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西卡,我詛咒你。
把神物還回來!
把偷來的東西吐出來!
吐到大海中,摔成你屍體的模樣,取一片掛在海邊。
暴雨天痛哭於自己的絕望之中。
如同因為你的罪行所痛苦的我一樣絕望。
然後,風乾後的屍體發出嗚嗚悲鳴的懺悔。
一切罪惡埋於大海。」
怒吼消失,眾人四處查看,並沒看到陌生人,就在水手和船長圍聚竊竊私語、眼神閃爍之際,涅西卡爆發道:
「你們用那種眼神看我幹什麼!我……」
她話沒說完,船隻就劇烈的搖晃起來,明明視平線交際處的海面風平浪靜,但他們腳下卻突兀的爆發旋轉的漩渦。
腦肌大喊:「腳下!」
小仙女聞言不假思索的掠起涅西卡。
腦肌沒有阻止,只是跟上問道:「你幹嘛?」
「是她引起的,難道要讓一船人給她陪葬嗎,她特別,我賠命無所謂,所以水手們活該倒霉?」
猛虎聽前半句時並不贊同,但後半句讓他遲疑了。
涅西卡瘋狂的喊叫咒罵解釋、拳打腳踢,可是並沒有引起玩家的注意,哪怕是喜歡人外娘的腦肌,此時也沒有分半點注意力在她身上。
三位玩家幾句話就決定了行動,隨後,腦肌才一如往常溫和解釋道:「沒事,我們陪你。」
但涅西卡已經明白腦肌行為的背後意義,哪裡還有前幾天的有恃無恐:「你個騙子!你、你……」
她也說不出自己被騙了什麼,就是覺得不該是這樣,只能對玩家的計劃破口大罵:
「你們都是瘋子、瘋子!你個瘋女人,虧我還覺得你是故意嚴厲教導我!我不跳,要跳你們自己跳!別帶上我……咕嚕咕嚕~」
話語間,小仙女強擄著涅西卡,已經從甲板上一躍而起,跳到海中,在空中還拽著涅西卡對罵:「小白眼狼你再抓我頭髮!我都和你一起跳了你還……咕嚕咕嚕~」
猛虎仗著身體素質優勢去幫助水手穩固船隻。
腦肌翻出書,嘟囔道:「應該沒問題……吧?」
海下,更為波濤洶湧,一頭長相類似青蛙和魚之間的巨型海獸,這頭巨獸渾身灰綠色,在深海中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只有腹部是白色的,指間有蹼但身上有魚一樣的鱗片,巨大的身軀放大後得眼睛也顯得格外巨大恐怖,凸起無法合上,它正在用青蛙般的舌頭攪動海水。
腦肌站在船上,感覺天空似乎在旋轉,但他明白,是自己所在的船隻在旋轉,他抱著自己會被抽乾的準備,快速念道: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僅僅八個字,他就兩眼一翻倒了下去,猛虎依照計劃本就一直注意著,看到這一幕用劍插入甲板中,如此固定一步一步走過來,撈起腦肌,然後拔劍,不再抵抗,兩人也順著漩渦旋轉被甩出了甲板。
一片陰影,覆蓋在海中,因為陰影過於巨大,根本無人看清其形狀,但如果在高處俯視,能看到,是魚的形狀,並沒有形體,僅僅是一片虛影,橫跨幾千里,氣息超然自由,但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震懾。
青蛙海獸瞬間就停止了行動,正要認真感知時,發現剛才的魚影已經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海獸奇怪之際,感覺到自己的目標位置已經移動,於是似蛙的雙腳一伸,造成的波浪波於到海面,把船隻推遠,船上剩餘的人只能聽天由命,隨波逐流,過了不知道多久,也是水手和船長船技高明,雖然主杆受損、底艙漏了好幾處,船變得破破爛爛,但最終,船並沒有翻……「我們活下來了!」
「謝天謝地,我、我回去要吃三碗魚湯!」
「多虧剛才的那個超凡者大人,我都被甩出去了,是他抓住繩子從空中又把我撈回來綁杆上,才讓我在後面沒有掉下去……那位大人呢?」
「還有那個雜種!就是她!她就叫涅西卡,我聽別人喊過,就是她引來的災難!」
「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個、那個晦氣的雙角女就算了,可另幾位聽說大有來頭啊,他們失蹤了,別人會不會誤會是我們動得手啊?」
「嚇?我們多年信譽在這呢,誰會懷疑我們,更何況那可是超凡者啊,你說你幹掉超凡者,有人信嗎?」
「但是剛才的遭遇太離奇了,你們沒注意到嗎,不遠處都沒事,只有我們這邊突然形成漩渦,雖然這是客人自己提供的陌生航線,但按照經驗、不應該這樣啊,並且還突然有黑影,然後就是大浪,關鍵是超凡者還在這種情況下主動跳下去……說真話更沒人信啊。」
「船長……船長!我們聽您的,您說吧,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船長感受著眾人的信任和性命的重量,再看看船的破損模樣,又想到中介不斷強調的身份,設想回去後得下場,陷入兩難之中。
……
小仙女壓根沒注意到大魚黑影和船隻情況,她正在把存在公共經驗槽的經驗,瘋狂點在「游泳」這個平時遊戲裡沒卵用的生活技能上,心疼死自己的經驗了,暴躁下她簡直想抽死不停亂抓的涅西卡,這是要極限一帶一啊。
這年頭的內陸人沒海中急救常識不會游泳就算了,涅西卡不是群島出身嗎。居然也不知道不能亂抓救助人的胳膊,還不會游泳?群島的人游泳是生存技能也不點的?
人家船族都是全民游泳好手啊,不下海活不下去的,難道群島已經有全脫產職業了?看涅西卡罵人的熟練勁也不像啊。
「我可真是被腦肌帶蠢了,這時候還想沒邊的事。」小仙女忍住吐槽欲,翻身從身後架住涅西卡的脖子,與她背對背,免得她亂抓影響自己,心下又懷念起林德的小道具,當初海露半島龍捲風時,林德拿出的那個海里的罩子多有用啊,可惜他們沒回去,在行宮那裡又攀不到生產職業超凡者,不然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唉,想小林……
的道具了。
她並沒有急著出海面,而是帶著涅西卡努力離開船隻位置,一方面是幾日下來,她與水手船長來往最多,心有憐憫不忍他們被牽連,另一方面,他們活著,還有可能等待或救援玩家、傳消息出去等等,多少也是條後路。
誰讓玩家現在身有重要道具死不得呢。
至於涅西卡,小仙女想到跳船前她說自己故意教導她,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只能心下嘆息:「你最好是重要NPC,不然我回頭非得把你送礦場,好好勞動改造一番。」
涅西卡終於不掙扎了,小仙女估計她溺水了,算了下時間不由得暗罵一句廢物,怎麼也算半個天生超凡,不掙扎不喝水真不至於這麼快溺水。
正要帶她游出海面時,海中一股急流沖了過來,小仙女水中反應不及,躲避不開,不對,這不止是急流!
裡面還有什麼東西……舌頭?
急流中涅西卡直接被捲走,一股血色散在海水之中,小仙女感覺到自己剛才架著涅西卡的胳膊已經不聽使喚了,大概是脫臼或者骨折,衣袖上還有血跡,但並不是自己的,她不由得擔心涅西卡的性命,在頻道里不停的@剩下兩人,自己換了口氣後,猛地往深海扎去——經驗加哪裡哪好用!
猛虎卻也碰到了大麻煩,他帶著一個本就昏迷的腦肌,又習慣有經驗就加,不似小仙女有備用經驗應急,只能憑著真·游泳技能硬撐……
撐不住啊。
看到頻道里兩女一失蹤一受傷,不顧地點是否理想,掏出黑珍珠,召喚著最近的海族:
「我來自陸地,來到大海。
只因與海族有誓約。
我發誓必將幫助海族,海族也將幫助於我。
以這顆誓言珍珠起誓,如有一方違反,如同此珠。」
說完,他捏碎了黑色珍珠。
這也是其他玩家沒人搶珍珠的原因,黑色珍珠納迦在描述中,是互相的,並不是單純的證明自己是海族之友,猛虎自己觸發的任務,又自願當小白鼠……就挺好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納迦詳細描述過近海的海族聚集地特徵,並要求猛虎一定要在符合條件的地方使用,現在卻是顧不得了。
猛虎有自知之明,他在錯誤的地點使用,壓根沒期望能順利,畢竟他是個意外狀態百分百的男人……
可是不用,幾人大概都要死了,到時候珍珠一掉落,海里去哪撈啊,根本沒有使用機會,所以,不用白不用嘍。
「……我的預料真是太對了。」
猛虎頭一次自己預料對了也開心不起來,可惜在海中哭不出來,他看到深海中擁上來的生物,如此熟悉……那不是副本里的人魚嘛,老朋友了,可熟悉了。
至少自己對人魚挺熟悉的,就是不知道他們,認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