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進山前的波折(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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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進山前的波折(二合一)

  戴松查看林蛙籽的功夫,二憨也賤嗖嗖地湊過來。

  大腦袋一個勁得往戴松臂彎里鑽,

  你在搗鼓啥?

  快讓俺也瞅瞅!

  一見到林蛙肚子裡顆顆飽滿的籽,二憨小眼神鋥一下就亮了,

  靈光的大腦瓜瞬間想起了昨天戴松說的,旋即倏一下將腦袋從戴松臂彎里拔出來,

  一溜煙跑去冰面,「嗙嗙」兩下干出一個冰窟窿,裡頭的林蛙瞬間從洞裡往外爬。

  小熊一爪一個,抓住以後直接就蹲坐在冰面上,閉上小眼睛,美美地品嘗起來,

  大嘴開合間,林蛙被咬的發出咯咯唧唧的脆響,籽更是流的滿掌都是。

  二憨左右開弓,似乎飽漲的肚皮也無法限制它的發揮,一本正經地在冰窟窿旁吃起自助。

  期間,一些林蛙運道不錯,當著二憨的面一路遠行,堂而皇之地逃到溝塘子邊緣,但只是剛一觸碰雪地,立馬就和觸電似的兩腿一蹬。

  二憨瞥見了,以為這些玩意兒都凍死了,便暫時沒有去管,誰料過了一會兒那些林蛙盡然緩過勁來,蜿蜒曲折地鑽入雪層深處,直接就讓小熊懶得去刨了,由此也算撿回一條蛙命。

  而隨著溝塘子水位的下降,缺口很快不再有水湧出,

  池子還剩三分之一的水位,底部依舊有超過半數的林蛙相互擁擠著四處爬行,

  戴松看著滿滿當當,全是林蛙的三大麻袋,搓了搓手,

  「老舅,哥,先前都是小打小鬧,這會兒才真到辛苦的時候。」

  「辛苦啥呀,這麼多吃的,帶回去大伙兒不得樂死!

  以往最多也就抓到一籮筐,這次好,整個池子的都抓回去了!一會兒咋背啊!」

  「哈哈,背不動就砍幾棵水曲柳,搞成爬犁往回拖唄!」

  江浩瀚手快,已經將撈網插在地上,重新填了池子缺口,拿起鋤頭,準備敲冰。

  只是他一鋤頭下去,「懸空」的冰層瞬間發出咔嚓脆響。

  一道一指寬的裂隙宛若閃電般,從江浩瀚鋤出的冰洞出發,瞬間蔓延到二憨砸出的冰洞上,

  旋即,傻了吧唧舔著爪子上林蛙籽的二憨就感覺屁股底下一空,剛想起身瞧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整個熊便都隨著崩塌的冰面一塊兒掉進溝塘子中。

  污泥瞬間淹沒了小熊下半身,縱使是熊,一時間也被一瞬間的徹骨寒意凍得接連打噴嚏。

  池子邊的三人傻眼了,兄弟二人忙看向江浩瀚,後者一臉茫然,

  「我就掄了一鋤頭啊,這冰十幾公分厚,咋一下子就全裂了?!」

  「指定是二憨壓的,快快,解綁腿,給二憨借下力,不然它越掙扎就越是被池子底下的泥吸住。」

  戴柏經驗豐富,邊說邊解戴松的綁腿。

  每年開春,漁幫都會在松江周邊的水泡子裡下手拋網。

  沒了冰層的支撐,那些淤泥水草蔓延的水泡子就是天然的吞人陷阱,不知道陷進去多少自大妄為的打漁人,戴柏作為下一代漁把頭,對付這種情況手到擒來。

  只是他解到腳脖子處,就突然閉上眼睛,整個人歪向一旁,在雪裡踉蹌了兩下,最後用拇指關節颳了刮眼底,

  「哎媽!松子,你這什麼腳啊!

  咋這麼味兒呢!

  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算了算了,不解綁腿了。

  你這綁腿一丟下去,二憨別說咬著借力往上爬了,不被熏昏在裡頭都算好的了!」

  說著,他又拔出戴松腰間的侵刀,拉著江浩瀚去旁邊砍小樹。

  為了加快速度,一個彎腰狂砍,另一人就扶著樹,使勁地搖晃,(切勿模仿)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抬著小樹往回走時,就看見二憨已經從坑裡被戴松釣上來了,

  二憨有些迷茫,老實巴交地舔了舔戴松臉頰,小眼睛裡滿是無辜,它下半身裹滿了泥漿,勾勒出「豐腴」的曲線。

  不僅如此,二憨的一隻前爪還懸空著,兩人頓時一驚,丟下小樹快步衝到跟前,

  圍著二憨左右觀瞧,

  「咋地了這是?不會還受傷了吧?」

  「是不是被碎冰劃破腳底板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所有的擔心都被化作口水,毫無保留地噴在小熊臉上,

  而二憨則是兩眼悻悻,表情似是委屈,又似是劫後餘生,等到一旁的戴松重新綁好綁腿,重重拍了下它的腦瓜,

  它懸空的爪里捏著的小獎牌才一不小心滑落出來。

  戴柏:……

  江浩瀚:……

  二憨的身板終究是抗造的。

  確定它身上真沒什麼傷以後,戴柏又好氣又好笑地在二憨屁股上蓋了個腳印子。

  小熊也無所謂,只要它心心念念的小獎牌沒事兒,一切都好說。

  不用戴鬆開口,自己就跑到不遠處,使勁抖擻起毛髮,然後往雪地里一躺,和一條快要乾死的蚯蚓一樣蛄蛹起來。

  還別說,動物的自潔能力還真不是蓋得。

  等到三人將帶來的十個麻袋盡數裝滿時,二憨那被泥裹住、就和穿了厚重絲襪的下半身竟然重新恢復了蓬鬆,

  雖然還有不少毛髮尖尖被淤泥粘連在一塊兒,顯得十分潦草,但整體已經好了不少。

  戴松朝二憨招招手,小熊立馬屁顛屁顛過來。

  「吼!吼?」

  二憨小眼眨巴著,就看見戴松一手一個大麻袋,走到它身旁,讓它趴下,

  然後那兩個麻袋就一左一右地捆在它胸口那根繩上,麻袋掛在它肩膀兩側也不耽誤它走道兒,遠遠看去,就和戴了一頂中分假髮似的。

  其餘的戴松也沒讓小二憨多扛,統一放在了戴柏和江浩瀚做出來的小爬犁上。

  回去畢竟都是山路,免不了顛簸,背得少了,二憨還能穩住,要是背得多了,跌跌撞撞的,估計林蛙籽都要被擠漏出來了。

  看了眼時間,堪堪十點,回去剛好趕上午飯,還能趁新鮮,趕緊炒一份林蛙出來嘗嘗鮮,

  唯一的問題是,江浩瀚出來前好像並沒有和領導們打過招呼,這會兒林場廠長會不會滿世界找他?

  戴松問出疑慮,江浩瀚臉色肉眼可見地一凝,

  「沒沒事兒.

  特別重要的事兒也不是要我拿主意的。

  別的事兒我不在,也可以讓其他同事先頂一頂。」

  話雖這麼說,江浩瀚的眼神卻總往遠處眺望,歸心似箭直接就寫在了臉上。

  兄弟倆對視一眼,默契道,

  「那老舅你一會兒多拿兩袋去給領導分一分吧!」

  「是啊老舅,來幫我們撿林蛙也辛苦你了。

  多拿點兒,回去給領導們分一分,把嘴給他們堵上,也不會說道啥了。」

  江浩瀚聞言點點頭,旋即看向戴松道,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經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就想問你來著,結果一干起活兒來就忘記了。

  你昨天和領導們咋說的?

  是不是提了那個【帶隊去探查蘇毛人越境地點】的任務?

  我咋沒聽你回來說過這事兒呢?

  怎麼滴?

  是不是想瞞著老舅啊?

  進大興安嶺深處不是什麼鬧著玩兒的小事兒,何況你這還要一路摸到邊境去。

  這裡頭的兇險多大你知道麼?

  都挑了哪些人啊,回去給我認識認識,我也和你一塊兒去!

  外人就算再靠譜,也沒咱自己人可信!」

  江浩瀚絮絮叨叨一大堆,直接給戴松說的支支吾吾。

  戴柏聞言也放慢腳步,任由扛著兩個麻袋的小二憨在最前頭搖頭晃腦,反正這小熊也認得路,讓它在前面開道也沒啥問題。

  「啥事啊兒啊松子,啥瞞著?

  老舅,啥叫你也要去啊?

  啥叫進大興安嶺深處啊?

  邊境又是怎麼個意思?」

  戴柏憨了吧唧的,聽這麼些個關鍵詞,外加上最近看了不少電視,瞬間腦補出一場大戲。

  掐住戴松的肩膀使勁搖晃,一副即將面對生離死別的樣子。

  「不是,哥,你別這麼緊張。」戴松掰開戴柏手指,

  「就是一個普通的任務。」

  眼看著兄弟和老舅兩人虎視眈眈,戴松自覺瞞得住老舅也瞞不住戴柏,

  便將事情合盤拖出,兩人頓時怪叫道。

  「啥玩意兒?到現在還沒人選?你這是打算自己去?」

  「兩百多公里!這一來一回,搞不好得半個月吧!」

  「不行!我和你一塊兒去!」

  戴柏和江浩瀚兩人一左一右將戴松擠在最中間,異口同聲道。

  戴松咧咧嘴,思緒運轉飛快,結果剛一開口就遭到了江浩瀚打斷,

  「松子,你什麼也別說了!

  不是老舅打擊你信心,不要以為有二憨了,你進大興安嶺就能穩操勝券,

  老林子裡頭的危險防不勝防,何況你一個人,孤軍深入,夜裡怎麼辦?

  你難道還能不睡覺?

  還是說你指望二憨能守著,保護你的安全?

  它這麼點兒大,還擔不起這麼重的任務知道麼?」

  走在最前頭的二憨小耳朵抖了抖。

  略帶不忿地噴了口鼻息,撅起嘴,小眼睛緩緩對眼兒,視線聚焦在嘴邊那塊兒小獎牌上。

  陽光在表面閃爍,折射出耀眼光華,瞬間就將它心中那些小小的不快撫平。

  緊接著,小熊的腳步再度恢復了之前的神氣,昂首挺胸走在眾人前頭,被它趟開的也仿佛不是積雪,而是世界上所有的難題。

  戴柏則接著道,

  「就是,松子你別說了,我也決定了,和你一塊兒去!

  不能讓你和老舅兩人冒險!

  你嫂子那邊,我來搞定。」

  戴松眨眨眼,瞥了眼身後爬犁上一代代林蛙,戴柏見狀瞬間心虛,

  「這不是主要原因!

  松子,你要對咱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有信心!」

  「沒有沒有。這個我還是相信的。

  我想說的是,哥你要真想跟我一塊兒去的話,那今明兩天可得好好表現了。」

  戴柏:……

  三人回到家中,江浩瀚當即就扛著兩袋林蛙去屯部「負荊請罪」。

  好在領導們一上午並未有什麼動作,直到江浩瀚扛著麻袋來,才知道他上午跟著戴松上山去了。

  二憨現在進屋第一件事就是鑽到小床底下,獨自欣賞它的小獎牌,

  而兄弟倆則趁著吃午飯的功夫,將剛剛回來時路上確定好的事情和大伙兒坦白。

  江衛琴當即就爆了,

  「什麼玩意兒?你倆要去邊境?」

  「嗯呢,我也去。」戴柏對危險的感知比較遲鈍。

  戴松明明已經在旁瘋狂暗示,讓其不要說話了,他還要傻了吧唧地和老娘解釋,

  「不去邊境找到具體的地方,狼患咋解決啊。

  而且蘇毛人也總是躥到咱們地界來偷東西,這叫什麼事兒?」

  這下不止是江衛琴,湯麗萍也氣的臉都紅了,

  放下碗,在戴柏胳膊上使勁擰了一圈兒,直接跑回隔壁屋了。

  就連小盈盈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端著面前的小碗,左看看右看看,看大人們一個個都神色嚴肅不吃飯,便戀戀不捨地放下小碗,乖乖坐在奶奶懷裡。

  「你們倆到底咋想的?

  知不知道這麼走一趟有多危險?」江衛琴眼睛都紅了。

  「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危險,也不是我們幾個人,這不還有二憨呢嘛,

  而且裝備上也會有支持,領導都說了,到時候給為批手榴彈,直接讓老舅去林場的保衛科拿去。

  槍和子彈的話也不用擔心,指定都是配足的,關鍵還有別的隊伍回跟著。

  我們都算過了,等出發以後,大概是兩個半小時就會派出一隊人,沿著我們前進的方向一塊兒往邊境走。

  還會配發信號彈,真要有什麼事兒,一發信號彈,直接就能支援到了。」

  雖然戴松在不斷透露任務細節,但江衛琴依舊是滿臉愁苦,南春婉緊緊抓住戴松衣角的小手也因為用力而蒼白。

  「但是,你倆還年輕啊!這一趟也太危險了……尤其是你哥,你哥還沒……」

  話到一半,江衛琴就哽住了,眼淚如豆般滾落下來,啪嗒啪嗒滴在炕桌上,惹得懷裡的小丫頭也小嘴一扁,將腦瓜埋在奶奶懷裡抽泣起來。

  戴小茜和南春婉就別說了,兩人聽戴松說到一半就開始抹眼淚。

  好好一頓午飯,眼看著就要吃不下去,還得是戴老憨救場(轉移火力),

  「行了行了。都別哭了。

  松子,你看看這事兒被你整的,大伙兒都跟著操心,你就不能提前和大伙兒商量商量?

  至少讓大伙兒有個心理準備是不是?」

  「什麼叫心理準備?」江衛琴一聽這話就火冒,轉過身對著戴老憨就是一腳,「這是有心理準的事兒嗎?!」

  「嘖,你這人,當著孫女面兒咋還動手動腳呢?」

  小盈盈聞言,靈性地把臉埋進奶奶懷裡,眼不見為淨。

  戴老憨咧咧嘴,繼續道,

  「松子也不是小孩子了,這半年來,你也都看到了,能耐漲的不是一點半點,

  黑瞎子、獾子、大大小小的山牲口,打了多少?

  雖然說這裡頭的門道我不太懂,

  但是這次戴松去邊境,就帶浩瀚和柏子,我是認同的,

  這種大活兒,只有帶自己人才能放心,別人再可靠,也終究是有些嫌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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