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前夕插曲
巡禮日前，季離也逐漸變得忙碌了起來。
除了每天特管局安排的基本巡邏外，需要他聽調支援的情況也逐漸增多。
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配合其他的巡邏特工參與了7次異常事件，其中包括惡異出沒和異常靈薄獄事件。
除了特管局這邊的事情以外，轄區白羊學院那邊也得到了他進一步的布置。
從特管局處通過績點兌換而來的靈質迴路學派書名為【塑能奴役】，有兩課的內容，和之前他得到的【荊棘輪盤】一樣都屬於拓印板。
不過塑能奴役在技術上屬於「路徑學派」，功能上屬於「契約型」，和「迴環學派」大多偏向防護型的效果也有很大的差異。
如果說迴環學派的靈質迴路是以核心迴環為基礎，用二環和三環將其進行包裹賦能的話，路徑學派便是以核心延展出電路一樣的條紋路徑。
其中的巨大差異也讓季離在上手這一門學派書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困難，但最終還是在巡禮日之前學成了一門【人工煉成】。
「契約型」靈質迴路是專門用於「靈質造物」和惡異的特殊迴路，在倒影行者世界中有兩個出名的大型社群頗為鍾愛此道：
一個是恕龍的「養鬼人」，一個是黑日府的「陰陽師」。
雖然「陰陽師」在黑日府那邊是一種俗稱，但的確有以「陰陽師」為名的大型社群和結社存在。
這一類覺醒者專精於靈質造物和惡異相關的靈質迴路，用於強化他們奴役的惡異，或者靈質衍生物——
李占祥用靈質操控的鼠群，和季離召喚的黑冰鼠，還有魔影馬，都屬於「靈質衍生物」，俗稱「召喚物」，或者「馭獸」，「馭鬼」這樣的說法。
再細分下去，又分為李占祥那樣的「奴役」，和魔影馬那樣的「煉成」。
「奴役」即是利用靈質強行驅使已經存在的客觀實體，「煉成」則是賦予死物靈性。
而這樣的靈質衍生物，尤其是「煉成」的靈質衍生物，是無法直接刻印靈質迴路的，需要特別的前置刻印作為架構。
而【人工煉成】，就是一種前置刻印，這種刻印是無法被人體利用的。
作為【塑能奴役】的體系核心，除了前置刻印的效果外，還能讓被刻印者擁有吸收靈質自我續航的能力。
雖然很基礎，但對於強烈依賴季離靈薄獄能量的黑冰鼠們來說，屬於0到1的突破。
有了這個東西，黑冰鼠即使離開了靈薄獄的覆蓋範圍，也能夠在季離的轄區內任意活動了。
【人工煉成】再進一步便是【造物·人工煉成】，也就是步入這一學派中，靈質衍生物煉成的一步，即利用特定的材料和該靈質迴路，製造可供驅使的靈質衍生物。
季離目前還沒學到這個地步。
在對七隻黑冰鼠刻印了人工煉成後，季離便將之前得到的靈質迴路都給他們刻了上去：
惡異防護、尖刺外殼、荊棘之心，還有【屍蠟波動】。
至於為什麼不是進階版的【蝕之痕】，可能是因為【人工煉成】的迴路等級有些跟不上【蝕之痕】，一刻上去整個架構就會崩掉。
所以季離只能退而求其次刻上了初始版本的【屍蠟波動】。
至於狗子項羽那邊，現在是季離的校園安保大隊長，最近天天在學校裡面「剿匪」也算是有所精進，體型又大了一圈。
作為努力工作的褒獎，季離將之前從安重勛身上學到的，自己用不上的靈質迴路給他刻上了。
而這些靈質迴路的學習和研究，也讓季離在遺蹟中的收穫更進一步，至少已經得到了亨森第一個靈質迴路的名字：
【編織者契約】。
該靈質迴路自然是契約型，同樣也是路徑學派，這讓季離肯定了自己路徑學派契約系的研究方向。
但是和【人工煉成】相比，編織者契約的複雜程度是其數倍不止。
這麼久下來，季離仍有五分之一的內容沒有完全解析，但進度算是穩步提升，如果繼續保持現在的勢頭，半月左右的時間應該能徹底吃透，到時候就能嘗試驅使「亨森」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飛升協議的輔佐下完成的。
至於那份來自「谷教授」的課題論文，他也算做了個七七八八。
隨著一切穩中向好，時間也漸漸來到了巡禮日前夕。
……
這天，整個特管局都取消了全天的外勤工作，並和警局還有第三類接觸防衛隊一起進行了針對巡禮日的特訓。
所謂的特訓，其實就是對整個巡禮日實操流程的熟悉和訓練。
包括但不限於三方信息互相交接的實戰，突發事件的處理流程，當前巡禮路線的區域狀況，人員調度等等。
其中大部分內容，因為這段時間都有巡邏，所以在區域情況這塊兒都是各司其職，滾瓜爛熟。
比較重要的就是讓閃街這幫該溜子好好聽指揮，一切遵從特管局的流程，還有注意觀禮行人和可能出現的抗議人群。
在普通群眾的眼中，巡禮日屬於城市節日，是一種市辦的節假紀念日。
當天第三市長的巡禮活動，會被當成是一種隆重的紀念活動。
而第三市長其真實身份是極光市往屆的一位地區議員，此人為極光市的人民謀福祉，最大的功績便是對極光市港口的優化，以及國際化經濟的推動。
但最大的功績，還是消除了極光市轄區範圍內貧民窟的存在。
再加上其本身也是出身於草根，所以哪怕已經不是他當屆，他在群眾之中威望依然不減，這也是他成為極光市「第三市長」的緣故。
不過討好了一個群體，你就註定會得罪另一個群體，這是社會關係中不變的準則。
所以在這樣的大型紀念活動中，因為新羅體制的緣故，也會有抗議人群抓緊機會拋頭露面。
無論是第三市長的政敵所為，還是說民間的群體組織為了利益自發行為，當天的巡禮路線也必定會伴隨抗議人群。
所以人群怎麼樣先不管，這幫閃街來的凶神惡煞首先是要約束好了。
這部分內容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兔子作為季離申請外派渠道的臨時工也在場接受特訓，全程都在打哈欠，直到中午開飯的時候狀態才精神了些。
下午大致到三點左右，便是最後一個環節，徹底敲定所有人員安排。
由於這部分內容還涉及到一個績點的結算環節，所以留到了最後——
根據特調科成立後，閃街人員的績點獎勵，來敲定他們在這次巡禮日中的位置，這也涉及到之後的人員晉升問題，畢竟巡禮日屬於重點工作。
隨著績效榜單被公布，讓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名竟然是羅弧。
這裡的績效榜單，指的是從特調科成立到現在，參與公職事務最多，完成案件偵辦最多的，出力最多的「肝帝」。
榜單存在的意義是對閃街這些江湖氣息很重的傢伙進行一個公示，會排出前十名。
季離的名次不算很高，算是堪堪第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績點都是由「暴食列車」事件帶給他的。
最後根據績點和綜合評判，來確認明天的巡禮日中所有人的最終位置，季離被排在了巡禮路線中段的觀察崗哨，並被指派了包含一名外派人員的一支小隊供他臨時差遣。
至於外派人員，自然是兔子，算是季離為了防止變數叫上的，畢竟是大事兒，加上彌紗本人也想在特管局這邊撈點兒好東西。
而第一名羅弧則被安排到了前段的護衛隊伍當中——
本次巡禮中，現世的守衛力量分布為三層結構：
核心層由第三類接觸防衛隊的人保護，距離第三市長最近。
第二層則是由根據路程變動的特管局特工組成。
第三層則是一路上全部安排好的固定點位的特工，這部分的人員組成和職能劃分是最複雜的。
季離就屬於第三層中段指揮，算是固定區域內比較重要的職位。
而羅弧則是被安排到第二層中，屬於前段重點路線的護衛隊成員。
「我不服。」
羅弧高舉右手：
「我好像是績點第一吧，為什麼我還是普通護衛崗？」
「這個嘛……」負責公布績點內容的眼鏡哥推了推眼鏡：
「如果你是對第七名有所異議……那是因為他直屬於核心中隊，這是他考核成績的體現。」
這段時間羅弧給季離打了不少小報告，對考核的事情一直有些耿耿於懷，眼鏡哥是知道的。
今天這哥們胳膊上打著繃帶，好像是這段時間太拼出了個外勤，手給惡異崩斷了：
「所有核心中隊人員都會被指派一支隊伍，而且他本次的結算成績並不差，這就是為什麼他是指揮單位的原因。」
「另外，你也並非普通的護衛隊成員，而是N2區域內僅次於衛隊核心部隊的位置，老實說，這地兒已經夠好了。」
一般來說像特管局這種地方，是不會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的。
但是下面站著的人不少都是閃街那邊過來的，氛圍不一樣，潛規則也不一樣。
特管局這邊和職務變動以及績點相關的潛規則，在閃街的人眼裡看來那是理所應當
「老子出力你就得給好處，不給好處為啥出力，別跟我扯什麼福利不福利領導不領導，閃街的領導給的都是肥差，你這領導還摳門起來了？你就說這差肥不肥吧，我能撈多少。」
——差不多就是這個畫風。
所以眼鏡說話自然也是直來直去，直擊要害。
「我覺得他不行。」
羅弧同樣快人快語：「指揮的事兒他行嗎？」
這會兒兔子的胳膊肘頂了頂季離：
「你是不是綠他老婆了？」
季離：「你不要張口就來。」
「那不然他怎麼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啊？」
季離：「我咋知道，可能這人就是這樣，不夠大度，加上年紀比較小，我也是理解的。」
然後他看向李哲光——
這倆嚴格來說是一夥兒的，都是魔鏡手下的人，李哲光也是對著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並聳了聳肩，用唇語傳遞了一下信息：
年輕人，兄弟你別介意。
「可能因為是魔鏡的人吧。」季離表示理解。
上頭的人不對付，下頭的人為了討好上頭的人，使點兒絆子太正常了。
李哲光雖然和季離的私交還行，這段時間還又出去喝了頓酒，公事兒他可以不對季離搞小動作，但難說他會不會默許下屬這種小絆子。
「那還說什麼，干他丫的！」兔子妞兒摩拳擦掌，但季離很沒興趣地打了個哈欠——
手下敗將罷了，還是個小孩兒。
兔子這樣的小妹妹因為和季離關係好，他平時不介意和她一起打鬧什麼的，還能揩揩油。
但是羅弧就算了，沒必要浪費時間，他腦子留著去研究一下靈質迴路什麼的不香嗎。
這會兒台上已經換人了，因為羅弧表示自己非常不服氣，憑什麼一個沒有指揮經驗的人可以當指揮官。
江湖氣息太過濃重眼鏡已經有點受不了了，所以現在是閻璽羽上台了。
酷妞兒擱安全出口那邊偷偷抽菸呢，被隊裡人叫了一聲，把煙一掐回來上台表示你說出你有什麼方案。
羅弧說他沒方案，但是我們江湖人都是用拳頭說話的。
閻璽羽說我把隔壁紀檢叫過來，你就把這話對著再說一遍。
羅弧說這不算內鬥，咱們用指揮系統玩一把。
所謂的「指揮系統」，是特管局內部培訓根據多種情況制定的作戰系統，用於模擬各種行動。
包含但不限於模擬有人質的場合、炸彈拆除、靈薄獄陷阱、靈質失控和惡異爆發等等情況，都是在特管局內部的訓練系統上進行的。
因為倒影行者作戰涉及到各種千奇百怪的能力，所以這套作戰系統的作用用於行動思路的處理，一般來說是一攻一守的形式進行訓練。
比如不同的情況下，攻守方的意圖轉換和策略目標，哪怕能力再多，都是為了達成目的，所以這套系統還是蠻有意義的。
季離表示：「我覺得這是沒有意義的……」
然後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轉到了季離身上，接著他的手腕就熱了，老登雙眼一亮：
「嗯，我認為一場同僚之間的操練的確能夠加強我們之間互相的熟悉程度與情義，什麼時候開始？」
旁邊的兔子妞兒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你才來呆了幾天，老領導附體了？」
半小時後，羅弧一臉死灰地從特訓終端上退了出來。
季離則收穫了幾點認知指數，滿意地和拍著小手的兔子妞兒準備散場。
先不說羅弧自己的指揮水平如何，單憑季離腦子裡的戰術資源和飛升協議的輔助控場，這種小小的模擬對他來說都只能算是難度不高的遊戲，哪怕是PVP。
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羅弧眼中紅光一閃，竟然靈質噴發，朝著季離沖了過來。
頓時四面八方便是一陣哄然，旋即閃街過來的人就開始起鬨。
而一股強橫的靈壓瞬間鎮住了全場——
一名五官端正，星目劍眉的大背頭男子擠出人群走了過來，眉頭一皺：
「怎麼回事？」
閻璽羽捂著額頭嘆了口氣，走過去把大致的事情說了說。
那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羅弧是吧？」
這會兒年輕人被這靈質一震，清醒了不少，面色一垮：
「抱歉，我衝動了。」
那人見他態度良好，也比較年輕，點頭道：
「你倒是比其他幾個態度要好不少，根據紀律，績點扣一半，就這樣，都散了吧。」
「其他幾個？」
走到男人旁邊的閻璽羽低聲問道。
「剛才另外三個核心中隊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閃街的人之前恩怨不少，他們背後的主子也互有摩擦，所以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稀奇。」
閻璽羽點了點頭，衝著對方行了個禮。
隨著閻璽羽的核心中隊開始主持秩序，事情慢慢又回到正軌，似乎這只是個插曲而已。
季離也和兔子妞兒一起和分配給自己的幾個小隊成員互相熟悉了一番，而羅弧則被李哲光拉到了一邊：
「你今天怎麼回事兒？」
羅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山羊是底片魔女的人，還需要我來向你解釋嗎？」
「和這事兒沒關係。」李哲光嚴肅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兒被取消資格？那他媽是特調科總科長。」
羅弧做了個深呼吸：
「行，我知道了，這事兒是我的問題……最近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昨天那混蛋搞得我他媽有點心神不寧的。」
李哲光面目略微舒緩：
「你能意識到就行，我知道你想晉升的事兒，但是別因為一時衝動和狀態問題，葬送了之後所有的道路。」
這會兒他看到羅弧手上拿著個保溫杯一樣的容器，疑惑道：
「這是什麼？」
「哦，最近剛從魔鏡那兒換的通靈道具。」羅弧拿起手中的「保溫杯」看了眼，嘆了口氣：
「媽的……績點扣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