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霎時寂靜。
所有人看向楚行雲的目光,都略微有些變了,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他們知道,楚行雲進入萬劍閣之後,地位超然,掌握諸多實權,但說到底,他並非萬劍閣閣主,根本不可能私吞這麼多珍貴資源。
但在眼前,這千餘枚儲物戒內,全都是珍貴之物,任何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也唯有萬劍閣這樣的龐然大物,才有如此底蘊。
一時間,眾人充滿疑惑,武靖血和雪輕舞等人,下意識看著手中的禮物,這些,該不會也是來自萬劍閣吧。
「雲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洗劫了萬劍閣?」楚星辰深吸一口氣,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楚行雲笑著點頭。
他沒有隱瞞,將前幾日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眾人靜靜端坐著,保持著沉默,認認真真的聽聞過去,其中,就連墨望公和藺天沖也是如此,思緒高度集中。
他們越是聆聽,心中的驚訝,就越是濃厚。
尤其當他們知道,楚行雲讓太虛噬靈蟒偽裝成靈脈,暗中抽離了一條地級靈脈和十八條玄級靈脈的時候,一個個人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們可以想像到,如果太虛噬靈蟒突然離開,整一座萬劍閣,將迎來一場震動,一場災難,而這場災難,足以威脅到萬劍閣的傳承!
「你這傢伙,實在是太狠了!」藺天沖沉默半響後,終於吐出了一道字音。
萬劍閣,乃是一尊龐然大物,底蘊之豐厚,連他都不敢輕易招惹。
然而,楚行雲依靠自己的手段,居然洗劫了萬劍閣的千年底蘊,就連根基靈脈,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抽離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楚行雲的修為,並不高,僅有天靈二重。
難以想像,他到底如何做到這一切。
「我做的這些,只是禮尚往來而已。」楚行雲聳了聳肩膀,其實,他做的這一些,僅僅只是開端,真正的好戲,還沒有正式上演。
當整個計劃浮出水面之後,所引來的震動,絕對是驚世駭俗!
隨後,眾人繼續細聊,直到深夜時分,方才是陸續散去。
眾人離開之後,楚星辰走到楚行雲面前,緩聲道:「雲兒,你陪我坐坐。」
「好。」楚行雲點點頭,跟在楚星辰身後。
兩人穿過迴廊,來到了一處亭台,夜空星辰閃爍,伴隨著月光灑落下來,不冷,反而是帶著絲絲暖意。
「雲兒,你在萬劍閣的這段時間裡,是否有你母親的消息?」剛踏入亭台,楚星辰還沒有坐下,就立刻問向楚行雲。
這個問題,他已經憋了很久。
但礙於眾人的氣氛,楚星辰並沒有直接發問,這,畢竟是楚家的私事,而且還牽扯到星辰古宗,冒然發問,會讓更多人擔心。
「有,但也可以說沒有。」楚行雲早就看穿了楚星辰的思緒,但他給出的答案,卻讓楚星辰愣了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楚行雲抬頭望著夜空,重重嘆息了一聲,而後,他把從常名揚口中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楚星辰。
這些事,楚行雲說得很細,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楚星辰聽完後,不出聲,靜坐在石椅上,他心中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好幾次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只是不斷嘆氣,流露出黯然神色。
楚行雲靠著楚星辰靜坐,沒有說話,同樣保持著沉默。
夜,越來越深。
亭台內,一父,一子,靜默而坐。
「雲兒,我是不是活得很窩囊?」楚星辰呢喃低語,他的心情很低落。
柳夢煙活著的消息,讓楚星辰由衷的感到高興,但,柳夢煙的活著,很痛苦,幾乎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更甚者,他所知道的一切,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事情原因,仇恨恩怨,局勢發展,最終結果,這些,楚星辰全都不知曉。
如果不是楚行雲,他,至今都蒙在鼓裡!
「當年發生的事,的確錯綜複雜,同時牽扯到星辰古宗和萬劍閣,那時候,父親只是小家族的族長,強行接觸這些事,只會惹來殺身之禍,母親深諳這一點,所以,她才從未跟你說過這些。」楚行雲搖了搖頭,看著漫天星光,聲音輕柔。
「真的?」楚星辰移過視線,雙眸掠動精芒,深深凝視著楚行雲。
「孩兒不會欺騙父親。」楚行雲重重點頭。
楚星辰眼中露出一抹感動之色,仰起頭,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楚星辰只是一介武夫,能娶得夢煙為妻,已經是天大的幸事,而我和夢煙的孩子,同樣優秀,為人,為夫,為父,能如此,我已經是此生無憾了。」
他沉下目光,對楚行雲說道:「洗劫齊天峰之人,是常赤霄和秦秋漠,為此,雲兒你進入萬劍閣,暗中向兩人復仇,至於你洗劫萬劍閣,應該就是為了當年之事吧?」
「沒錯!」
楚行雲眼神變得冰冷,回答道:「當年,為了各自的利益,星辰古宗和萬劍閣同流合污,將母親當成工具般,為此,他們還造就諸多殺孽,不僅拆散了我們,還讓母親承受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這整一件事,母親,並沒有錯,錯的,是星辰古宗和萬劍閣,這個仇,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咽下,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而我現在做的這些,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從楚行雲的語氣中,楚星辰感覺到了堅定和決然。
這一次,他並沒有反對,而是伸手拍了拍楚行雲的肩膀,嚴肅道:「雲兒,只要是你做的事,為父都會無條件支持,但答應我,你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安全,絕不可胡亂冒險。」
「父親大可放心,我已經布置好了一切,絕不會有生命危險。」楚行雲眼中的冷意消散,對著楚星辰溫潤一笑。
然而,在他的眼眸最深處,那一股冰冷之意,依舊存在著,並且隨著這句話的說出,變得越發森然,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