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折翼天使
隨著飛升協議的提示傳來，季離看到了這東西的效果，些微一愣。
這東西有點意思。
但下一刻，那人格碎片竟張開嘴巴，帶著濃烈的恐懼瘋狂謾罵著他。
「唷，這你都還活著？」
毫無疑問，這是獵屍者的殘留意識：
「你是什麼東西……你是什麼東西？！」
他瘋狂地叫喊著，發出尖細的聲音。
「嗯……」
季離將那玩意兒湊近了看，蒼藍的頭部神經光源收縮著打量了一番。
「有趣，你這個形態是為了給我交代後事準備的嗎？」
「該死的東西……你根本不是人類……你也不是惡異……你這個怪物，你這個怪物！去死吧，去死吧！去死……」
鏗——
【缸中之腦捕獲完成】
【正在初始化格式化程序……】
「不……我怎麼能死在這裡……我必須要活著！」
「我還有未做完的事……我怎麼能在這裡倒下——」
「44號……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季離無視了對方撕心裂肺的咒罵。
在封鎖的機械單元中，那聲音逐漸變得撕心裂肺，直至消失。
有時候在戰鬥中總能夠完整地捕獲到敵對方的缸中之腦，這個時候可以選擇虛擬實境神經拷問，或者直接將其格式化。
可惜的是，這套奧丁VK_3畢竟只是認知覆蓋的產物，神經拷問是用不了的，但是格式化程序運行良好。
隨著獵屍者被徹底消滅，閻璽羽持續緊繃的心神也隨之猛然一松。
那畸變仿佛找到了機會一般，迅速爆發洶湧的里世界氣息，酷妞兒的身軀再度痙攣了起來：
「唔——！」
季離見狀，立刻找了下方一處最接近正常的建築，直接撞破層層天花板鑽入其中：
「堅持住，你不會死的。」
然後隨手抬起掌心，爆發而出的扇形能量蒸發了一隻惡異和一個房間後，將身側的供氧艙分離放在了地上：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閻璽羽重重拍了拍供氧艙：
「讓我……出來……」
「這東西應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里世界氣息的污染，如果重新打開，你就會重新暴露在這裡的空氣中，污染將會更嚴重地加劇。」
掃描光線從蒼藍的頭部神經光元中綻放，順著閻璽羽的長腿一路掃到頭頂，來回三兩次：
「有57%的組織都已經高度異化，你的身體快要不屬於你了。」
季離放下了心中動用靈魂馬赫的心思。
酷妞兒此刻和兔子的情況不一樣，她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不屬於她的另一股意識。
他不知道靈魂馬赫是否會同樣加強這股意識，以及閻璽羽身上多出來的污染組織。
閻璽羽掙扎的臉上苦笑一聲，大量的紅色血管已經從腐化的那張臉上開始蔓延到另一半。
隨著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她從懷裡艱難地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羅盤，貼在了透明的罩體上：
「……只要找到維度門……就能上浮回到倒影世界，但是……」
「但是里世界的維度門只能維持一段時間，而且會在里世界氣息的影響下，逐漸活化，變動到其他位置。我知道這些常識。」
季離說著，看了眼她手上的羅盤，此刻那東西正指著一個方向。
要想從里世界裡面出去，就只有靠這個東西了。
閻璽羽眼中閃爍著釋然的目光：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能活著回去……麻煩你……把我的警徽也帶上……」
「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喜歡急著掰扯遺言？」季離將手放在了罩板上。
閻璽羽沒理會季離，繼續說著：
「……特管局能有你這樣強大的存在，一定可以解決通天塔的問題……」
「今後署長的位置，必定會是你的……請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護……極光市……」
「如果可以的話，請一定要找回孝輔局長……請多照顧一下他……」
「另外。」
她咳了兩聲，聲音勉強正常了許多：
「麻煩你幫我解脫吧，我不想變成紅鬼。」
「然後把我的骨灰灑在碼頭就行，我……」
話音未落，供氧系統的罩板被季離打開，鋼鐵指爪一把捏住了她的整個手臂：
「我全都錄下來了，以後天天放給你聽，看你到時候尷不尷尬。」
閻璽羽頓時一愣：「你……」
旋即便感覺到一股強橫的吸力從季離的身上傳來：
狂暴的血色螺旋在季離的身上綻放，閻璽羽只感覺身上的污染正在迅速被吸取，轉化。
那種苦痛被急速抽離的快意甚至讓她忍不住哼吟出聲——
紅質過濾器。
既然是里世界氣息污染，那麼只要把酷妞兒看做是被污染的物體，就像剛才那樣吸取里世界氣息就好了。
在脫離了祭壇，而且惡異尊主們通通離開後，季離身上紅質過濾器的能力已經在逐漸跌回到正常水平。
之前的那種情況，顯然是要滿足祭壇和惡意尊主們同時存在才行。
如果紅質過濾器的強化徹底消失，那麼要通過這種方法救治閻璽羽就行不通了。
因為在正常情況下，必須要將污染物進行粉碎過濾，他不可能將酷妞兒整個丟進去粉碎了。
但是現在，紅質過濾器還有餘力。
不過短短半分鐘不到，閻璽羽的情況便在迅速好轉，那張剛剛生成沒多久的側臉幾秒前便已經尖嘯著消失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面對季離的詢問，閻璽羽眯著雙眼，身體微微扭動著道：
「真有你的……在你被獵屍者帶進去之後，我就跟著衝進來了……」
「你太衝動了。」季離逐漸加大力度，因為虹吸的效果不會持續很久，必須在結束之前完成「救治」。
「……不，這是我的責任……而且如果我不來……你要怎麼從那十字架上下來……」
「那可是無數個惡異尊主意識的聚合體，就像個不穩定的核彈反應堆一樣，這你也敢衝上去給它來一刀，佩服。」
「哈……」閻璽羽忍不住挺著腰腹扭了扭，「……還不趕緊……謝謝我？」
「那必須的，回去請你喝酒。」
「……那我也必須……請你喝。」
隨著閻璽羽身上的污染被高速轉化為紅質抽取，紅質過濾器的能量又流轉在她的身上，一股莫名的循環驟然形成。
閻璽羽終於壓抑不住身上異樣的舒適感，在一聲高亢的吟叫後，整個人豁然進入了惡靈化。
和之前通體金色的片翼鳥獸不同，此刻的她雙目猩紅，渾身上下的羽毛都沾染上血色的包邊。
羽毛狀的長髮整個化作了猩紅的顏色，有血色的電光在眼中閃爍炸裂，體型也在急速膨脹。
最終，季離靈魂空間內紅質過濾器的跳動停止了，閻璽羽高高挺起的腰腹猛然回落，惡靈化狀態下的她大口喘著粗氣，氣息已然恢復正常。
她緩緩起身，看著自己此刻惡靈化的利爪，愣了半晌：
「這是……」
「看吧，你活下來了。」
看著季離緩緩收回了手掌，她凝視著對方蒼藍的頭部神經光元。
那原本一潭死水的心海在不算漫長的「治療」中已然被重新點燃，在這一刻化作生還的熱情猛然抱住了他：
「謝謝你，謝謝你……嗚嗚嗚……」
季離正要笑著開口，卻感覺到左臂傳來極致的熾熱——
——
【陌生的靈核正在悸動，你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加深了。】
【認知指數+45。】
【確認聯繫對象：折翼天使。】
【當前聯繫等級：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