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警察又在現場進行了一次排查以後,得出來了另外一個可能。
「凌先生,其實我們現在還不能排除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謝女士很有可能是疲勞駕駛了。」
「疲勞駕駛?」
凌以晨皺起了眉頭,如果是疲勞駕駛,二嬸開車來這個地方做什麼呢……
這地方那麼偏僻,已經遠離了市中心,難道說,她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那個警察點點頭。
繼續說道,「因為事發時間是正中午,也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現在的凌以軒已經聽不下去其他任何的理由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母親的離開!
父子兩竟然就在警察面前,鬧了起來,凌以晨只能趕緊上前,勸說凌以軒。
「以軒,你先回去,現在這個時候,我們誰的心裡都覺得不好受,可是,人死不能復生。」
凌以軒定定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凌以晨,好長時間。才慢慢回過神來。
人死不能復生……
他的母親死了。
謝茗蘭去世的陰影籠罩在整個凌家和謝家,儘管謝茗蘭已經和凌敬峰離婚了。
但是,說到底她也是凌以軒的母親。
而現在這件事,受到打擊最大的人,應該就是凌以軒了。
他根本就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母親死了,一定要警察去山崖下面,一次又一次的排查。
可是,整整在山崖下面搜尋了三天,警察還是沒有找到謝茗蘭。
畢竟,山崖太高,周圍的地形又太險了,人活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凌以軒得到了這個消息以後,更加在家裡終日買醉,就是老爺子戳著腦門斥責它,他都不願意聽進去一句勸說。
酒瓶子已經離不開他的手了,而他的身上,也始終是帶著酒氣。
整個凌家人都覺得,隨著謝茗蘭的去世,凌以軒也完了,因為他整個人都墮落了。
可是,只有謝玉潔心疼自己的丈夫,她捨不得看到凌以軒這樣。
她相信凌以軒是好好的,並且,她體諒他,心疼他。
「以軒,你不要喝酒了,好嗎?」
謝玉潔走過去,把丈夫手裡的酒瓶子拿了出去。
可是,凌以軒突然失去了手裡的東西,立刻變得瘋狂起來。
「你給我放開,把酒給我!」
可是,謝玉潔只是搖頭,她不允許,不允許自己的丈夫再繼續這麼墮落下去了。
「以軒,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懂什麼,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凌以軒廢了,是的,是的,我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廢人,你嫁給我一個廢人,難道不覺得痛苦嗎?」
凌以軒的兩隻手緊緊地摁住了謝玉潔的肩膀,迫使謝玉潔不得不面對著他。
他滿嘴的酒氣,逼得謝玉潔皺緊了眉頭。
不是這樣的,她眼裡的凌以軒不是這樣的。
謝玉潔苦笑著,「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嫁給你誰讓我喜歡你呢,凌以軒,是我自己犯賤,喜歡上了你。」
即便所有人都在說,他凌以軒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
即便所有人都在看不起他,都在否定他。
可是,謝玉潔還是一個人、孤注一擲、滿腔孤勇地愛上了。
謝玉潔紅了眼睛,大聲質問道,「凌以軒,我用了我自己的一輩子做賭注,你怎麼捨得我輸……」
可是,凌以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他怎麼捨得,他早就已經沒有了心,沒有了七情六慾。
謝玉潔喜歡上這樣的自己,實在是苦……
「玉潔,你聽話,咱們離婚吧?」
謝玉潔雙目無神地搖搖頭,她不要。
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凌以軒這樣的情況,她如何捨得。
老爺子敲敲門,走進來書房,看著自己的孫子這幅德行,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玉潔,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單獨和以軒說。」
謝玉潔點點頭,乖順地離開了。
可是,凌以軒卻是一臉抗拒的樣子。
「爺爺,我不覺得爺爺和我有什麼好說的,爺爺還是趕緊走吧。」
可是,老爺子並沒有離開,也並沒有因為凌以軒的話生氣,只是看著他,而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所有人都當你是廢柴,你也信了他們的話了嗎?」
凌以軒坐在旁邊的角落裡,沉默著,不說話。
老爺子手裡的拐杖敲在地板上,鏗鏘作響,聲音帶著一點點沉悶。
他在書房裡面走了幾步路,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偌大的凌家,他年輕時候創下來的家業,可是,現在自己的兒子們,能不能守住呢……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
謝茗蘭的葬禮還是在凌家辦的,這件事不是凌敬峰的主意,是老爺子和凌以軒一起商量的結果。
凌以晨也同意,畢竟二嬸怎麼說也是凌家人。
而謝家那邊,顯然已經不承認謝茗蘭這個女兒了。
人死了以後,凌以晨這才明白了,其實凌以軒也是一個孝子。
靈堂設在殯儀館,凌以軒整整跪在那裡一天,不吃不喝。
他這段時間整天飲酒、不休息,本來身體已經糟糕透頂。
現在這樣,更加是顯得虛弱了,老爺子心疼,謝玉潔更加心疼。
可是,無論是誰勸說,凌以軒都不聽。
中午的飯桌上,老爺子下了命令。
「老二,你今天晚上一起去陪陪以軒。」
可是,聽到老爺子這話,凌敬峰顯然很抗拒。
人都已經死了,做的再多,也不會有人看到了,有個屁用!
更何況,那人還是他想辦法給弄死的,萬一到時候夜裡來一個鬼什麼的,他不是嚇死了嗎!
想到了這裡,凌敬峰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爸,我今天還有很多工作呢!」
可是,老爺子只是把自己手裡的碗筷一放,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最近沒事多陪陪以軒,至於工作,先交給你大哥和以晨就好了。」
「可是……」
凌敬峰看著自己的父親,還是一副抗拒的樣子。
謝茗蘭的靈堂,他自然不願意靠近,即便是沒有屍體的靈堂,他也不太敢。
畢竟,謝茗蘭的死,是他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