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它」若完全爆發,別說三個天靈境十重大圓滿,就是十個,也能瞬息間擊殺。
「它」是來自死亡的力量。
「它」可以助她擺脫眼下的困境。
先前小八那個問題,她沒有回答他,就是做好了如果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就使用「它」逃離這裡。
她不會讓小八付出代價去請巫翎。
況且,巫翎是她和小八離開下世界最後的底牌,如果遲遲找不到離開下世界的辦法,她與小八就只能用那唯一一次機會,聯絡巫翎幫他們離開。
想到這裡,青弦緊了緊拳。
再睜開眼去看面前的歐陽泰三人時,眼底有了殺意。
與她想到一處的還有權亦。
伏邪在權亦腦海中焦急萬分道:「三個天靈境大圓滿,就是賭上你們所有人的命,也打不過,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脫困,那就是將你體內封印著的那股力量解開,把他們殺光了,逃離到血月帝國去!」
權亦抿緊唇。
這也是他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三年前,他從冷宮中醒來,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確切地來說,是靈魂里封印著一股極其強大,足以毀滅整個聖靈帝國的恐怖力量。
當初他能殺出冷宮,將曾經欺凌過他的人,一個個全部斬於劍下,使皇宮血流成河,借的只是靈魂中那一部分力量。
只是當時,報仇雖痛快,他卻有種,他被那股力量主宰的殺戮控制了的感覺。
那之後,他的靈魂虛弱了很長一段時間。
也就是在修養靈魂的那段時間,他心中充斥的、無邊的殺戮才慢慢褪去。
最嚴重的時候,他面前甚至不能出現一個活物,否則他會抑制不住對殺戮的渴求,直到見血才能平靜。
所以後面的幾年裡,他都沒有再動過靈魂中的那股力量。
一來,他不想再被殺戮控制。
二來,使用那股力量對他靈魂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這似是一個詛咒。
他若依賴靈魂中的那股力量,終有一天,他的靈魂會消散。
他曾思考過,靈魂中的這股力量從何而來,又為何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秘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怎樣的代價他都可以承受,他要護青弦無憂,他要讓青弦他們全部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
權亦手中,審判之劍發出一陣錚錚劍鳴聲,已然蓄勢待發。
楚魚瞪著歐陽泰,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因為無論回答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們想殺他們奪骨的想法。
那麼,又何必多費口舌。
歐陽泰遲遲沒有等來回應,非但不生氣,反而愈加興奮。
「我知道了,你們七個都是神靈骨的擁有者!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歐陽泰激動得臉上的褶皺都在顫抖。
他揚手,靈力鎖鏈帶著青弦他們飄浮在了半空。
「乖乖們,我帶你們去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再來慢慢探索你們身上的秘密。」
見此情景,謝氏世家族長吞下一大瓶靈藥,憤怒地瞪向歐陽泰:「我絕不會讓你們帶走他們!」
他身上,爆發出一陣耀眼奪目的金光,竟將自己天靈境十重中期的修為,強行提升到了天靈境十重後期,揚起問天戰戟,便朝歐陽泰襲去。
見狀,歐陽泰發出一聲冷笑:「不自量力!」
他一揮衣袖,眾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謝氏世家族長的身體便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上,又是一大口鮮血吐出來。
「爺爺!」謝飛白看著這幕,眸底的仇恨無法掩飾,他雙目發紅地望向歐陽泰,「我要殺了你!」
他攥緊造物之筆,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造物之筆在他手中,光輝越來越盛,似要衝突什麼般,在即將到達一個臨界點時,青弦、權亦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來對付他們,你們找准機會,離開這裡!」
說完,青弦、權亦對視一眼。
青弦搶先道:「我是隊長,聽我的!」
權亦蹙眉:「這次不聽。」
青弦:「……」
歐陽泰饒有興致地看著青弦、權亦:「我倒想知道,憑你們一個天靈境一重,一個地靈境九重,要如何對付我們?」
他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般,語氣中透著揶揄。
楚魚、蘭斯幾人看了看青弦,又看了看權亦,大抵明白,在這種敵我力量猶如天壤之別的境地下,他們是打算犧牲自己,保全他們。
幾人毫不猶豫,聲音斬釘截鐵:「不可能!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他們話音剛落,人群外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真是一群好孩子啊!」
臨天廣場入口,緩緩走進來三個人,走在前面的,是穿著一黑一白衣袍的兩位老者,他們容貌間有七八分相似,看上去精神抖擻。
跟在他們後面的人正是謝氏世家家主。
謝氏世家家主一邊擦額頭上的汗,一邊看向高台上的情況,見謝飛白還好好活著,謝氏世家族長雖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至少還吊著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還好趕上了。
不枉他跑得半條命都要沒了。
所有人只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再看去時,臨天廣場入口處的兩位老者已經出現在了高台上。
黑袍老者來到歐陽泰三人面前,揮出一道靈力,束縛住青弦他們的靈力鎖鏈立馬消失,幾人掉到地上。
白袍老者則走到謝氏世家族長面前,往他嘴裡餵下一瓶療傷靈藥,然後拍了拍他的臉,道:「兒子,怎麼樣?還活著嗎?活著起來吱一聲。」
謝氏世家族長緩緩睜開眼,看清眼前放大的臉是何模樣後,他虛弱地道了一聲「父親」。
「活著就好。」見謝氏世家族長醒了,白袍老者將他重新放回到地上,隨即起身,走到黑袍老者身邊,與他一起看向歐陽泰三人。
「歐陽泰,你們真當我們謝氏世家沒人了嗎,竟敢欺我謝氏世家幾個小輩!」說這話時,白袍老者眉目變得冷厲,強盛的壓迫感絲毫不弱於歐陽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