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哈哈。

  「我司的魂道學習都有記錄,達到我這種地位,自然有權任意調用。」厄普曼一邊說著一邊接近吳比,完全沒把他的行雲無定斬放在眼裡。

  「這是個厲害的魂技,可惜以你現在的魂力儲量,最多也就是在我身上添一道劃痕。」厄普曼再度伸出一雙手,拇指食指微微分開;而他背後的冰山再崩一角,終究不打算給吳比留下任何機會。

  「嗷——」厄普曼正說著,山腹間卻傳來一聲低吼——那聲音悽厲至極,卻布滿了鬥志。

  「哦?這個也是你們的人?」厄普曼望向山腹,明知故問,「真不明白你是有什麼魔力,居然無論是誰……都能與你結成同盟。」

  其實也有結不了的——吳比在心裏面謙虛了一下,而後在腦海中默念了後半句:結不了的那些,都被自己殺了。

  山腹中的嚎叫戛然而止,厄普曼蓄勢罷重新望向吳比;吳比當然知道那聲音來自王北游,但見他只喊了一聲,對此地情形沒有任何改變,知道差不多要出手了。

  「嗯?分身?異能?」厄普曼顯然是看透了吳比的分身,再次被他的手段驚到,「你怎麼會?太骨?」

  「人頭匣在你身上?」厄普曼眼睛一亮。

  厄普曼一連幾問,竟然是在一瞬間便理清楚了個中邏輯——吳比也不禁猜測這老魂匠以前是不是與太骨有交集?不然怎麼會這麼快認準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魂體如此出眾,定是在蓋亞吸收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厄普曼突然開懷大笑,「殺了你,賺個太骨的人頭匣,值了!」

  「等一等!」厄普曼好像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瞳孔瞬間放大,「他在這裡多久了?」

  「想明白了?」吳比倏然咧嘴。

  厄普曼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吳比的分身——作為非常了解行雲無定斬使用方式的老魂匠,厄普曼又怎會想不明白這個分身處於此地許久……意味著什麼?

  「晚啦!」吳比呵呵一笑,終於動手。

  厄普曼的眼中,除了看到那從分身袖口倏然鋪滿整個空間的墨雲之外,還看到了在那少年的靈魂深處,有一汪小小池水……

  小小池水在少年出手的那一瞬如同井噴,拔起的的魂力直衝九霄,隱有顯形之意。

  「謝你教我。」吳比運起滔天本源魂力,連同行雲無定斬,狠狠地砸向面前老魂匠!

  「嚓!」墨雲驀然充斥整座坑底,老魂匠避無可避,剎那間冰山的雪峰齊斷,不留任何底牌地以全力阻擋。

  遠遠望去,乘鶴樓的坑底像是一個出了BUG的虛擬世界,被一座黑湖瞬間填滿,只露冰山的尖尖角。

  噼啪之聲起,冰山終於抵禦不了黑湖的腐蝕,沒入了那一片黑暗。

  湖水攪動,沖滌坑下的一切——乘鶴樓底轟隆隆地開始傾斜,倘若看透那黑湖的話,其實可以發現乘鶴樓底下的饕餮法陣……除了王北游所在的那石室以外,已經是幾乎蕩然無存。

  在這最後的最後,吳比還是幫屈南生兌現了諾言——推平乘鶴樓。

  然而黑湖並非永續,就像它突然出現時的那樣,倏然之間坑底重回平靜,一切都被滌盪了一遍,整體乾乾淨淨的,只有一點礙眼。

  那礙眼的一點是一個人、是厄普曼——老魂匠臉上帶著半截笑容,好像是成功擋住這一斬的喜悅,還有點其他的什麼東西。

  而他背後的那冰山,尚有三成根基留存,顯然即便吳比用出了自己的本源魂力,外加行雲無定斬的滿力效果,還是無法把厄普曼打得屍骨無存。

  但吳比卻好像對這一斬的效果很滿意,面上是完整的笑容,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沿著厄普曼的冰山向下看,吳比看到厄普曼的額頂、咽喉和心口分別有三個空洞,一把虛劍正插在心口處微微搖動……

  伴隨著虛劍的搖動,有無數毒元拼命腐蝕著厄普曼的身體,不斷擴散,也正一步步帶走他眼中的生機。

  厄普曼的表情略有變化,從半截微笑變成了難以置信,又變成了濃濃的悔恨不甘,眼神在胸口的劍與面前的少年之間游移,想說的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沒法開頭。

  「藏劍於海,即便是你,也無從查知。」屈南生喚回陰劍,頹然倚在了吳比的背上,「謝謝你的最後一課。」

  「哎喲不對,借我一下。」吳比好像想起了什麼,便要從屈南生的胸口拔陽劍。

  「別別,師父饒命。」屈南生顯然正在靠著陽劍續命,可不敢叫吳比拔了去,便把陰劍遞給了他。

  吳比接過陰劍,帶著屈南生飛身來到厄普曼的身前再補三劍,分別刺透了老魂匠的三魂。

  「怎麼殺也有說法?」屈南生知道吳比是在補刀,眼中的調侃多過疑問,「想殺你們這種神仙,就要刺破這三個地方?」

  「對,這是其一。」吳比毫不隱瞞地點點頭,盯著厄普曼,直到他眼中最後的生機消散無蹤,「其二就是這個人最好我殺……才不會浪費。」

  吳比說完,果然如願以償地看到「不勝寒」中彈出了一行提示:「檢測到垂死的靈魂,是否回收其人格模板?」

  「是!」吳比當然選擇回收掉這老魂匠——在厄普曼的靈魂落入到系統中之後,吳比也終於確定他這下是真的死了,一股舒暢之感爬上胸臆。

  濱羽琉、荒木沙羅、厄普曼……這條線上的人,都已經成了吳比的手下亡魂,此時此刻吳比不禁感慨——現在,是不是算報了祁飛宇的仇了?那麼多影壁死去的同僚……他們能否安息了?

  嗨,也許他們早都去到另一個人的靈魂中,現在活得好好的了吧?

  興許祁飛宇的責任感,此刻正在哪位新生兒的身上茁壯成長;他的幽默感,正在由哪個小嬰兒開始默默培養?

  哈哈,和白手套的帳還沒算完,但至少夠暫時落下一頁註腳了?

  吳比不太確定,準備得空回去問一問趙靈旗……

  最好再有一杯酒,夠自己撒在土裡,告慰祁飛宇的在天之靈——正好靈旗兒也成了年,該不會逃酒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