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那年初秋,欠你一個吻

  雨滴順著地鐵站的屋檐往下掛成珠串。

  H市的秋天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在你不經意間,已經悄悄降臨,一夜間變遷。

  溫旎低頭看著他們倆的鞋面。

  白色的帆布鞋和球鞋,已經換成了高跟鞋跟皮鞋。

  她也從睡在他床上輾轉反側的少女,成為了他的太太。

  跨越時空,握住了彼此的手。

  唯一不變的是,站在她身邊的簡予琛,還是那時候喜歡她的那個簡予琛。

  「笑什麼。」男人低頭看她。

  懷裡的米米也一起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她。

  溫旎扭頭看他。

  她踮起腳,緩緩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

  「欠你那年初秋一個吻。」

  「現在還你。」

  雖然我的喜歡姍姍來遲。

  但請你一定要繼續喜歡我。

  雖然我遲鈍又小心眼。

  可還是很謝謝你會喜歡我。

  喜歡那個缺點很多的溫旎。

  包容她、體諒她、尊重她,讓每一個時刻的溫旎,都有你的見證。

  現在想來,那個晚上,少年敏感的小心思,暗戀的心情,都隱藏在他不經意的動作里。

  從高中開始,熬夜為她整理的習題,到大學,為她找的實習公司。

  無非是力所能及豎起保護傘。

  而不是莽撞地進入她的生活,大聲告訴她有多喜歡她。

  會在她來大姨媽的時候,假裝給全班人買奶茶,只有她那杯是生薑紅糖。

  會在體育測試不過關的時候,故意超過她,繼續奔跑,實則只是為了去終點等她。

  會在她氣餒的時候,告訴她。

  「溫旎,你要加油。」

  會在她每次成功後,第一個站在身後朝她微笑的人。

  他們既像敵人,又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只還一個吻?」簡予琛眼底含笑,大概是剛才她的動作讓他既意外又驚喜,所以也就這麼問了。

  溫旎順勢勾住了他的脖頸,將男人拉扯下來。

  再次落下一吻的時候,簡予琛反客為主,將她直接抱到了一旁的台階上,然後扣著溫旎的脖子,這樣吻兩個人都不累。

  安靜的地下通道出入口。

  一盞燈在二人頭頂亮著。

  外面的雨淅瀝瀝隨著風浸入,他們忘情地吻著彼此,繾綣地交換著呼吸。

  分開後,又一點點地啄吻。

  「今天興致這麼好?」簡予琛詫異。

  溫旎熱情的時候,就像是永遠不知疲倦的快樂小鳥,她此刻掛在他身上,認真看著他。

  偶爾有車燈劃破雨幕從身邊划過。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眉眼往下。

  「你的額頭、你的眉毛、你的眼睛……還有鼻樑,我都很喜歡。」

  「哦?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臉了。」

  「剛剛。」

  「這算是熱點通知?」男人的語氣里笑意明顯。

  「那我得謝謝我父母給我一張讓你喜歡的臉。」

  溫旎將臉埋進他外套里蹭了蹭。

  她突然明白,熱戀期荷爾蒙作祟,想時刻貼貼是什麼感覺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他牽著她回家。

  今夜明明入秋,明明很冷,可兩個人的心都是熱騰騰的。

  鏡面電梯裡倒映著他們的模樣,簡予琛抓著她的手,手指忍不住緩緩摩挲,溫旎視線偶爾落在他身上,然後又像觸電一般挪開。

  這樣的欲蓋彌彰,透著幾分曖昧的輕易。

  直到回到家,溫旎剛進門,腰瞬間被男人扣住,瞬間被壓到門板上。

  他的吻已經不像是在地下通道那會溫柔紳士,反而是帶著強烈的侵占欲,霸道得根本讓她回不過神。

  適當的粗暴簡直為這場即將開始的激烈夜晚增添了一絲調味劑。

  米米被放在了地上,累了一天它去找飯盆了。

  「進房間。」

  他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因為他現在不想有任何的因素打斷他們。

  米米正在咯噠咯噠吃飯,一扭頭,房門已經重重關上。

  他的吻鋪天蓋地籠罩下,溫旎的手被他拉著,扣在他的腰身上,兩個人此時只想遵從本心的欲望。

  兩情相悅的兩個人,感覺好像每一次的親密接觸,都像是新的一次碰觸。

  他們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將全部的愛意傾瀉而出,像十七八歲莽撞又懵懂的他們。

  哪怕不再溫柔體貼,哪怕剛柔結合,愛潮洶湧,也感覺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現在更完美。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燈甚至從頭到尾都沒被打開過。

  大概這世上所有的愛都無法被這樣詮釋得徹底,他們永遠覺得不夠,可以給對方更多,更好的。

  溫旎慵懶地趴在枕頭上,手指懶懶地順著他黑色且質地有些堅硬的發往下,從手臂線條跳躍到了腰窩。

  白嫩的小手被一雙大掌扣住。

  「還想來?」

  溫旎往他懷裡拱了拱。

  「咱們最瘋狂的時候是不是現在?」

  男人輕笑了一下,「記不清了。」

  「你胡說,你不是把我們在一起的細節記得很清楚的麼。」

  「真的記不住了,有時候氣氛好,一直都很瘋狂。」

  從第一次那一晚,溫旎也就彆扭了一天,第二天剛開始磨磨蹭蹭的,等進入狀態後,瘋起來簡直勾人得要命。

  簡予琛都懷疑那時候,他會死在這張床上。

  「你在想什麼。」

  「那你呢。」

  「我在想第一次。」

  「我在想第二次。」

  溫旎仰起脖子,親了下他的喉結,「那你第一次在想什麼?」

  「想聽真話假話。」

  「兩個版本不能一起聽?」

  「也不是不行,就是說出來有點丟人。」

  溫旎來了精神,「嗯?」

  「就是覺得,不能丟人,所以很鎮定,脫你衣服的時候手都在抖,但還好你沒發現。」簡予琛說到這,臉朝枕頭處蹭了蹭,掩蓋羞赧。

  溫旎喜歡死了他這幅清純版的模樣。

  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大少一樣挑起他的下巴。

  「那男人,滿意你看到的麼。」

  簡予琛轉過來,看著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

  「很漂亮。」

  他認真將頭轉了過來,「比我想的,要漂亮很多,我第一次真切且直觀地看到你的身體,我撫摸著上面每一處肌膚,我虔誠而珍視。」

  「若你是神女,我將會是你最忠實的信徒。」

  溫旎覺得,簡予琛這貨不去學文科真是暴殄天物。

  「你在寫情詩麼。」

  「不,我在盛讚你,更慶幸這樣好的姑娘,成了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