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行雲眉頭緊鎖的樣子，蘇柳兒不由得笑了起來。
確實，這裡面的關係，非常的複雜，很難弄清楚。
不過好在，作為親歷者，蘇柳兒還是非常清楚的。
溫和的看著楚行雲，蘇柳兒道：「楚哥哥……雖然對於你來說，你是先認識夜千寒，然後才認識的我，可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就應該明白了……」
站在你的角度？
聽到蘇柳兒的話，楚行雲先是愕然一愣，隨即便恍然大悟！
正如蘇柳兒所說……
真正讓楚行雲混亂的，其實是時間上的先後順序。
可是站在蘇柳兒的角度考慮一下，一切就簡單明了了。
她先是以蘇柳兒的身份，度過了百年時光。
然後又以夜千寒的身份，度過了幾十年的時光。
因此……
站在蘇柳兒的角度看，她就是夜千寒。
蘇柳兒只是沒有經歷過夜千寒那一生的，蘇柳兒的童年時代而已……
現在的蘇柳兒，是經歷了夜千寒的一生後，成熟的蘇柳兒。
而成熟的蘇柳兒，就是夜千寒！
站在楚行雲的角度，是先有夜千寒，後有蘇柳兒。
而站在蘇柳兒的角度，是先有蘇柳兒，後有夜千寒。
因此……
單就這一刻而言，依偎在楚行雲懷裡的，是夜千寒！
看著蘇柳兒那熟悉的目光……
楚行雲知道，蘇柳兒並沒有說謊。
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表情，是夜千寒所特有的。
當然……
也並不是說，過去的蘇柳兒就消失了。
其實每個人都一樣……
此刻的你，不再是過去的你。
但是沒有過去的你，現在的你也不可能存在。
總而言之……
此時此刻，依偎在楚行雲懷裡的，正是剛剛捨身替他擋下天劫的——夜千寒！
思索之間，楚行雲目光一閃，微笑著道：「如此說來，從現在起，我該稱呼你為，千寒……」
不等楚行雲把話說完，蘇柳兒便猛的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楚行雲的嘴巴。
可憐巴巴的看著楚行雲，蘇柳兒道：「我到底是蘇柳兒，還是夜千寒，這其實不重要。」
頓了頓，蘇柳兒繼續道：「重要的是，我和你拜過堂，成過親，生過孩子……」
說話之間，蘇柳兒輕輕扯了扯柔軟的被褥……
剎那之間，那潔白的床單上，一片醒目的梅花落紅，頓時落入了楚行雲的視線中。
看著楚行雲，蘇柳兒道：「無論從哪個層面上說，我都是你的妻子，不是嗎？」
這……
面對蘇柳兒的話，楚行雲斷然點了點頭。
確實，雖然上一世，蘇柳兒只是夜千寒的潛意識。
可即便如此，蘇柳兒也確實和他拜過堂，成過親了。
而且，站在蘇柳兒的角度上，她還沒死。
因此，他和蘇柳兒的婚姻，依然是在持續狀態。
而且……
無論是夜千寒，還是蘇柳兒……
不但都與他有著夫妻之名，而且也都有著夫妻之實！
因此，無論從任何角度上看，他和蘇柳兒，都是名副其實的夫妻，沒有任何的疑問！
見到楚行雲痛快的點頭，蘇柳兒悵然一笑。
喜滋滋的挽著楚行雲的手臂，蘇柳兒道：「既然是夫妻，那我自然該稱呼你為夫君，至於你怎麼稱呼我……」
話說到一半，蘇柳兒停了下來。
無論如何，蘇柳兒都不想強迫楚行雲。
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那麼剩下的，全看楚哥哥自己如何決定了。
看著蘇柳兒滿含期待的目光，楚行雲嘴角掀起一抹明悟之笑。
楚行雲道：「你是希望，我叫你娘子嗎？」
娘子！
聽到楚行雲的話，雖然這確實是蘇柳兒，所期望的稱呼。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楚行雲真的叫出娘子兩字時，蘇柳兒竟然感到渾身不自在。
不僅僅是蘇柳兒，楚行雲的表情上，也有點尷尬和怪異的感覺。
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蘇柳兒道：「算了算了……還是別叫這個吧，太肉麻了！」
看著蘇柳兒難受的樣子，楚行雲聳了聳肩膀道：「我是無所謂，你喜歡就好。」
斷然搖了搖頭，蘇柳兒道：「算了……我們不在乎外在的事物，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內心！」
深深的看著蘇柳兒，楚行雲道：「我的內心，你應該了解……」
點了點頭，蘇柳兒道：「我知道楚哥哥是愛我的，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想你親口告訴我，在你的心目中，心愛之人，和妻子，到底有什麼不同？」
心愛之人？妻子！
面對蘇柳兒的詢問，楚行雲也不多做隱瞞，如實的敘述了起來……
所謂的心愛之人，自然是心之所喜，心所嚮往之人。
而妻子，更多的，則是一種責任，一種承諾……
心愛之人，未必是妻子。
妻子，也未必是心愛之人。
蘇柳兒道：「那麼……在楚哥哥心目中，到底是心愛之人重要，還是妻子更加重要呢？」
面對蘇柳兒的詢問，楚行雲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妻子更重要！」
真正陪你度過一生，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是疾病還是殘疾，永遠不離不棄，細心照顧著你，呵護著你的，只能是你的妻子。
至於心愛之人，未必會是你的妻子，很可能因為種種原因，嫁予他人，成了他人的嬌妻。
而且，妻子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為證，彼此認定和承諾過的……
既然娶了妻子，就要關心她，愛護她，忠誠於她，不離不棄……
如果……作為一個男人，明明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妻子。
心裡卻還對其他女人念念不忘，糾纏不清的話。
那就對妻子太不公平了……
要麼就別娶她做妻子，既然娶了，就必須擔負起應該承擔的責任！
因此，心愛之人雖然未必是妻子。
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妻子永遠是最重要的。
當然……
楚行雲的情況，比較複雜……
在狐麗的魅惑神通之下，他是深愛著蘇柳兒，也就是夜千寒的。
可是除此之外，他的本心裡，卻又深深的愛著水流香。
因此……
在已經與夜千寒拜堂成親，結為夫妻之後，楚行雲就只能關上心門，不再去想水流香了。
不是楚行雲無情，而是作為一個男人，作為夜千寒的夫君，他只能如此，也必須如此！
不然的話……
楚行雲一邊愛著夜千寒，並且娶了夜千寒為妻。
內心裡，卻還一直惦記著水流香的話。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道德的事情了。
一個男人，最不能忘記的！
就是在婚禮之上，對著親朋，對著妻子，對著天地……許下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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