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看向他,輕輕道了聲:「不客氣,舉手之勞。」
聞言,顧玉軒眸中盈滿笑意,他想起另一件事,連忙道:「青弦,從上次各靈師學院招生結束後,爺爺、父親他們就一直在找你,花落城顧家已經被魔龍摧毀,你要是願意的話,可回帝都顧氏世家本族,你一直都是我們顧氏世家的弟子!」
這番話顧玉軒說得十分鄭重,一旁顧重澤、顧妙玲也不由帶著些期待地看向青弦。
他們自然都希望青弦可以回歸顧氏世家。
青弦聽完顧玉軒的一番話,搖了搖頭,眼裡透著漠然:「不需要了,從我被父母逐出顧家、剝去顧姓的那一刻,我就與顧家不再有關係,我只是我,青弦,不再是以前那個顧青弦,你們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青弦不欲與顧氏世家有糾纏,先前在一眾靈獸的圍攻中救下顧玉軒,只是見他哪怕自己不敵靈獸們的圍攻,也要保護他們,讓她心中動容一瞬,這才出手。
她對顧氏世家的任何人,都沒有半分感情。
見青弦的神色堅決,顧玉軒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是顧家對不起青弦,連帶著讓她討厭起了整個顧氏世家。
權亦、蘭斯、楚魚幾人站在離青弦不遠的位置,他們都漠然地看著顧玉軒一行人。
等青弦說完,楚魚冷嘲熱諷道:
「你們顧氏世家早幹嘛去了,當初弦弦被世人唾罵,孤立無援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顧氏世家站出來說弦弦是你們顧氏世家的弟子?當初但凡你們顧氏世家站出來說一句話,那些唾罵、欺凌弦弦的人,都不敢那麼囂張。」
「當時的你們默不作聲,好似生怕因為弦弦連累到你們顧氏世家的名聲,關係撇得一乾二淨,現在弦弦越來越優秀,越來越耀眼,你們又急著來認回弦弦,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
楚魚越說越不客氣,她從小被父母寵著,驕縱慣了,什麼都敢說,也不怕得罪人,此時盛氣凌人的模樣,與她嬌俏可愛的外表形成強烈反差。
顧玉軒、顧重澤、顧妙玲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顧妙玲袖中的手更是攥成了拳頭,她不服氣,就要反駁楚魚,可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
楚魚話雖然說得難聽,但確實說對了。
顧氏世家乃是聖靈帝國四大靈師家族之一,地位崇高,名聲顯赫,而青弦出自顧氏世家一個旁支,還是花落城那個偏遠地方的旁支,要不是她覺醒出了帝靈骨,顧氏世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當初她剛覺醒出帝靈骨的時候,顧氏世家是要將她接回帝都栽培的,但她以要留在父母身邊盡孝為由,拒絕了前往帝都。
再後來,她被傳出帝靈骨造假,名聲敗壞,顧氏世家就慶幸起了當初沒有將青弦接回帝都,否則顧氏世家的名聲將跟著受影響。
這之後,誰也沒有再提起過要將青弦接來帝都的話,一個品行有問題、名聲敗壞的人,怎配成為顧氏世家弟子。
青弦轉身就要走,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方彥雲叫住了她:「青弦。」
青弦頭也沒回,仿佛沒有聽到,她走到權亦、楚魚他們身邊,抬手摸了摸還在怒瞪著顧玉軒他們的楚魚的腦袋,道:「別與不相關的人置氣,我們走吧。」
楚魚看到青弦,又眉開眼笑,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乖乖點頭,笑容甜美:「好的,都聽弦弦的。」
方彥雲見青弦不理他,下意識地就要跟過去,卻猝不及防間對上了權亦冰冷、帶著隱隱警告的目光,他往前邁出的步子立即頓住。
那一刻,他仿佛墜入冰窖,一股寒意襲遍他的全身。
權亦淡淡地收回目光,轉身與青弦一起離開。
方彥雲兩手握成拳,不甘心地注視著青弦逐漸遠去的背影。
他不信,明明之前青弦那麼愛他,可以為他奉獻一切,她對他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呢,她一定是還在生氣他與她退婚,轉頭與顧思月在一起,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松。
他曾能讓青弦愛上他,接下來的時間只要他願意花時間、花心思,一定可以修復好他與青弦之間的感情。
至於權亦,同為男人,他怎會看不出來他也喜歡青弦,甚至有著比他更深的占有欲。
論地位,他是聖靈帝國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而他只是一個末流家族的少主。
論修煉天賦,他年僅十六歲,修為就已經突破到玄靈境九重,他長他兩歲,依靠九轉天靈珠,才突破到玄靈境五重,無法相比。
論相貌,權亦雖兩年前才被世人注意到,因弒兄的凶名,讓無數人對他望而生畏,但他的容貌,說句聖靈帝國第一絕色絲毫不為過,無論男女,都會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被驚艷,被深深震撼,從此腦海中再也抹不去那張昳麗無雙的容顏。
思及此,方彥雲感到深深的挫敗。
無論比什麼,他都比不過權亦,而唯一能讓他在權亦面前挺直腰杆的就是,兩年前聖靈帝想為青弦和權亦賜婚時,青弦為了他,拒絕了聖靈帝。
過往種種,浮上心頭,方彥雲又有了信心,他是青弦第一個喜歡的人,初戀最是難忘,他一定可以追回青弦,在此之前,必須先將權亦解決了。
現在他就是他與青弦間最大的阻礙。
他日日待在青弦身邊,青弦至今都不肯理他,或許就是受了權亦的挑撥離間。
權亦為了得到青弦,指不定在青弦面前怎麼詆毀他。
只要他不再是聖靈帝國的太子,只要聖靈帝國放棄他,他就什麼也不是。
方彥雲心裡逐漸有了主意。
他要與權以柄合作。
幫助他除掉權亦!
顧玉軒、顧重澤、顧妙玲看著方彥雲臉色變了又變,精彩紛呈,一時愣住,連楚魚對他們的羞辱都忘了。
「三哥、四哥,我怎麼感覺他在憋什麼壞主意?」顧妙玲摩挲著下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