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戒空和尚

  「一粒小元丹能令人增加十年壽元,還有固本培元之效,呂青霜或許先天不足,但服下這一顆小元丹,想來體質就能改善許多,再加上【先天奔雷掌】功法玄妙,若他足夠努力,混個先天高手應該不成問題……」

  韓鐵虎的默默尋思著。

  呂青霜倒是不客氣,打開玉瓶就將那小元丹吞了,還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憶味道。

  「如何?」韓鐵虎問了他一句。

  呂青霜道:「師父,我感覺身體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韓鐵虎點了點頭:「你福緣深厚,以後莫要讓為師失望,來來來,為師傳你一段心法口訣,你先記下,回頭再修煉。」

  「徒弟再給師父磕頭!」

  呂青霜半點沒有富家大少的樣子,憨厚樸實,韓鐵虎也是比較喜歡他這一點,於是傳了他【先天奔雷掌·先天功】第一重的內功心法。

  那先天奔雷掌也算是深奧複雜,其內功心法中的許多描述,韓鐵虎也不甚理解,他只是照著玉佩中的文字原封不動的說給呂青霜聽,至於呂青霜能不能理解,或者能理解多少,韓鐵虎暫時不管。

  馬車一路向東,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到目的地。

  駕車的車夫喊了一聲老爺,撩開布簾,呂青霜還在撓頭記著心法口訣,韓鐵虎卻是先下了馬車。

  他目光向四周掃了掃,這裡是東湖旁的玄武台。

  玄武台也叫生死擂台,是專供賭鬥比武而建造的,這開陽城中的賭鬥,十有六七都會在這裡進行,平日裡還經常有一些江湖人士選在這裡切磋比試或者生死相搏。

  此時此刻,這玄武台周圍可謂人山人海,普通人就在台下,有些身份和地位的,可以坐在四方看台上。

  韓鐵虎耳聰目明,人群中的一些議論之聲清晰的被他捕捉。

  「聽說這次沈家拿出東城十六鋪對賭呂家西城三十六鋪?」

  「是啊,商會和官家都貼出告示了,這沈呂兩家可是真要生死相搏了!」

  「開盤口了沒有,你們押誰贏誰輸?」

  「當然是押呂家了,你們沒看到麼,滄海劍神陳化吉老爺子來了,這一戰他定然出手,誰能是他的對手?就那鐵頭和尚?」

  「話不能這麼說,陳劍神年紀這麼大了,定然氣血虧空,說不定功力還不及從前,而鐵頭和尚氣血旺盛,打法又兇橫,這兩人要對上了,真不一定誰能贏。」

  「我倒是覺得沈家敢主動提出賭鬥,定然是有底牌,我押沈家獲勝。」

  「對啊對啊,沈家也是有供奉的啊,破雪槍陳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力還要在鐵頭和尚之上!」

  「我還是相信老劍神,你們年輕,沒見過他老人家出手,我有幸在十年前見過一次,那真是神仙手段!」

  「總之,我押沈家!」

  「我押呂家……」

  這時,呂青霜從馬車上下來,他是呂家大少,還是有些門路的,頭前開道,很快就將韓鐵虎帶到了一處看台之上。

  那看台上擺了十幾張官帽椅,陳化吉、呂文鶴、秦管家、薛掌柜等人都在此,還有數十個穿著錦袍之人,韓鐵虎不認得,想來也是呂家的一些重要人物。

  「韓師!」

  「韓師來了!」

  「韓師請坐……」

  眾人紛紛向韓鐵虎行禮,就連陳化吉也是起身拱手,讓出了身邊的一張座椅。

  韓鐵虎輕輕點頭,倒也不多說什麼,上前就挨著陳化吉與呂文鶴坐下。

  坐在這裡觀看,玄武台盡收眼底,視野確實更好,韓鐵虎看到那玄武台上有人搖旗,一個非常雄壯的光頭和尚已經上場。

  「那就是鐵頭和尚!」呂文鶴主動為韓鐵虎介紹,「此子天生神力,一身橫練功夫,又精通鐵頭功、摔碑手和金剛波若掌,端的是厲害,當然,在您和陳師面前,他屁也不是。」

  「老夫與他對上,倒是以大欺小了。」陳化吉開口出聲,「韓師、家主,還有諸位,老夫去也!」

  言罷,他飛身躍上玄武台,連兵器都沒帶。

  到了玄武台上,陳化吉背負雙手,看了對面的光頭和尚一眼,道:「你就是鐵頭和尚?能敗呂家兩位護院,也算有些實力了,可惜心腸太過毒辣,註定不得善終,老夫本不該以大欺小,奈何事關呂家基業,便在這擂台上與你走上幾招,來吧!」

  那鐵頭和尚面相兇惡,一臉的橫肉,他咧嘴一笑,卻道:「你的對手可不是洒家!」

  「哦?」陳化吉眼睛一眯,目光掃向鐵頭和尚旁邊,那裡站著一個黑衣男子。

  那男子背著一桿長槍,他是沈家供奉,破雪槍陳末。

  可這陳末也是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我?」

  「那老夫倒是好奇,你沈家何人出戰!」

  「便是老衲!」

  一道如暴雷一般的喝聲響起,只見一名長眉僧人從人群中躍起,他就如同一隻大鳥,騰空足有兩丈高,在半空虛踏幾步,竟飛渡數丈遠,穩穩的落在了玄武台中央。

  一見這人上場,鐵頭和尚連忙雙手合十,道了一聲:「恭迎師尊法駕!」

  這一下,玄武台四周立刻就爆發出議論之聲。

  「什麼?這鐵頭和尚還有師尊?」

  「這和尚又是誰?他要上場!」

  「誰人認得這和尚……」

  落在玄武台上的長眉和尚大笑,他看向陳化吉,低沉喝道:「陳施主,可還記得老衲?」

  陳化吉露出一副疑惑神色。

  那和尚亮出右手,只見上面四指盡斷,他臉上露出獰笑,道:「二十年前,在阜陽城金陽寺,你以滄海劍十招斷老衲右手四指,逼老衲遠走他鄉,又累老衲坐下六位弟子被人屠戮,可還記得!」

  陳化吉猛然面色一變,道:「戒空和尚。」

  「想起來了麼?」戒空和尚哈哈一笑,又道:「這二十年來,老衲始終記得當時的滄海劍神是何等風光,今日重逢,便讓老衲回報你當年不殺之恩如何?」

  陳化吉輕哼一聲:「看來,沈家之所以如此放肆,就是因為你了!」

  戒空和尚道:「其實沈家與呂家如何,老衲一點也不在意,老衲在意的,只有你,陳化吉!老衲今日要雪前恥,不僅如此,老衲還要你所守護的呂家,家破人亡。」

  「披著僧袍,卻是執念深重,滿腹仇怨,看來老夫二十年前就不該留你!」陳化吉道,「便在今日,收了你吧。」

  戒空和尚再次大笑,他用左手緩緩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劍,道:「多說無益,看劍招!」

  言罷,這戒空和尚體內噼啪作響,他一劍斬出,竟有肉眼可見的劍氣豎飛而出。

  陳化吉衣袖一甩,單掌推向那劍氣,頓時衣袖炸開,他臉色一變,身體倒退數步,驚道:「劍氣?不,這是先天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