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點頭,轉頭對蘭斯和季殊厭道:「請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白的!」
謝飛白也道:「我也會照顧好小魚的。」
兩人笑起來:「好,你們彼此照顧彼此。」
安排好謝飛白的去處後,言不默又看向季殊厭。
「你的靈武是太陽神弓,主修的也是火元素力量,適合你的歷練地方必須要擁有濃郁的火元素……」
他摸著自己下頜,在腦中思索。
季殊厭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你便去太古火域吧。」
「太古火域?」楚魚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紛紛疑惑地看過來。
言不默眺望遙遠的蒼穹,指著其中一個方向道:「太古火域就在這個方向。」
「它自成一界,位於天軌大陸的邊緣,據說是太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一個地方,那時天火肆虐,因神明鬥爭,大陸遭到嚴重破壞,其中一處天火落於地面扎了根,於是那處地界上,萬物被焚燒乾淨,只剩下濃郁且純粹的火元素力量。」
「也因此太古火域常年乾旱,氣候炎熱,尋常生靈到了那裡,無法存活。」
「還有另一方面原因,太古火域內生活著一群從太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人,他們與小世界中自稱神族的那些人一樣,稱自己為太古遺族。」
「這些人一致排外,嗜血兇殘。」
「雖然他們稱自己為太古遺族,可實際他們中什麼種族都有,包括天使族和精靈族,只是太古火域內的天使族和精靈族,因為先輩是生於太古火域,一些認知早已被改變,只承認自己是太古遺族,並不承認自己是天使族或精靈族,再加上多為混血,所以並不被天空之城和精靈之森承認是自己的族人。」
「因此你到了那裡,切記只管他們叫太古遺族,他們真實是什麼種族不用提。」
言不默盯著季殊厭,嚴肅交代。
季殊厭點頭。
太古遺族……
他在心中默默記下。
「也因為這一點,在太古火域內,只以實力為尊,講究拳頭解決一切問題,不以血統論高低貴賤。」
「於是太古火域成為了無數亡命之徒的棲息之地。」
「雖然太古遺族排外,但你若足夠強大,就能得到他們的認可,長久地在太古火域生活下去。」
「若太陽之神有在天軌大陸上留下自己的遺蹟,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太古火域內。」
「只是……」
說到這裡,言不默眉頭緊皺,眸中浮現出顧慮的神色。
楚魚追問:「只是什麼?」
言不默輕嘆了口氣:「我雖在年輕時前往太古火域探索過,但太古火域留給我的記憶並不算美好,在那裡,能見識到各種人性的惡,也因此沒能結交到一個至今還在太古火域的朋友。」
說到這裡,他看向季殊厭。
「所以你若要前往太古火域,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聞言,季殊厭鬆了口氣,言不默凝重的面色,他還以為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不過是前往太古火域沒有靠山罷了。
他從小到大,在認識青弦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過靠山,也沒有依靠過靠山。
所以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沒關係的言院長,等我去了太古火域,你就有在太古火域的靠山了。」他笑嘻嘻地對言不默道。
言不默被他逗得一樂。
「行,期待你成為我在太古火域靠山的那一天。」
「還有我們,我們也一定會成為言院長你的靠山的!」楚魚他們也道。
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臉,言不默心中的陰霾淡去不少。
是啊,這可是行不規精心培養出來的幾個孩子,憑他們優秀的修煉天賦,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成長空間,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其他神之繼承者。
他們還未走到絕路。
其他神之繼承者有神明做靠山又如何。
青弦、楚魚他們自己成為自己的靠山!
縱然有萬般不舍,也到了分別的時候。
言不默先是送楚魚和謝飛白去了魔淵,依依不捨地道別後,楚魚拉著謝飛白,沒有再回頭,堅定地踏進樹林,身影很快消失在言不默他們的視野中。
之後,言不默又送季殊厭到太古火域。
進入太古火域的地界後,映入他們眼中的,便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只有穿過這片沙漠,才能進入真正的太古火域,見到生活在裡面的太古遺族。
看著季殊厭瀟灑的背影消失在黃沙中,言不默才帶著蘭斯離開。
等將蘭斯送到海域,看著前來接應的故人與蘭斯的身影一同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言不默在海上停留了許久,久到天色暗下,他才踏上返回君臨學院的路程。
雖然與這群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甚至他都沒有教過他們,可在這一刻,將他們一個個送走,他的心中仍是空落落的。
他負手而立,仰頭看著夜幕中不停閃爍的星辰,喃喃自語:「如果是你,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與此同時,天空之城。
青弦只感覺自己似乎浸泡在冰冷的潭水中,被寒冷與黑暗緊緊包裹,意識在水中沉沉浮浮。
一片黑暗的世界裡,她看到權亦的身影越走越遠,無論她怎麼追逐,都抓不到他。
她跌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權亦的身影徹底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到,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任由周圍的黑暗蔓延過來,將她也一點點吞噬。
直到一道輕柔的嗓音穿破黑暗,落進她耳中,將她的意識從混沌的泥沼中拉了出來。
「小弦兒,你要拋棄娘親了嗎?」
娘親……
她的意識慢慢恢復清明。
她倏然睜開雙眼。
是娘親的聲音!
她拼命掙脫周遭的黑暗,看到了一隻她再熟悉不過的手伸到她面前。
那隻手白皙纖長,是幼時她握過無數次,屬於娘親的手。
青弦眼中流下淚來,她使出全力想要握住面前的手,可黑暗在拉著她繼續往下墜。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著她,想要將她毀滅,阻止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