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感受到江南憶的異樣,伸手輕輕握住了桌下江南憶的手,因她的安撫,江南憶逐漸平靜。
青弦這才抬眸看向拓跋興義,她唇角噙著笑,這份笑意卻未達眼底:「好,那就多謝了。」
拓跋興義還想再與青弦說些什麼,拓跋興邇已經等得不耐了,他不等拓跋疏聞向青弦他們介紹他,主動站起身,向青弦、楚魚露出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拓跋興邇。」
拓跋疏聞這時反應過來,連忙補充:「這是我二侄子,叫拓跋興邇,今年十九歲,修為黃靈境十重,突破玄靈境指日可待,同樣是一名青年才俊!」
說罷,他走到拓跋興珊和拓跋興婉身後。
「這是我三侄女拓跋興珊,今年十八歲,修為黃靈境九重。」
「這是我四侄女拓跋興婉,今年十七歲,修為黃靈境八重。」
「她們可是我們佛箬城鼎鼎有名的第一和第二美人,其他靈城的貴公子哥,為了一睹我兩個侄女的美貌,可是不惜千里迢迢趕來佛箬城,一擲千金,只為了見我兩個侄女一面。」
「在見到後,你們猜怎麼著,他們不願意走了,從此成為我們佛箬城的一員,直到現在都還在追求我這兩個如花似玉的侄女呢。」
「不過呢,我這兩個侄女也不是什麼人都看得上眼,所以明確拒絕了他們的追求,但他們不死心,一直對我兩個侄女死纏難打,害得我兩個侄女現在都不敢出門了,真是令人頭疼得很呢。」
在談及拓跋興珊和拓跋興婉,拓跋疏聞話多了起來,說得唾沫橫飛,神色間全是自豪。
比起拓跋興義二人,拓跋興珊和拓跋興婉則顯得含蓄許多,只是含羞帶怯地望著蘭斯三人,眼中秋波流轉,盡顯嫵媚。
「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幾位小友的名字呢。」
坐於上方,此前一直沒說話的拓跋家家主這時慢悠悠開口。
青弦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叫石在仁。」
「噗——」蘭斯沒忍住,一口清茶噴了出來。
接著,憋笑憋得肩膀顫抖,眼角沁出淚花來。
拓跋家家主與拓跋疏聞幾人面面相覷。
「實在人?」
這世上怎會有人叫這個名字?
做父母的,也太不走心了吧!
忽然,拓跋疏聞反應過來,他愕然道:「你們不是歐家人嗎?為什麼不姓歐?」
難道他被耍了??
青弦單手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拓跋疏聞。
「我們啊,是半個歐家人,因為我們的老師,來自歐家。」
「你耍我!」聽到這話,拓跋疏聞勃然大怒。
「是你說我們是歐家人,從始至終,我們可沒承認我們是歐家弟子。」青弦輕描淡寫地反駁了回去。
拓跋疏聞當即啞然。
現在想想,青弦他們確實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是歐家人。
「可你也沒否認啊!」拓跋疏聞瞪著眼睛,聲音中依舊帶著怒意。
拓跋家家主這時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立即悻悻地閉上了嘴。
「不管你們是不是歐家人,你們都是我們拓跋家的貴客,方才五弟他口無遮攔,還往各位不要與他計較。」
拓跋家家主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心中卻是盤算起了青弦他們的價值。
歐家心高氣傲,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成為他們的學生,所以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就算這幾個少年少女不是歐家人,身份也必定尊貴。
他們與他們結交,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別光顧著聊天啊,飯菜都要涼了,快嘗嘗這些合不合你們的口味。」拓跋家家主招呼著所有人坐下。
期間,拓跋興義四兄妹的目光始終不離青弦他們。
「石姑娘,你們是哪裡人呀?」
「石姑娘,這些合你的口味嗎?」
「石姑娘,你們來佛箬城是歷練的嗎?這附近有好幾座山脈,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
面對拓跋興義、拓跋興邇的搭話,青弦神情淡淡,楚魚懶得搭理。
他們討到沒趣,也沒多想,只以為青弦、楚魚矜持,便把目光落到江南憶身上。
雖然少女只有下半張臉露在外面,但憑著白皙精緻的下頜,和殷紅的唇瓣,他們能斷定,兜帽下一定是一張美人臉。
兩兄弟對視一眼,決定將目標轉移到江南憶身上。
他們端著酒杯,來到江南憶面前。
拓跋興邇將一杯酒遞給江南憶,揚起燦爛的笑容道:「這位姑娘,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就不打算讓我們見見你長什麼模樣嗎?」
拓跋興義在旁邊附和:「是呀,這裡都是自己人,要不我幫你把頭上的兜帽取下來吧?」
江南憶低著頭,聽到兩人一唱一和的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自己人……」
她呢喃著這三個字,抬起頭的同時,頭上的兜帽往下滑落,如海棠般微微捲曲的綠色長髮披散下來,她一雙如翡翠般漂亮的眼眸中,清晰映出了拓跋興義和拓跋興邇此刻震驚的模樣。
兩人都離江南憶不超過一米的距離,因此受到的衝擊是最大的。
江南憶安靜地看著他們,唇角揚起溫溫柔柔的笑:「好久不見,大少爺,二少爺。」
「啪——」
拓跋興義和拓跋興邇受驚過度,一個腿軟,跌坐在了地上,撞翻了他們身後的椅子。
「怪、怪物啊!」拓跋興邇驚叫一聲,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躲到了拓跋家家主身後。
他的這聲驚叫,終於令庭院中的其他人反應過來。
剛才還熱鬧喧囂的庭院,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瞪大雙眼,裡面充斥著難以置信。
又聽得「啪」的一聲,是拓跋家家主一掌拍在了桌上,他抬起右手,指著江南憶道:「你個孽畜,竟然還敢回來!」
聽到這句,青弦、楚魚等眸光驟然變得冰冷。
楚魚也跟著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她的這一掌,直接令桌子四分五裂,上面的東西灑落一地,現場一片狼藉。
她厲喝道:「老不死的,你罵誰孽畜?!不會說話,姑奶奶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