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人數比一樓少一些。葉哲惟腳步不停,帶著她穿過鞦韆架,看見一扇門,打開來,裡面是一個獨立包間。
呃......林子期看看葉哲惟那雌雄難辨的中性打扮、想想她那男女不明的取向問題,考慮著一會兒她要是來真的,她是從了呢?還是從了呢?
說話間有人敲門,吧檯內的帥小伙兒親自送了酒飲和拼盤上來,對她笑得那叫一個曖昧。
林子期:「......」
抿了一口粉色的雞尾酒,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打開了味蕾。據說酒是有風味的,因著不同的風味而賦予了它們不同的生命。鄉巴佬林子期咂吧了一下嘴,沒嘗出什麼特別來。
她想了想調酒師小哥的介紹,又「咕咚」灌下了一大口,仔細辨別著其中檸檬汁的酸、紅石榴糖漿的甜以及金酒的辣。心中暗暗琢磨著,這要是再倒點苦瓜汁進去,倒是湊齊了「酸甜苦辣」的人生味兒。
「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嗎?」葉哲惟問她。「世界上第一隻克隆羊誕生。」
「哦,學校里不能看電視。不過這事兒我知道。多莉嘛。」林子期說。
「嗯,我打算去克隆一個自己,你覺得怎麼樣?」她隨口一句。
林子期用手扶了扶掉在地上的下巴,搖頭:「克隆羊活不久的。再說也不讓做複製人啊。」
「你怎麼知道活不久?現在不允許複製人,沒準兒以後可以呢?再過個十年、二十年,誰說得准呢?」
「那你還不如去做個試管嬰兒呢,至少目前的技術已經挺成熟的了。去國外挑個金髮碧眼的那啥,生個混血兒,多漂亮啊。」林子期打著哈哈。
「嗯,這個聽說過。」葉哲惟看了她一眼,居然認真考慮起試管嬰兒的可能性來。
「你說真的呀?」林子期也不禁好奇起來。
「真,比珍珠還真。騙你幹嘛?改明兒我問問你小舅,願意幫忙貢獻點那啥不?」
「咳,咳咳咳。」林子期好險沒噴她一臉雞尾酒,硬抗的結果就是自己嗆到了。
葉哲惟笑著給她拍背,林子期擺擺手,無奈道:「那你還不如直接跟我小舅結婚得了。」
「呵呵,那你小姑怎麼辦?」
林子期又嗆到了......
「你都知道啦?」她不好意思起來,「要我說,我小舅也忒沒眼光了,放著這麼個大美人不追,非要追什么小白花?」
「呵呵,」葉哲惟又笑,問她:「你小姑跟你長得像嗎?」
「像......還是蠻像的。畢竟是親姑侄嘛。」
「那她也是個可愛的姑娘,難怪你小舅喜歡。」她柔聲道。
林子期很想問她,為什麼不結婚?為什麼非要個女兒?難道真的不喜歡男人?
但「交淺言深,君子所戒」,她還是沒能開得了口。
倆人喝完了杯中酒,葉哲惟又帶著她下樓去逛別的店鋪。這條街雖然號稱「酒吧」一條街,也並非都是酒吧,還有紋身店、首飾店、小吃店、飲品店、服裝店等,風格都是狂霸酷帥吊炸天的那種,林林總總分布在街道兩旁,算上酒吧一起,開了十幾家。
林子期吃了烤冷麵、炸臭豆腐、章魚小丸子,還喝了一杯奶茶,肚子塞得滿滿當當。雖然她說欠葉哲惟人情要來請客的,結果店主看是房東來了,都說記帳,一分錢也沒讓她花。
啊!這種整條街都是我家的趕腳,真她奶奶個腿毛被拔光的爽!
倆人吃吃喝喝,呃,主要是林子期吃吃喝喝,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又走到了一家酒吧前,還沒推門呢,裡面就隱約傳來重金屬音樂的聲音。
葉哲惟推開厚重的木門,頃刻間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傳來,電子音樂聲、人群喊叫聲、歌手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林子期捂著耳朵探頭看了一眼,裡面的燈光更暗,只看見一堆人在池子裡群魔亂舞,似乎在跳迪斯科。
喲,感覺大伙兒都好嗨哦,人生已經到達巔峰了有木有!
林子期受不了這魔音,震得心臟疼。搖了搖頭,站在門口大聲問葉哲惟:「這不就是舞廳嘛?俺們鄉里也有,小叔帶我去過。」
葉哲惟哈哈哈笑個不停,大概覺得這孩子憨批得可愛吧。林子期看她笑得歡快,心道「你高興就好」。
林子期還待說什麼,突然聽見救護車響,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一條街」的入口處停住了。
葉哲惟作為」一條街」的房東兼老闆,自然要隨時關注周遭的動靜,便拉了林子期一起去看看。
入口處已經圍了很多人,等她倆擠過去,救護車已經「完了完了」地叫著跑遠了。
葉哲惟隨便拉了個人打聽,才知道似乎是幾個小伙子賽車,在附近撞了,聽說撞得很嚴重,腦袋都癟了。
警察在周圍拉了警戒線,基本上把一條街入口給堵了,幸好這條街還有個出口。
大家都在傳「出了人命,腦瓜漿都出來了」,講得繪聲繪色的,都似乎親眼所見一般。
林子期打了個冷顫,葉哲惟也無心再逛,便開車送她回小院子裡。
楊槐山出門接她,葉哲惟跟他打了個招呼,便「轟隆」一腳油門跑了。
唉,這個掛名未來小舅媽,也掛不了多久了。
林子期向楊槐山打聽葉哲惟的事情,楊槐山也不甚清楚。只聽說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十幾歲的時候也是女孩子打扮,留長髮穿長裙,在她家看過以前的照片,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林子期直覺葉哲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人家不說,她也不好問。更何況,她又是她的誰呢?掛名外甥女而已。以後小舅跟小姑在一起,他這段掛名女友的交往史會被刻意遺忘,任其消散在時光里。
林子期便又提起了今晚的見聞,提議楊槐山考慮做個美食一條街出來,八大菜系加各地特色美食。饕客們不用東奔西跑,在一個地方就能遍嘗各地美食,豈不快哉?這一直是她上輩子的夢想。
當然這需要很多很多錢,很多陽謀籌劃和人力物力,反正這也不是她的考慮範圍。她能做的,就是天馬行空一通想,然後躺平了等別人去實現。
做生意,楊槐山是認真的。雖然知道自己沒這個實力,但外甥女說什麼,他從來都是認真對待,還真就盤算起來。
林子期打了個哈欠,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