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夫人的話,陌琛雖然心裡並不認同,可也清楚,王笳笳對於顧嘉越的執念,早已經不是她能解決的問題了。
「王阿姨,執念也是要分善惡的,我的老師無緣無故被她誆騙到帝都來,最終還白白搭上一條性命,這件事,我們全家人都不會輕易放過的。笳笳她既然做了,有些後果,就應當自己承擔。」
陌琛說的十分嚴肅,她之所以跟著王夫人進屋,無非是想看看對方有沒有什麼證據。可王夫人跟她說了半天,絲毫沒有打算拿出什麼來。
陌琛坐不住了,如此浪費時間,她還不如去干點別的事呢。
「王阿姨,我有事,就先離開了。」
陌琛說完就起身,動作很麻利的就要走。只是王夫人的動作比她更快,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竟然一把把她給拉住了。
「等下,我還有話要說——」
陌琛的耐心已經告罄,轉身面對著她,臉上面無表情。
「我給你帶了禮物,不知道你喜歡嗎?」
王夫人的話讓她有些摸不到頭腦,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打開了那個巨大的行李箱。
陌琛眼睛睜大了,行禮箱裡面,竟然裝著滿滿一箱子的hello kitty玩偶,正是她之前在王笳笳臥室看到的那一屋子豪華限量版玩偶。
王夫人拖著箱子,拉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口中問道,
「怎麼樣,陌琛,你喜歡嗎?」
陌琛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說實話,這些限量版的玩偶,都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只不過價錢實在太過昂貴,她也買不起,只能偷偷覬覦一下了。
如今夢寐以求的寶貝就這麼放到她面前,她狠狠地心動了。
「我……」她的嘴巴有些干,喉嚨里仿佛有個東西堵住了一樣,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王夫人對於她的表現,似乎格外的滿意,她坐回沙發上,依舊帶著一臉溫柔的笑意。
不對!
陌琛瞬間清醒過來,她喜歡hello kitty這件事,除了家人,還有歡子,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這東西實在有些幼稚,就連她自己在十幾歲後,也下意識地控制了自己的喜好,生怕會被人看出來笑話她。
可這個王夫人,明明兩人素昧平生,她到底是從哪裡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的?
她想不通!
可下意識的,陌琛全身都警惕起來。一個陌生人會對你如此了解,本來就不正常。
「夫人這是何意?」陌琛連阿姨都懶得叫了,她怎麼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包藏禍心?於是下意識地保持了距離。
王夫人的神色瞬間暗淡下來,可這份黯然也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只是眼角隱約有些許晶瑩閃爍。
「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陌琛毫不猶豫的否認了,「如此幼稚的東西,我怎麼會喜歡?夫人你就算是想賄賂我,起碼也得找點好東西吧?區區幾個玩偶,你這是諷刺我呢?」
她這一番話說的王夫人神色更加黯然了,儘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收好箱子,又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整套動作十分的謹慎,仿佛那些玩偶是什麼無價之寶一樣。
然後,她對陌琛說了最後一句話,「想必你也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既然無事,陌小姐就請離開吧,我有些累了。」
陌琛眉毛挑了一下,這個王夫人,果然知道她的打算。
「好,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剛一出去,就看到王笳笳仿佛受驚的兔子一樣,掉頭就衝進了另一件臥室。
陌琛笑了笑,懶得跟她計較什麼。她會躲在這裡偷聽,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離開房間後,陌琛囑咐了門口的守衛人員幾句,就上車離開了。
車子裡,她反覆把玩著手中的錄音筆,思緒飛回了方才談話的過程。
今天,最大的收穫,是王夫人親口承認了這件事是王笳笳乾的。如此一來,她手中的證據,更多了一份。
陌琛回到家,把手中的錄音筆交給了陌行遠,後面的事,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好,只要人在咱們手上,接下來證據一齊了,自然會把她送警察局去。」
陌行遠還特意囑咐她,「最近今天,你也不要去了。他們母女兩個突然失蹤,你姐夫那裡,肯定會懷疑什麼,所以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陌行遠猜的沒錯,此時恆豐醫院的vip病房裡,得知王笳笳失蹤後,卻是是一陣兵荒馬亂。
「你再說一遍,什麼叫人自己不見了?」顧嘉越此時滿臉青筋暴露,雙手狠狠地抓住一個人的領子,恨不得把人給活撕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派來護送王笳笳母女離京的負責人。
此人的表情早就沒了早上的淡定,顧嘉越的力氣很大,硬生生地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一條重重的痕跡,讓他幾乎有點喘不上氣來。
可他依舊不敢掙扎,因為對面除了歇斯底里的顧嘉越,還有一尊大神——穆沉舟。他雖然不怕顧嘉越,可穆哥的威名,僅僅只是看著他,他就已經全身酸軟了。
「回老闆,我們確實一早就去了,對方應該是半夜失蹤的。咱們放風的人,之前完全沒有發現。而且事後我調查過,一路上能看到的監控,都被人為破壞了……」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顧嘉越氣的更狠了,「什麼叫做半夜失蹤,還不是因為你們太過廢物了!連兩個女人都看不好,要你們何用!」
他氣急之下,狠狠地把人給摔到了地上,「滾!」
對方好容易撿了一條命,立馬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顧嘉越這才轉身看向穆沉舟,臉上還帶著瘋狂過後的潮紅,一看就不是正常狀態。
「啊——!!!」
房間裡突然傳出了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聲,猶如困獸猶鬥一般足足持續了一兩分鐘才停下。走廊門口,原本還準備端著托盤進屋打針的護士,在聽到這個聲音後,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房間裡,唯一正常的,只剩下穆沉舟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