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蟲子,刀比拳好使——吳比雖然不像趙靈旗那樣會快意刀,也沒有屈南生的姜水劍,但作為在大梁朝和中州都混過的人,刀劍之術多多少少還能稱得上是不錯。
從小梁朝內掏刀而出,吳比準備砍它一個稀巴爛——旋身轉刀,剎那間砍斷另兩隻鉗蟲的上肢,進而從體內割裂第一隻鉗蟲的屍體爆發而出,吳比終於重新落地。
攫欝攫欝。不抱希望鉗蟲會膽怯,吳比片刻不停地繼續殺上,果然遇到了鉗蟲的死命反抗——一人一刀斬二蟲,沒劈幾下刀口便告崩斷,吳比換刀再來。
在一輪電光石火般的幾分鐘內,吳比砍斷了三把刀,也找到了鉗蟲的弱點——上下顎是鉗蟲最為堅硬的部分,刀砍必崩;而它們的上下肢雖然相對脆弱,但是即便將之砍斷,鉗蟲依然能夠保留七成以上的戰力、龍精虎猛……
只有上下顎之間的嘴巴中心,是鉗蟲最為柔軟的地方,也是能夠有效殺傷它們的部位——攻擊此處對吳比來說不難,但假如是個普通人類的話,想要攻擊這裡就要直面鉗蟲最為強壯的上下顎,基本等於死亡。
三分鐘,吳比砍斷了三把刀,解決了三隻鉗蟲。
站在原地等候了片刻,吳比聽著冷冷的風聲,確定沒有被嗡蟲發現,方才重新來到了貨車旁邊。
車肯定是沒法「開」了,吳比在意的只是貨箱裡的壓縮餅乾還在不在——這部分如果沒了的話,想要混進地下監獄倒是增加了些難度,不是進不去,只是進去得名不正言不順,不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好在貨箱只被撞得稍稍有些變形,並沒有破損,也沒有翻車。
吳比再次坐進駕駛艙,看著面前斜著的的天地,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這車,老子一定要開到那基地門口。
用魂武龜甲托起了貨車的車頭,吳比發力,拖著貨車向地下監獄「駛」去,吱吱嘎嘎的,搖搖晃晃的。
……
「老大!老大!有人!卸貨區有人!」一個獄警對著對講機大聲呼叫——這位獄警身處監控室,看到了又驚又喜的一幕。
驚的是灰城成為了廢墟這麼久,居然還有人能一路找到監獄這裡;喜的則是貨車側面明明白白印著壓縮餅乾的圖形,假如貨箱裡面真的是食物的話,這不是雪中送炭了麼?
「吵什麼?有人就有人,放他死在外面好了。」獄警老大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非常不耐煩,「要是他在外面哭鬧的話,就送他下地獄,之前不是教過你們嗎?」
「老大!這次不一樣!這人是個送貨的!帶了一大櫃壓縮餅乾!」獄警叫得好大聲,「我們的食物太緊缺了!這夠我們吃一個月的!」
「……你確定?」獄警老大沉默片刻道,「等我。」
不過三分鐘,獄警老大走進監控室,遮蔽住了獄警頭上的燈光——那是一位身高兩米三的巨漢,站在身後給獄警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獄警老大名為孟菲斯,身體已經完成了90%的機械化義體改造,只有脊柱和大腦依舊是人體,且被合金包裹著——他已經執掌了底下監獄四十年,期間經歷過一次暴亂,四肢皆被犯人割斷,所以才有資格接受公費改造身體的福利,成為一個半人怪物。
在灰城淪陷後,孟菲斯就如何處理底下的犯人與典獄長產生了分歧,便趁機殺死了典獄長,獨霸整座地下監獄。
來到監控室,孟菲斯凝望面前的一列屏幕,並把卸貨區的景象調到了最大,靜靜地看著畫面中的那個人。
此時此刻,吳比就在地下監獄的卸貨區,望著附近的屍體沉默不語——屍體中有乞丐,有流浪漢,亦有儀容原本整潔的中產。
即便生前是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們的死的時候異常統一,皆是一道雷射洞穿大腦,留下一個焦黑的血洞。
巘戅久讀巘戅。吳比在一邊感嘆人能夠對他人做出的傷害同時,也在心裏面憋了一股火——要是這群獄卒也如此對待自己的話,吳比的備案就是行雲無定斬殺進去,直接走一條更強硬路線。
「咔!」地面下陷,旋轉著向下深入,吳比知道監控器另一頭的那人,被自己身後一貨箱的壓縮餅乾打動到了。
同時吳比也不僅思考,假如站在這貨車前的不止有自己一人,而是另有一群難民的話,獄卒們會如何對待?直接一陣雷射射死嗎?
估計是。
如此想著,吳比越走越深,直到進入地下真正的卸貨區——等待著吳比的就是孟菲斯,以及剛才正在值班的那獄卒。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孟菲斯望著面前的這個平平無奇的貨車司機,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吳比看著孟菲斯機械眼中的光線掃過自己,並沒有第一時間答話,而是故作慌張地拍了拍孟菲斯那雙機械手,表示透不過氣了。
孟菲斯上下打量了吳比片刻,方才把他重新放回到了地上:「說。」
「咳咳……」吳比當然早就編好了理由,但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在心裡誇讚了一番李膚記的畫皮——孟菲斯的掃描沒有掃出異樣,那就說明在第三行星文明的人眼中看來,自己的骨骼和生命特徵與常人無異,這對吳比來說,絕對是一個利好消息。
「公司有人向這裡送貨的,俺就來這裡碰碰運氣。」吳比上氣不接下氣,「路上藏了兩天,一隊人遇到了蟲子的襲擊,只有我活了下來。」
孟菲斯看著一身狼狽的吳比哼了一聲:「你倒是走了狗屎運。」
「求典獄長行行好,收留俺吧,外面實在是太兇險了!」吳比知道孟菲斯職位不低,直接把典獄長的名號送給他開心開心。
「多你一個嘛,倒也沒什麼關係。」孟菲斯離開吳比身邊,踱步走向那一貨箱的壓縮餅乾,「而且你是司機,興許以後我們還用得到……」
孟菲斯說著,一隻手輕鬆刺入了貨箱,扒開了那層鐵皮——一盒盒壓縮餅乾噗嚕嚕掉在地上,聽起來充滿希望。
「而且這些食物也是我們需要的……」孟菲斯審視傷痕累累的貨車,而後好像注意到了什麼。
「但你是不是拿我當傻子?」孟菲斯突然轉身,對吳比抬起了手——那手突然散裂,變成了槍的形狀。
「你是怎麼開過來的?」孟菲斯的槍開始發光,只要吳比的回答不對心意,自然就是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