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靈力將自己的聲音拔高,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喧囂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朝這邊投來震驚的目光。
「流浪者收容學院?是青弦他們去的那個流浪者收容學院嗎?」
「對呀,除他們外,也沒其他靈師學院叫這個名字吧,他們怎麼也來這裡了?他們是怎麼來這裡的?」
在他們看來,流浪者收容學院的院長就是個流浪漢,修為有沒有地靈境都難說,而聖格林山脈中段位置,三階靈獸橫行,若沒有天靈境修為者保駕護航,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淪為靈獸們的腹中食。
顯然,破破爛爛的流浪者收容學院不可能請得起天靈境修為者,那他們又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
霎時間,行不規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青弦他們正欲跟上行不規的步伐,聽到行不規的一番話,蘭斯抽了抽嘴角:「院長怎麼突然這麼高調?」
「走吧,昂首挺胸,跟上院長的步伐。」青弦戲謔道,坦然地在眾人的目光審視下,走在了行不規後面。
金家家主立馬帶著一群金家弟子跟上。
見此,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流浪者收容學院的一群人是在金家的保駕護航下,才走到這裡。
因為行不規高調的行徑,堵在前面的人紛紛為他們讓出一條道來,看向他們的眼神中帶著惡意。
「怎麼?你們也想進入洞穴,爭奪神賦靈晶嗎?」
問這話的是拓跋世家長老,毫不掩飾話音中的輕蔑。
行不規步伐一滯,轉頭看向他:「怎麼,不行嗎?」
他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帶著挑釁。
拓跋世家長老的臉立即黑了。
他嘲諷道:「就憑你們,不自量力!」
青弦注意到,說這話的拓跋世家長老身上明顯帶著傷,臉色微微蒼白。
看來,他們已經進去過了,但如同地上的歐陽世家長老他們一樣,不敵洞穴中的靈獸,被打了出來。
「人嘛,要有探索的勇氣,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不行,總不能你們不行,就覺得我們也不行吧,真是沒有一點大家族的氣度。」行不規樂呵呵道,話音卻逐漸犀利。
「你!」拓跋世家長老氣得就要與行不規動手,金家家主連忙出來打圓場。
「大家都是為一個目的來的,此時內鬥,豈不是如了靈獸們的意,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他擋在兩人中間,唯恐拓跋世家長老一氣之下,真對行不規動手。
就憑行不規這小身板,恐怕抵不住拓跋世家長老一擊。
拓跋世家長老猛地一揮衣袖,他看向金家家主,厲聲道:「雖然不知道金家主你因為什麼原因與這群人走在一起,但我好心提醒你,洞穴內可是有著一頭四階靈獸,你能護著他們走到這裡,但去了洞穴,就是十個你也護不住他們,不想死的話,奉勸你別進去,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兒子考慮,你死了,誰能護得住你的兒子!」
他後面的一句話,將金家家主震在原地。
聖靈帝國人盡皆知,金家家主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兒子金長歲。
拓跋世家長老最後一句話便是戳著金家家主的心窩子在說。
青弦走過來,對金家家主道:「金伯伯,謝謝你送我們到這裡,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
金家家主望著她,憂心忡忡:「可是,洞穴內有一頭四階靈獸,要不你們也再等等吧,等再多些冤大頭進去,將那頭四階靈獸的靈力耗盡,你們再進去。」
他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卻還是傳到了一旁拓跋世家長老的耳中。
拓跋世家長老的臉更黑了。
「沒事的,我們若是不敵那頭四階靈獸,會撤出來的。」青弦寬慰道。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進了洞穴。
顧氏世家的長老們一臉複雜神色地望著青弦離開的背影。
他們惋惜,青弦若是在此隕落,是顧氏世家的損失,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青弦死在這裡,她不願意回歸顧氏世家,他們也不希望看到她加入其他勢力,顧氏世家得不到的人,其他勢力也休想得到,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她死了。
謝氏世家的長老們後一步趕到,他們聽說流浪者收容學院的人已經進入洞穴,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帶著人衝進洞穴。
守在洞穴外的人見狀,一臉玩味:「這下好了,有這些人進去消耗那頭四階靈獸的靈力,後面進去的人,可就輕鬆多了。」
洞穴內一片昏暗,濃郁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翼間揮之不去,季殊厭使出太陽神火,一簇簇火焰排成一列,沿著石壁,延伸到洞穴深處,照亮了逼仄的空間。
他們此時才發現,洞穴的地面上,橫陳著數不清的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殘缺,顯然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死相猙獰,內臟灑滿一地,鮮血將地面浸泡得泥濘不堪。
行不規走在最前面,他盯著前方,神情少見的嚴肅。
青弦斷後,她留意著後方的動靜,隱約間,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爬行。
青弦漆黑的眸底,浮起點點藍色,後方那未被太陽神火照耀到的地方,如同深淵般的黑在她眸中一點點褪去,她看清了藏匿在黑暗中的情況。
那是一隻只有成人手臂長,渾身附著著黑色甲殼的蟲子,它們的四肢堅韌如鐮刀,碩大的一對眼睛醒目、突出,呈猩紅色,口器翕動著,在咀嚼地上的碎肉,但眼睛卻是盯著他們。
那是看獵物的眼神。
青弦沒有任何猶豫,召喚出天使之刃,數道光刃朝著它們掠去,這些蟲子還未來得及掙扎一下,就被絞殺。
權亦見狀,默默將已經召喚出來的審判之劍收回。
楚魚、蘭斯他們轉頭看來,問:「有靈獸襲擊我們嗎?」
青弦收起天使之刃,微微一笑:「已經沒……」
「事」字還沒有說出口,洞穴的地面毫無徵兆地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