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上報了?改不了了哦。」葉鹽也沒有過分表達自己的意見,最後詢問了吳比一句,「訂造英雄不像是訂造人傑和常人,需要報備的。」
「啊?還有這說法?」吳比品了品葉鹽的話,覺得有些怪異——為什麼到了英雄這一層就有這個要求?
英雄在一個世界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魂界既然有這麼一條硬性規定,肯定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因由可以解釋的。
「等你到魂匠就知道了。」葉鹽擺擺手就要走。
「等一下,那在我下去前艾瑪就死了咋整?」吳比下意識就覺得有bug,「你再重新報一遍?」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我呢,就只能等你選好了再上報一次,你呢……就扣錢唄。」葉鹽對吳比笑了笑,「聽說你這次在藍星折騰得夠嗆,回來找龍晶借了錢?」
「……」吳比沒話講。
「所以我奉勸你動作快點。」葉鹽擺擺手離開了菜園,把戰場留給了吳比。
吳比低頭,看著艾瑪把剛從警衛室搜刮來的東西塞進了牆壁的縫隙,安心躺回到了床上。
吳比再看看地上的城市廢墟硝煙裊裊、相對平靜,地牢裡面的食水暫時無虞、警衛開著大會激烈討論……知道自己還有點時間。
重新理了理人物背景和關係脈絡,吳比安心地像個老農一般坐回了菜園前面的椅子,繼續豐富自己腦海中的計劃。
吳比就這麼樣一坐,坐了七天時間——除了中間去蓋亞淘了點零零碎碎的寶貝之外,也在李膚記買了一層新的畫皮,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菜園中度過。
這七天裡,吳比想清楚了一件事,但有另外一件怎麼樣也沒有個頭緒——艾瑪究竟有沒有成為「人王」的意願,吳比無法確定。
因為她就這樣躺在床上歇著,每天夜裡忙忙活活,白天若無其事地喝水吃飯……沒有真的想要越獄的意思,更非常安然自得其樂。
如此看來,當年桑托斯給英銳加些野心還是有點道理的,只不過一不小心加多了,把自己賠了進去……
思來想去,吳比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留到下去之後再苦惱——畢竟艾瑪一個人被關在牢房裡,不說話又不怎麼動彈,根本無法得知她的真實心意。
所以吳比只能寄希望於下界後,通過一些巧妙的「交流」,再順勢而為地找出讓她成為「人王」的確切方法。
於是七天裡剩下的時間,吳比除了無時無刻不在用分身練習魂導拳以外,更是想好了為那塊極品刀胚開光的方法。
只不過這個方法非常冒險,吳比還不確定該現在就動手,還是等準備萬全再施行。
至於魂導拳進階篇……吳比已經在心裏面記了個滾瓜爛熟,也在這幾天的魂導拳修煉中逐漸應用——所謂進階篇,其實功法的內容沒有太大的改變,只不過稍微轉換了魂力運轉的流向和形式而已。
但這一點點的改變,直接導致吳比的分身在修煉的過程中痛苦倍增——依照篇中記載的那樣施為的話,吳比的魂力在每次運行之前,都要從那口深井最底部冰層中開始調用。
這樣一來,魂力的運轉當然沒有從前通暢,而且調出來的極寒魂力每次經過吳比的魂體時,都像是一口冰刀切割而過,令人頭腦百倍清明,身體百倍痛苦。
吳比知道這所謂「進階」,其實就是深耕自身的魂體和打磨魂力,讓魂導拳除了「特殊效果」以外更重實質,所以也每天不敢怠慢地練著、痛著。
同時吳比也欣喜地發現,每次練習過後,自己魂導拳的力道……甚至是身法都得到了突飛猛進式的提升——早先吳比在自己的魂導拳附加了「痛覺」效果後,再修煉的時候便很少增加純粹的破壞力了,這一次重新找到了節奏,難免不讓人欣喜……
畢竟打人很「痛」是一種能力,打人會「死」的功能也不能丟嘛。
「唉,我這知識啊,都學雜啦。」這幾天裡,吳比經常會如此感嘆。
此時此刻,吳比在用分身修煉著魂導拳的時候,正在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該不該現在就給極品刀胚開光?
現在開始的話有些冒險,但一旦成功了之後,剩下的時間就可以用魂力進行揉捏和打磨,這無疑才是合理利用時間的方式。
想及此處,吳比也就下定了決心,在菜園中即刻動起手來——還有哪處地方比這裡還安全呢?
吳比把極品刀胚放置身前,意念一動,開始將自身的魂力與之接觸……
就像是在把自己的頭伸入一個刀窟——眼睛、鼻子、嘴巴……吳比覺得臉上每一處最脆弱的地方,都被刀胚中蘊含著的鋒銳刀意割破,越刺越深。
但是意念走得越深,吳比就越是沒有辦法放棄——吳比感知到自己意識的侵入,已經破壞了刀胚中本身便非常完美的平衡,而一旦現在停止的話,吳比不知道這刀胚是會爆炸亦或是化作飛灰,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必然小命不保……
因為那些無孔不入的刀意在吳比的不斷深入中,已經逐漸嵌入了他魂體中的每一段紋理——此刻拔出的話不但會割爛吳比的魂體,更是會連其中的運作流向全部打亂,再不復條理。
騎虎難下就是如此,吳比只得不管不顧地將頭探得深些,再深些,直到穿過這不知其深幾許的刀洞。
一開始吳比有些分神——刀胚力量太強,更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其馴服……假如在這段時間裡艾瑪出了事怎麼辦?假如要用個百八十年,趙靈旗老死了怎麼辦?
吳比想些雜七雜八的工夫,刀意失去束縛如同大潮般猛烈漲起,便要以翻天之勢將吳比壓個粉身碎骨。
吳比察覺不妥,強行穩定心神重頭再來,這一次放掉了那些有的沒的的念頭,把自己騙了個明明白白——厄普曼都能行,自己沒理由倒在一塊刀胚手下。
如怒濤拍岸,又如在生死界線內外反覆橫跳——有好幾次吳比都覺得自己要睡過去了,放棄了,被割裂成渣了……但每當那個時候,耳畔好像都能聽到一陣鼓聲,轟隆隆地把自己叫醒,繼續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吳比終於走完了那條刀洞,重新看到了光。
成了……嗎?睜開眼,吳比想看看自己在哪,卻只撐得開一道縫,朦朦朧朧的啥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