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一群人才回過神來。
眾人聚在一起,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
「方師兄好歹有玄靈境九重的修為,怎麼任由青弦將他打成那樣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打是親罵是愛。」
「他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啊,方師兄的伴侶不是顧思月嗎,剛剛顧思月還在這裡,他怎麼當著顧思月的面,向青弦示愛啊?」
「三個人的感情真是複雜,我聽說現在青弦與聖靈太子走得近,從剛剛青弦對方師兄的態度也不難看出,青弦如今已經不喜歡方師兄了,說不定背地裡已經與太子殿下在一起了,四個人的感情,嘖嘖,真是一場大戲。」
「好想過去看啊,但我不敢,你們剛剛有沒有感受到,青弦的壓迫感好強,明明她的怒氣是對著方師兄的,我卻感覺到自己不能呼吸了。」
最後一人的話,引起了所有人認同。
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怒極之下,青弦連他們一起打。
直到現在看不到青弦的身影,他們才敢大口呼吸。
權亦收到青弦的消息後,就帶著顧振業、秦惠蘭去與她會合。
清湖邊,顧思月臉色陰沉,顧妙玲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慰:「月姐姐,你不要生氣,說不定方彥雲是故意這樣做,只是想挽回你。」
「故意這樣做?」聽到這五個字,顧思月冷笑。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這麼早就與方彥雲分開,平心而論,方彥雲待她是極好的,只是,他的家世無法帶給她她想要的,她想成為人上人,就必須攀附更大的權勢,現在的方彥雲,已經配不上她。
她之所以遲遲沒有與方彥雲說明,就是對他還有一些情意,怕說出來傷他的心。
結果,她處處為他著想,他卻如此待她,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顏面盡失。
顧妙玲看著難得動怒的顧思月,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說什麼,連忙向站得遠遠的顧重澤擠眉弄眼,讓他來安慰顧思月。
顧重澤本就不喜顧思月,要不是父親的命令,他壓根不會與她一起走,現在還要他安慰失意的顧思月,他只會給了顧妙玲一個漠然的眼神。
在他看來,顧思月與方彥雲就是天生一對,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現在這麼分開,他還有些惋惜,他們分開了,不就禍害其他人了嗎。
但他也看出,顧思月的野心在權以柄,是不可能與方彥雲重修於好,所以也懶得勸他們鎖死。
在三人各懷心事時,青弦與權亦並肩走了過來。
青弦唇角含著笑:「原來妹妹躲在這裡呀。」
顧思月倏地轉頭,冰冷中又帶著幾分忌憚的目光望向青弦。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站起身,下頜微抬,不願氣勢輸給青弦,「正好方彥雲我不想要了,姐姐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青弦莞爾:「那是妹妹喜歡的,姐姐我怎能奪人所愛,放心吧,姐姐已經替你好好教訓了負心漢,要是還覺不夠解氣的話,可親自動手,但莫要因為我,傷了你們的感情。」
說罷,她將後面用靈力束縛住的方彥雲扔到了顧思月的腳邊。
方彥雲鼻青臉腫,已經虛弱到極致。
因為方才,他對青弦說的話,都被外面等候的權亦聽到了,所以與青弦會合時,權亦沒按捺住動手了。
要不是青弦及時阻止,權亦已經殺了方彥雲了。
事後,伏邪欠欠地在他腦海中說了一句「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就也被權亦用精神力揍了,直到現在都還縮在角落畫圈圈詛咒權亦這個暴君。
顧思月看著奄奄一息的方彥雲,立馬掛上柔弱的姿態,指著青弦道:「你,你怎麼可以將他打成這樣,再如何,他也是我們的師兄啊,還是你曾經的未婚夫!」
她想讓顧妙玲、顧重澤站在她這邊。
但顧妙玲在青弦、權亦出現時,就害怕地躲到了顧重澤的背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像以前那樣為顧思月無腦地衝鋒陷陣。
而顧重澤,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甚至在青弦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時,他兩手一攤,對青弦道:「我們只是來這裡賞月,現在賞月已經賞夠了,準備回去了,你們繼續,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就腳底抹油地拉著顧妙玲走了。
顧妙玲擔心地看向顧思月,但她實在是怕青弦和權亦,一個就夠讓她畏懼的了,現在兩個湊到一起,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想,顧思月好歹是聖龍學院的弟子,還是光明聖殿教皇冕下欽定的未來聖職人員,想來青弦他們也不敢亂來。
顧重澤、顧妙玲一走,顧思月就心慌了,但她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鎮定,色厲內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在這裡,聖龍學院的其他弟子都知道,我要是在這裡出了事,聖龍學院、顧氏世家乃至光明聖殿都不會放過你的!」
青弦戲謔道:「妹妹你在害怕什麼,姐姐找你,當然是敘舊,以及,讓你與父母團聚!」
說罷,她手一揚,靈力帶著顧振業、秦惠蘭來到了顧思月面前。
看到顧思月,顧振業、秦惠蘭早就忘了在西瓦爾山脈外時,她對他們冷漠的態度,他們眼含熱淚,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使勁蠕動著身軀往顧思月的位置靠近。
夜色的掩蓋下,顧思月看到兩具蓬頭垢面的身影朝她爬來,嚇得驚聲叫了一下。
青弦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道:「妹妹怕什麼,他們可是最疼愛你的父親、母親呀。」
離得近了,顧思月終於看清了顧振業、秦惠蘭的臉,心稍松,但緊接著凝視著他們的眼神就變得複雜。
她沒有理會地上的父母,而是望向青弦,警惕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還記得上次分別時,我說的話嗎,下一次見面,我會親手取回屬於我的東西,現在,當然是要取回它,總不能妹妹已經忘了,你的身上,有一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吧?」
青弦聲音很輕,散進風裡,顯得有些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