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到來,屬於行不規他們既定的命運改變,這才引起一系列的變數。」
「若行不規不出手,殺了那幾名天靈境大圓滿,聖靈帝國與血月帝國間的戰力平衡就不會被打破。」
青弦沉默地聽著。
這道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伏,語調永遠是闡述一件事般平靜。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待「它」說得差不多了,青弦道。
「可以。」
「前不久,聖靈帝國與血月帝國的那一戰,是你向下世界所有天靈境大圓滿傳音,讓他們不要插手這場戰役,對嗎?」
青弦的聲音落下後,周圍靜寂無聲,「它」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青弦唇角翹起,沉默就是答案。
她繼續往下道:
「你說光明與黑暗缺一不可,所以你一直在維持聖靈帝國與血月帝國間的平衡,使他們誰也無法徹底地擊敗對方,將對方從下世界抹除。」
「但是,院長作為一個變數出現了,他殺了聖靈帝國數位天靈境大圓滿,使聖靈帝國與血月帝國之間的戰力失衡,偏在這時,血蒼溯又在上世界人的幫助下,破開了聖靈帝國的保護結界,這一戰,血月帝國本該贏得毫無懸念。」
「但你不允許血月帝國將聖靈帝國攻占,使下世界只剩下黑暗,於是,你向下世界內的所有天靈境大圓滿傳音,讓他們不要插手這場戰役,所以他們才說,他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出關。」
「畢竟,他們雖是下世界的至強者,但到底只是個凡人,如何能與規則抗衡。」
青弦說完,詭異的沉默再次蔓延。
她只是微微笑著,好整以暇地望著前方。
聖靈帝他們因為忌憚血月帝國的天靈境大圓滿總數高於聖靈帝國,所以與血月帝國的一戰,他們只防不攻。
血蒼溯因血月帝國內的所有天靈境大圓滿都閉關不出,他擔憂過分的進攻,會引來聖靈帝國的天靈境大圓滿,於是改變主意,不再以攻下聖靈帝國為目的。
於是這一戰,轟動開始,草草結束。
誰能想到,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會是下世界的規則。
或者該說,是屬於下世界的意識?
「沒錯,是我。」
半晌的沉默後,那道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我雖為下世界的意識,但不能過多插手下世界眾生靈的自然運轉,破壞他們的因果循環,我也不能出面,解決聖靈帝國與血月帝國間積攢已久的矛盾。」
「我希望,下世界可以像上世界那樣,光明、黑暗和平共處。」
「我無法做到這一點,於是光明之神與黑暗之神同時選中你,讓你成為聖靈帝國的光明聖女,血月帝國的黑暗之子,你是兩帝國的信仰,或許,你可以化解兩帝國間的矛盾,讓他們不再兵戎相見,而是和平共處。」
「這也是你需要肩負起來的責任。」
青弦蹙眉:「祂們選中我,並沒有問過我的意願,所以我有權拒絕這所謂的,身份賦予我的責任。」
她並不想當什麼光明聖女、黑暗之子,她只想帶著夥伴們離開下世界,回到娘親身邊。
「如果我告訴你,只要你能化解兩帝國間的矛盾,讓他們如同上世界的人那般和平共處,我不僅能幫你救行不規,還能解開權亦身上的詛咒呢?」
救?
聽到這個字,青弦心中一緊。
院長有危險嗎?
詛咒?
一一身上有詛咒?
是什麼詛咒?
「它」的這番話,讓青弦的心緒徹底亂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望著前方,眸光冷厲了幾分。
「院長現在有性命之憂嗎?」
「沒有,但快有了。」
青弦:「……」
她抿緊唇,又問:「一一身上的詛咒是怎麼回事?」
「他們費盡心力,以慘重的代價,才將邪神鎮壓在下世界,你以為,他們只是想永遠地將他囚禁在這裡嗎?」
不等青弦應聲,「它」自顧自地說下去。
「並不是,他們在他身上施加了一個詛咒。」
「邪神誕生於鴻蒙間,他與天神一樣,是遠古時期的神明,所以他們無法徹底抹殺他的靈魂,就將他的肉身摧毀,取出靈魂後,放進下世界一個人族的軀殼中。」
「他們在百年前,就在下世界布下逆神誅魂陣,這個陣法,每日都會汲取下世界眾生靈的生命力,待到合適的時機,神明亦可殺。」
「而他們施加在邪神身上的詛咒便是,他每一次重生,都會在十八歲成年那天悽慘死去,死後,他的靈魂會再次進入一具人族的軀殼,重複死亡,如此循環著。」
「每一次死亡,都會削弱邪神的靈魂,他的記憶也會被無數次清洗,直到他靈魂虛弱,在逆神誅魂陣下,魂飛魄散,永遠地從這個世間消失。」
「它」話音平淡,沒有波瀾,也沒有任何感情,傳進青弦耳中,卻是令青弦驚出一身寒意。
她袖中的手緊緊攥成拳,咬牙道:「所以,他們是打算犧牲整個下世界的生靈,成就逆神誅魂陣?」
「不會令所有生靈死去,逆神誅魂陣需要用到的生命力、靈魂力平攤到每個人身上並不多,只是會加快他們的衰老。」
青弦冷笑:「他們才是邪神吧?」
她以為,為了封印權亦,讓下世界的人無法飛升去上世界,只能在絕望中,等待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已經夠殘忍了。
沒想到,他們的惡遠不止於此。
成就逆神誅魂陣,需要獻祭大量生命力、靈魂力,所以他們選中下世界作為封印權亦的牢籠。
他們想犧牲整個下世界。
「他們到底是誰?」
青弦凝聲問。
周圍沉默著,「它」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青弦深吸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你,去嘗試一下是否能讓聖靈帝國、血月帝國放下恩怨,和平共處,但是否能成功,我不能保證,但我答應了你去做,你也要答應我,救出院長,解開一一身上的詛咒!」
片刻後,那道聲音才繼續響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