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罵兇手簡單。
於是,林德義正言辭的小演講後,指責和氣憤全都由玩家輸出。
狗策劃和沙雕玩家一起口嗨原住民,兩方不管風格、方式、著重點都互補的配合,效果驚人。
一位助祭,似乎真的在語言中觸動內心,居然捂臉哭出了聲。
額,玩家這就有點尷尬了,欺負老實人會不會太過分啊?
「哭得難道不該是失去姐妹的萬佳族嗎,也應該是失去盡忠職守護衛的我,唯獨你們,兇手比死者的家屬朋友哭得還厲害,難道不可笑嗎!」
林德表示,不,對方這會老實可不代表什麼,欺負對方超帶感的。
一時之間,得到提示的玩家,不管男女、無分胖瘦,紛紛嚶嚶嚶起來,大有一種哭的越大聲就越可憐、越正確的賣慘比拼。
{我看了多年的比慘、不選秀節目,總算出師啦。}
{哭不出來,捂臉快笑成煞筆了。}
{一拳一個……我要不要先從自己打起?}
連船族,都莫名其妙的開始抹淚。
大概就是,雖然不知道大家哭什麼,但剛才領主有難好危險,打鬥這麼近好可怕,其他人哭得好大聲。
他們就是一普通村民啊,隨著領主漲見識,原本出發前雙重的快樂,換來的是一路上糟了大罪,全程經常打打打,領主之前又狀況不明,除了發泄半島外的世界水深火熱、好嚇人的情緒外……不哭似乎很不合群。
助祭在林德指責下,又被所有人一起哭嚇了一跳,強忍著紅紅的眼眶抬起頭,眼淚漸漸停止。
玩家雖然不知道在比什麼,但是自覺他們贏了,也停下了做作的嚶嚶嚶。
只剩船族,他們的情緒發泄就非常真實了,嗓門很大,臉也仰著,完全沒有丟臉的認知,一把鼻涕一把淚,嘴裡斷斷續續表達著他們受到的驚嚇,多與林德被刺、剛才的戰鬥和從來沒想過蚯蚓鑽車有關。
直白又醒目。
雖然不是船族的本意,但無異於一種對和平教會的譴責。
{看他們嚇得,船族老哥哭得我怪不開心的。}
{這個、說起來,咱們嚶嚶嚶他們就跟著哇哇哇,我知道不對,但莫名有點爽。}
{哇你是變態嘛。}
{就是那種別人打配合的感覺,你懂不,類似自己carry隊友刷666。}
玩家的話題漸漸偏了,但他們和林德其實都意識到,自己爽的同時,自家工具人心靈很受傷,這可不行,自家的工具人只能自己欺壓。
「這就是你們的和平,你們追求和平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一直很欣賞讚同你們的理念,但你們的和平,就是為了營造受辱後的自盡?一時興起造成的驚嚇民眾?摧毀的建築和小鎮?……只追求結果正確是否就代表過程無所謂?」
林德轉過身去,語氣低沉道:「也請你們調停之餘,多思考一下,和平,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有兩個人的理念之爭,就很小波瀾了,林德攪啊攪啊的,表示很順手。
然後他倒是也沒安慰船族,而是宣布此行對非戰鬥人員,進行額外獎金補助……船族立馬破涕為笑,玩家也立刻就不心疼船族了。
{這群舔狗工具人……應有盡有啊。}
{我的新盾牌都不香了。}
{問:和NPC爭寵還爭不過到底是什麼感受。}
{這不是好事嘛,小林做得挺好的呀,才幾個錢,這你們也在乎?}
{大家看,這有個老實人。}
助祭也在旁邊表示,林德的這次補償,由他們支付……這應該就是錢不用助祭自己掏的那種大方了。
教會有錢!(破音)
「早知道我就多說點了。」林德內心隱隱有點遺憾。
接下來的再說「受辱自盡」的事,助祭就完全是一副躺平認錯的模樣了,這次林德才圖窮匕見,表示自己想要紀念這位女守衛,以一種更長久的方式,而她以前曾經嚮往過大城市漂亮的衣服和首飾,奈何沒有購買途徑,自己想要實現她的願意,打算在自己的領地開一家以她之名的舶來品商店。
在助祭也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林德說道:「我知道教會偶爾有一些物品,會和商隊合作出售,我希望讓自己的商隊進入這份名單,另外我這還有一些、我認為能讓人更加體會到和平的美好、建設發明美妙的商品。」
最關鍵的是,打著和教會合作旗號的商隊,在一些對此教會有好感的領地,不但安全、稅收也少,還能順便購買感受一下教會的科技樹,又能賣出自己的東西,甚至能藉助教會的商路,一舉好幾得。
這隱蔽版的通商協議,助祭表示自己可以立刻遠程請教上級,應該沒問題,這是一個和平方式的思考反思里程碑,具有極高的警示紀念價值,自己一定會盡全力促進此事。
等等,還是先聊調停吧……林德非常體貼的表示,你如此痛快,我也想回報。
心裡想著:「萬一你上級不像年輕人心腸那麼軟,豈不是要打草驚蛇。」
包括前面的賠償,細節也肯定是以後詳談,活兒也不是林德的,說到底,林德只需要迅速和對方達成初步大致協定,教會不可能因為一個小領主的事就自毀信用,所以,這是個用盡方法擾亂對方思緒後,速度的活。
尤其痛哭的那個助祭,不但非常自責的道歉,還表示是他出手設的罩子,願意私人對自盡女守衛的家屬進行一定金錢補償。
「我,我是她哥!」
「那我是她表弟……吧?」
「我是她七舅老爺的三外甥女。」
這一刻,玩家全都是她家屬。
這種騙錢的小事,林德就懶得管了,願那位善良的助祭……心裡幸福吧。
接下來,就不需要玩家插手了,教會和林德的事情都解決,並且形成一種大圓滿的結局,再次搖身一變,可以毫無負擔的充當中立理智人士了,下面的調停,才是關鍵。
說起來,其實幾個助祭完全可以一跑了之,普通小貴族哪怕抓住教會的人,也絕對不會隨便殺害的,這種為了調停,正式出面,於是先付出一大筆代價了結因果,並且要知道,林德從頭到尾可沒說過要以戰爭來報復。
從這點看,和平教會為了自身理念,還真挺願意付出代價的。
好處是林德因此獲得很多賠償,但壞處也意味著,和平教會充任調停,基本很難影響他們的觀念。
這種情況下,調停的方式就很重要了。
「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並不參與閣下與菲碧男爵的交涉,但我們可以作為第三方,成為你們談判中的記錄者,如果有任何一方不履行談判結果,我們的記錄可以作為證據提供給貴族法庭,並且不遵守的一方,會受到我們的裝備販賣制裁。」
然後林德才意識到,和平教會還真不是裁判,怪不得貴族沒有成規模的反感他們調停,他們更像是一個雙方的平台,提供談判機會,外加一點點的談判執行幫助。
「原來如此。」林德想了想自己沒有菲碧的證據,於是先對進來後,一直低頭的桃樂絲,盡力露出慈祥的笑容:「小桃樂絲,到舅舅這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存活的守衛說過了,你怎麼不早和舅舅說呢。」
桃樂絲渾身上下遮蓋的密不透風,直接從斗篷中遞出一張紙條,看來似乎早有準備:「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他……並且,我必須誠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在母親的教導下,我確實無法一開始就信任您,這是我的狹隘。我想,也許只有在潮落之時,我們才能知道暗潮下的礁石究竟在何方。」
……
林德有的時候真的討厭貴族呀,這模糊曖昧又比喻的語言習慣,真心煩躁,要是旁邊沒別人,他就喊「說人話」了。
還聊個錘子,要是菲碧也敢這麼說話,他就要罵人了。
菲碧被帶了過來,經過治療,身體大致健康,脆弱搖曳的身姿甚至更為婀娜,臉色也不是蒼白,而是一種充滿美感的剔透。垂首間,長長的睫毛倒映,雪白優美的頸部如同一朵嬌羞的白蓮,病美人的風情只令她越發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哪怕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貨色,平心而論,從視覺上也無法否認她的美麗。
林德不由得更是警惕。
這要比賣慘,他還真比不過呀。
估計但凡不明真相的男人,只要菲碧往那一站,再看看自己,不用聽任何證詞,就能得出結論:一定都是林德的錯!
菲碧並沒有看向林德一眼,而是對著和平之神的祭祀們深深行禮,身姿優雅,充滿感謝之情的說:「向你們致以最誠摯的謝意。」
她剛直起身,嘴微張要說什麼,桃樂絲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她身後。
「唔……」菲碧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眼睛睜大:「你……」
場景熟悉的林德快落淚了,充滿了既視感,但差別是,這次的攻擊,顯然準備更充分,下手也更狠。
桃樂絲利落的抽出武器,一連串的的血花濺出在地毯上。
「滴答、滴答。」
匕首上居然有血槽,從刃尖落下的鮮血還在滴落。
「你在幹什麼!」
「你、你……和說的不一樣!」
助祭們反倒一副吃驚的樣子,發出嘈雜的聲音圍了過去,桃樂絲不緊不慢的再次遞出一張紙條,她的手很穩,她也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挺直的站在那裡,從上而下的俯視著地面上的菲碧。
然後,桃樂絲拿起手中的匕首——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