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比的角度望去,大門的崗亭走出一人;從穿著的鞋履來看,這人是來自華萊士一方,好心「幫」克里斯蒂娜和管家看守大門的。
「可以移交了,你不得入內。」看大門的說話十分生硬,直接把城守軍的警衛拒之門外。
吳比略有忐忑,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檢查保姆車的徹底。
「嗯……我需要請示一下。」警衛原本接到的命令是把這一夥傭人送回府邸,但他自己不確定送進大門算不算是完成任務。
「哼。」看大門的冷哼一聲,自顧自地掃描了起來。
吳比心裡一驚,急忙把門禁卡收回小梁朝——車上的人數很明顯,要是多被守門人掃出一個門禁卡……難免令人生疑。
「遵命。」警衛溝通罷,乖乖地離開了保姆車,對守門人打了個招呼,「他們是你的了。」
守門人也完成了掃描,理都沒理那警衛,對著傭人們擺擺手:「不要在這停留,快滾快滾。」
傭人們早就習慣了守門人的態度,各自駕駛保姆車緩緩開向府邸的方向,吳比也暗自鬆了一口氣,有驚無險地進入了領主的府邸。
但是在跨過府邸大門的一刻,吳比莫名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像是走入了一個惡獸的巢穴,又像是不小心踏進了一條龍的領地。
這種感覺吳比曾在乘鶴樓前遇到過,也在蓋亞的冰原上有所體驗;與此同時,小梁朝里的保姆身軀劇震,再度陷入昏迷,也又「撞」了一下吳比的心頭。
瑪卡貝察覺到了保姆的異樣:「第二次了,在她身上發生著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吳比也無法確定保姆異動是否與自己所處的環境有關,所以沉默不語,但假如保姆是因為察覺到了吳比本體進入府邸而產生異常,那這絕對超出了他的認知——還沒有人能衝破小梁朝的阻隔而與現實世界產生互動,目前保姆是唯一一人。
「觀察看看。」吳比的聲音在天空響起,也在保姆車經過一處草叢的時候閃身離開,不再與傭人們同路。
「你進入府邸了嗎?」瑪卡貝詢問道。
「嗯進來了,接下來去找櫃員。」吳比道。
「我也一起,放我出去。」瑪卡貝要求離開小梁朝,「剛才我問過保姆了,神牌就在托米的書房,我要去看看。」
吳比將瑪卡貝放出來:「巧了,我也要去,這次不要分開行動了。」
「嗯。」瑪卡貝走出小梁朝的時候立即閉眼,感知著整個府邸的狀況。
「櫃員應該在會客間,我們沒有府邸的地圖,你感受一下,櫃員在哪、正在見誰?」憑藉著保姆的門禁卡能夠在府邸來去自如,吳比本來想的是挨個房間遛遛,現在有瑪卡貝在旁邊,當然可以省力一些。
「我不知道哪裡是會客間,但府邸里有一間房正有很多義肢人把守。」瑪卡貝的言下之意是說,那裡就是府邸中人招待櫃員的地方——櫃員來自阿拉斯,也是今天領主府邸的一次重要會面,有重兵把守也不為過。
此時此刻,吳比和瑪卡貝正在府邸的牆根下,而會客間位於二樓的大廳旁邊,二人決定從牆頭爬上窗台,聽一聽內里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爬牆攀援而上,吳比與瑪卡貝繞了好遠,躲開了多重外牆的監控施設,終於落在了二樓窗台的外沿。
「它在動,沒有死角。」瑪卡貝看著窗台上的兩個監控。
「爬到上面咯,吊著聽。」吳比與瑪卡貝繼續在牆上游移,停留在了外牆的監控旁邊,一個打開了靈魂眼,另一個將感知力全部集中到了屋內。
會客間中有四人,兩坐兩站——坐著的分別是招待者與訪客,站著的則自然是兩名府邸的保鏢了。
從吳比的靈魂眼望去,坐著的那招待者靈魂成色極佳,猜也猜得到不是克里斯蒂娜就是伊迪斯;而對面的也已經是個人傑,吳比估摸著就是櫃員無疑。
「管家大人還沒有回來?要麼我們不等他們了,直接進入正題?」櫃員小啜了一口茶飲,輕聲說道。
櫃員的聲音很有磁性——聽他的嗓音,就已經能讓人有一種迫切想知道他長相的衝動;再結合克里斯蒂娜的反應來看,櫃員應該屬於魅力非凡的那種。
「急什麼?難道今天你還有其他的安排?」克里斯蒂娜饒有興致地說。
「我只想好好享受與大小姐對坐的時光,不太想被公務耽誤了太多時間。」櫃員的聲音輕輕的。
「好吧,管家被人綁架了,今天應該是不會來了……」克里斯蒂娜當然也收到了消息,「這時候出現這種事,難免令人懷疑是不是阿拉斯做的呢。」
「怎麼會,我聽說劫走管家的,不是一對叫咔咔與瑪瑪的混混嗎?」櫃員也展示了一下他的手腕——克里斯蒂娜有城守軍的第一時間通報,阿拉斯一樣也有,而且還是在克里斯蒂娜眼皮子底下接收到的信息。
「人沒找到,不管是誰都有可能。」克里斯蒂娜也沒有揪著不放,「既然管家回不來,你就只好給我講講咯,這次阿拉斯要賣什麼東西給伊斯塔家?」
「不是給伊斯塔家族,是給克里斯蒂娜小姐。」櫃員笑著糾正了克里斯蒂娜的錯誤。
「洗耳恭聽。」克里斯蒂娜的聲音慵懶了些,應該是換了一個更加放鬆的坐姿。
好戲就要開場,吳比給了瑪卡貝一個眼神,聚精會神地聽著。
「阿拉斯準備贈送克里斯蒂娜小姐……一個涅槃城的專屬機庫,一個收第三行星帝國文明法律保障的機庫……」櫃員說得很慢,很誠懇。
吳比聽到這個消息,並不知道櫃員的重點是什麼——是專屬機庫,還是受法律保護?
機庫很好理解,克里斯蒂娜與鳳凰團達成一線,一間整備完全的機庫自然是非常被需要的,那所謂「受法律保護」又是如何理解?
「哦,是怎樣的價格?」克里斯蒂娜的語聲興奮了些,但也沒有過頭——她聽懂了櫃員的話,但還沒有接受這樁買賣。
「沒有價格,白送。」櫃員的回答倒讓吳比意外,「只為了獲得大小姐的友誼。」
「哦?」克里斯蒂娜的興趣更濃了,「我的友誼……很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