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琛二話不說扭頭就走,王笳笳反而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陌琛已經走到十步開外了。
「站住!」
這一嗓子用了十足的力氣,聲音大的讓幾個隱藏在廢棄廠房的鳥雀都震驚的飛了出來,撲棱著翅膀在半空中雜亂的飛著。
王笳笳快步跑了起來,追到她身後,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胳膊。
「陌琛,今天你不聽也得聽!」
「那個女孩,是我的姐姐——如果你記得她的話,就應該知道,她穿的是一件紅色的裙子。」
陌琛的身體僵硬了起來,王笳笳因為握著她的手,所以第一時間就得知了她的反應。
「呵呵呵——原來你並沒有忘掉啊!」她吃吃的笑了起來,
「真好,不枉費我白白辛苦那麼久。」
陌琛轉過頭,面無表情,「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那個女孩,我的姐姐,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王笳笳笑的極為開懷,「我可以告訴你嗷!」
「不想。」
陌琛試圖掙脫她的手,可王笳笳這個人,明明看得十分瘦弱,可力氣竟然大的很。她掙脫了幾次,竟然絲毫掙脫不開。
「可是我現在卻想告訴你——那個女孩,我姐姐她,是被人從樓上推下去摔死的。怎麼樣,有沒有很好笑?」
陌琛的視線再次投向那座廢棄的廠房,表情終究還是逐漸暗淡下來。
————
就在她早上出門之前,提前寫好信藏在自己的床頭櫃裡。陌琛換好衣服,悄悄地打了個車出門了。
她剛剛走了不到五分鐘,遠在恆豐醫院的某個人,已經接到了她出門的消息。
「老大,怎麼樣,需要我繼續跟蹤陌小姐嗎?」秦剛第一時間跟自家老闆匯報。早在兩天前王笳笳出獄的那一瞬間起,她的所有行蹤,就沒有逃脫他們的眼睛。
穆沉舟的手無意識地拍打著桌面,發出清脆有節奏的聲響。
空氣里寂靜了幾秒,接著就傳來穆沉舟的指示,
「王笳笳那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秦剛十分確定,「就她一個。自從她出獄以後,這兩天一直都乖乖的呆在家裡,哪也沒去。她甚至連自己最關心的顧嘉越那裡,都沒有去,電話也只打給陌琛一個人。這次出門,也是只有她自己。」
穆沉舟如今也摸不准這個王笳笳到底想幹什麼,只能多吩咐人很緊她。對於她跟陌琛的約會,並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不用管了,讓她走,你派人跟著,另外,再派醬車來接我一趟。」
他有種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只是隱隱覺得,這個王笳笳想做的事情,自己不應該讓她順利完成。
關於王笳笳的事情,穆沉舟從未放下過。他跟陌家人不同,這個王笳笳出現在他身邊的時間,遠比陌家人要早的多。因此,他對於王笳笳幹過的那些瘋狂的事,心裡比誰都清楚。更甚者,其中某些亂子,還是顧嘉越親自求著他給擺平的。所以對於這麼一個人,猶如跗骨之蛆一樣纏著顧嘉越如此舍不開她,這種人,他從不小看。
王笳笳入獄有他的一份,不過他跟陌家人不一樣。穆沉舟從來都不覺得王笳笳會如正常人一樣會被判刑,即使種種證據指向的都是她。只要顧嘉越一天活著,以他對於這個便宜妹妹的寵愛,是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想辦法撈她出來的。
所以,即使在陌家人放心後,他也始終派人盯著那邊。果然,顧嘉越這個絕世好哥哥,為了拖住他,掩蓋自己私下的那些小動作,甚至不惜醫保身體假裝病發,藉此試圖讓他的關注度轉移到別的方面來。同時,特意鬆口讓葉歡進門,成為光明正大的顧家大小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方便他在背後替王笳笳找人脫罪罷了。
果然,在牢里呆了才幾天,風向就已經隱隱有些變了。他也是第一次發現,如果真的打定主意要做一件事,顧嘉越的能量也是非常強大的。雖然他這次幾乎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可事情畢竟還是讓他辦成了。
王笳笳出獄,他一點都不意外。他意外的是,顧嘉越的態度竟然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他不僅十分主動的想要見王笳笳,而且甚至打算把她接到顧家一起住。相反,拒絕的那個人這次卻換成了王笳笳,她出來的這三天,除了一開始給顧嘉越打電話報了一個平安之外,絲毫沒有見他的打算,反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陌琛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穆沉舟總覺得有些不安,王笳笳這個人仿佛一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突然在哪裡爆炸。不僅是她,連她的媽媽也仿佛變得神出鬼沒一般,這兩個人就像一個跗骨之蛆一樣圍繞在陌琛的周圍,讓他分外的不安。
所以,當穆沉舟發現王笳笳所謂的約會地點,竟然是一棟廢棄的工廠後。他本能的拉起了紅線,這棟廠房給他的第一感覺,實在是太像了。
那一瞬間,有些關於王笳笳的秘密,似乎終於有了答案。
穆沉舟眼下非常的確定,王笳笳母女兩個,跟陌琛之間,一定有著連她都不知道的關係。這才是她縷縷對陌琛另眼相待的秘密。
出于謹慎考慮,他並沒有直接進入廠房內部。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悄悄地把車輛藏了起來,然後孤身一人,借著建築物的遮擋,成功的潛入到廠房內部。
遠遠地,他就看到兩個人在談話。這兩個人正是陌琛和王笳笳。只是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陌琛表情冷淡,而王笳笳卻明顯情緒起伏大的多,看起來似乎有點受刺激的模樣。
可惜,他隔著距離有點遠,根本聽不到兩人談話的內容。
陌琛的狀態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其實王笳笳說出那個「紅衣女孩」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敢繼續聽下去了。可目前的狀況是,她想走,但是對方執意不肯,而且非要強迫她聽。
「陌琛,我保護了你五年——」王笳笳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哦,不對,如今應該是六年了。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我為了保護你做了多少事,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