扮的守序職業,立刻察覺到了大肚腩男人。

  拎著公文包的中年男性機警的停下腳步, 斯文的年輕人則主動上前,過程中,按住了後腰。

  這是警察掏槍前的警告動作。

  「先生,我是機場的便衣警察,請你停止前進,接受檢查。」斯文白皙的年輕人高聲道。

  他剛下飛機,怎麼可能攜帶手槍,看著臉嫩,但做事卻很機靈老練。

  就在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之際, 年輕人突然一個踉蹌,像是被人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啃泥, 恰好摔在大肚腩男人腳邊。

  「砰!」

  大肚腩男人的皮靴狠狠踹在年輕人的下頜骨,把他踹暈過去。

  果然是酗酒者.不遠處的張元清微微點頭, 確認自己的判斷沒錯。

  拎著公文包的中年男性, 看見同伴被瞬間制服,瞳孔微縮。

  他沒有試圖與敵人戰鬥,或營救同伴, 左手迅速連揮幾下。

  嗚~

  氣流凝成兩道弧形風刃,一上一下掠向大肚腩男人。

  沒去看結果,髮際線略高的中年男人,拎著公文包, 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輕盈的風托在他腳底,推在他後背, 讓他如同離弦的利箭。

  同時,他高呼道:「這裡有恐怖份子, 快通知警察!」

  能瞬間制服同伴, 敵人至少是超凡巔峰,中年人也是3級,但他是風法師,單打獨鬥很難戰勝邪惡職業,再說隨身攜帶機密物品,不方便戰鬥。

  這種情況下,製造混亂,拖延時間是最佳選擇。

  另一邊,大肚腩男人抬起右手,輕輕一撥,手腕上的紅寶石鏈子光芒一閃。

  頓時,兩道風刃「默契」的向上向下,一道斬中七八米高的天花板,一道斬中大理石地磚,製造出淺淺的斬痕。

  大肚腩男人無視周遭遊客茫然又詫異的目光,大步追向拎公文包的中年人,同時讓手腕上的手鍊亮起。

  下一秒, 中年人仿佛失去了方向感, 突然朝左跑去,然後撞到牆壁, 便又向右跑,又撞到玻璃牆。

  大肚腩男人趁機靠攏過去。

  見酗酒者逼近,中年人大凜,一邊大聲示警,一邊讓周圍的人報警,同時將手裡的公文包狠狠砸向大肚腩男人。

  嘖,認知失調張元清忍不住在心裡「嘖」一聲,目光落在大肚腩男人的手腕上。

  目前為止,大肚腩男人展現出的技能,分別是感官失調、認知錯誤,都是超凡階段的能力,不過他手腕上的手鍊似乎有增幅功能,同級別的守序職業完全無法抵抗。

  看著砸向自己的公文包,大肚腩男人露出得逞的笑容,一把接過公文包,同時疾奔幾步,飛起一腳,踹向中年人的胸口。

  中年人原地發愣,呈現出輕微的醉酒狀態。

  「砰!」

  沉悶的肉體碰撞聲里,中年男人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大肚腩男人則拎著公文包轉身快步離去,在他經過安妮和張元清身邊時,張元清伸出了腳。

  「咚!」

  兩百斤的大胖子重重摔倒在地,手裡的公文包脫手,滑出幾米遠。

  大肚腩男人齜牙咧嘴,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摔倒。

  ——張元清用幻術掩蓋了自己的動作。

  但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種事,周圍的遊客有的掏出手機準備報警,有的去通知機場的警務人員。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大肚腩男人連忙起身,準備去撿公文包,卻看見一隻手搶在他之前,撿起了公文包。

  那隻手的主人是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東方男人,很年輕,五官俊朗,氣質溫和。

  「黃皮豬,把東西給我!」大肚腩男人雙眼圓瞪,擺出兇惡、威脅的表情,劈手就要去奪張元清手裡的公文包。

  「這不是你的東西。」張元清後退一步,腿部肌肉鼓起,右腿猛地一彈。

  啪!

  一個高踢腿踹在大肚腩男人的下巴,踢的血水和牙齒噴濺。

  大肚腩男人「嗚」一聲,仰面倒下,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張元清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拎公文包,大步上前,側踢在男人太陽穴,踢暈了大肚腩男人。

  「安妮!」張元清看向大肚腩手腕上的鏈子,示意她收取戰利品。

  安妮心領神會,迅速擼下手鍊,收入女士包包。

  這個時候,腹部被踹了一腳的中年男人,已經緩了過來,臟器微微受損,但還能勉強行動。

  他捂著肚子,踉踉蹌蹌的奔跑過來,戒備的打量著安妮和張元清,道:「你好,這是我的東西」

  說話間,他一邊保持警惕,一邊四處打量周遭。

  迪亞機場這樣的交通樞紐,天罰和海神教會都安排了值班的行者小隊,隨時都會趕來,如果眼前的兩位是敵人的話,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我知道這是伱東西。」張元清把公文包拋了過去。

  中年男人欣喜的接過,隔著皮革摸了摸裡面的東西,確認無誤後,露出真誠感激的笑容:

  「非常感謝兩位的幫忙你們也是靈境行者吧。」

  後面那句,他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張元清微笑頷首:「我來自第二大區,靈境ID是通天教主。」

  自由聯邦這邊,對野生行者的態度較為柔和、開明,不會強逼著你去天罰註冊檔案,只要不惹事,暴露自己是靈境行者也無所謂。

  口語很蹩腳,發音也不太準,確實不像是常駐自由聯邦的華裔.中年男人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說道:

  「我是天罰的風法師,靈境ID鐮鼬,這是島國一種風屬性妖怪的名字,其實我本來想取的名字是玻瑞阿斯,這是神話中風神的名字。但很遺憾,執行長閣下已經占用了這個名字,她真是個霸道的女人。」

  他年紀約莫四十,有著淺淺的魚尾紋和抬頭紋,眸子淺灰,眼窩深陷,鼻子很高,是個不算太英俊,但笑起來很有親和力的男士。

  這麼隨便的討論天罰領導人之一真的好嗎,哦差點忘了,你們都能把總統的肖像貼在廁所里.張元清注意到對方捂肚子的動作,探手抓出山神權杖,以幻術掩蓋,輕輕拍了一下鐮鼬的肩膀。

  鐮鼬下意識的看向左肩,緊接著,腹部的絞痛難耐迅速消退。

  他驚喜低頭看了看肚皮,又看向張元清:

  「原來你是木妖。」

  張元清把山神權杖收回物品欄,沒否認,也沒承認,微笑道:

  「我們還有事,這位是我的助理安妮,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聯繫她。」

  這是張元清出手的原因之一,初來乍到,人脈很重要。

  尤其是官方的人脈。

  他能在第二大區叱吒風雲,前期抱了傅青陽大腿,後期抱了元帥的大腿。

  待安妮和鐮鼬加完好友,機場的警務人員恰好趕到。

  張元清低聲道:「走吧!」

  兩人快速匯入擁擠的人群里,按照路標指示,走向計程車所在的區域。

  半小時後,張元清和安妮坐入計程車,司機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白人,看見黑眼睛黃頭髮的張元清,俏皮的用蹩腳的發音說:泥薅!

  張元清看向安妮:「是不是要塞小費?」

  安妮搖頭。

  哦,是司機給自己加戲張元清沒再說話。

  計程車駛離機場,疾馳在熱鬧繁華的市區。

  同樣是世界級大都市,新約郡和松海有著明顯的區別,新約郡的建築風格是以直角、線條、幾何體為主,也就是方盒子建築風格。

  另外,很多老式的建築中,還融入了古羅馬的立柱風格,以及大理石外牆,透著那麼一丟丟的歲月滄桑。

  除了這些,張元清最大的感受就是街道不如松海的寬敞,城市綠化也不夠多。

  看著街邊到處都是各色皮膚、人種的城市,張元清忍不住問道:

  「治安怎麼樣?晚上出去會不會被尼哥拿槍指著腦袋啊。」

  安妮有些心虛的說:「只要晚上不出門,治安還是不錯的」

  新約郡的唐人街,位於曼島南端下城,覆蓋面積極廣,足足有四十多條街道,住在這裡的人以華裔為主,約十五萬。

  華裔中,又以愛吃胡建人的煲湯省人,以及被煲湯省列入食譜的胡建人為主。

  唐人街的建築風格夾雜在中式和西式之間,既有飛檐斗角的樓房,也有一棟棟緊挨著的長方形居民樓。

  有的街道不夠寬敞,衛生條件一般,緊挨著的樓房上是雜亂無章的,寫著中文的牌坊。

  這種逼仄的環境,讓張元清想到了香江的舊城區。

  有的街道毗鄰高樓大廈,街道寬敞,兩邊開滿了中式餐館、小吃店,應有盡有。

  安妮租的高檔公寓,是一座紅磚外牆的精緻小樓,六層,方方正正,正面有光亮可鑑的落地窗、小陽台。

  出門左轉就是人流熙攘的小吃街,右轉過兩個紅綠燈,便是高樓林立的CBD區。

  兩人拖著行李,乘坐電梯,來到四樓。

  電梯裡,安妮低聲道:

  「這裡的地段很好,房租價格也很公道,但房東只租華裔,不接受白人和黑人租住,教主,待會兒您要想辦法說服她,不然我們只能拿回定金換地方了。」

  電梯門打開,電梯外是三扇防盜門,一梯三戶。

  安妮打開手機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然後敲響401室的門。

  「咚咚!」

  伴隨著敲門聲,防盜門打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探出腦袋,門縫裡同時傳出女人尖銳的訓斥聲:

  「老娘花錢供你上學,你都學到狗身上去了?一門及格的都沒有,老師說你最近跟校外的混混走得近,還組建了一個反黑白聯盟,鋪蓋,你要不想讀書,就去店裡給老娘幹活,或者滾回國。」

  女人尖銳的訓斥聲里,小男孩脆生生道:「你們找誰?」

  他說的是粵語。

  安妮扭頭看向張元清,白皙的臉龐寫滿問號。

  粵語我也不懂啊.張元清擠出笑容,說:「雷猴,我們是來租房子的,已經交過定金了。」

  小男孩扭頭衝著身後喊:「媽,你的房客到了。」

  訓斥聲立刻停止,接著是女人尖銳的聲音:「帶客人進來。」

  「你媽是在訓你嗎?」張元清笑著搓了搓男孩的腦瓜。

  「在訓我姐。」

  小男孩打開門,屁顛顛的回了客廳。

  張元清領著安妮進入屋子,四下打量,這裡的客廳很寬敞,約莫三十平,裝修風格是典型的中式,牆上掛著水墨畫,客廳角落擺著盆栽,小男孩坐在沙發上啃著薯片,看著動畫片。

  臥室方向,一個踩著拖鞋,穿著睡裙的女人走了出來,她顴骨略高,五官其實挺漂亮,但蠟黃的皮膚和眉宇間的躁意,讓她看起來提前步入了更年期。

  女人打量著安妮和張元清,看到安妮時,眉尖微微一皺。

  她看向張元清,冷冷道:

  「大陸來的?」

  煩躁、不悅、看到安妮時,不高興的情緒更嚴重了,呃,情緒無時無刻都在憤怒狀態,阿姨你肝火有點旺啊,不對,阿姨您不會是火師吧張元清一邊感應著對方的情緒,一邊在心裡吐槽。

  PS: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