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你的傷好點沒?」
「我說幽蘿,你這不到一天已經問我三遍,你想幹嘛?」
「沒事,我就問問。」
「老何,你拿的都是些什麼?」
「天冷了,該加點被子了。」
「要不我們抽空自己蓋個木屋吧?」
「哪有空啊?閒下來還是多歇著吧。」
「那我們總不能一直住帳篷吧?」
「有個地方睡就行了,別那麼講究。」 ✭
....
外面的風,將帳篷的某個面吹得呼呼直響,王智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眼聽著幾人輕聲交談,很是愜意。
然而這種愜意的狀態,卻非常容易讓人安於現狀,不思進取。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累,但身體沾到這鋪著軟墊的板床,沒有別的,就是舒服。
聽著幾人的低聲細語,王智也開始漸漸有了困意。
幾個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最後畫面定格在了一片白色雪地中。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甚至自己的雙手也都已經看不清,周圍都是白色的,唯獨身上的衣服還是黑色。
他走了兩步,在雪上踩出了咯吱聲,空中的飛雪還未停止,周圍的氣溫已經讓他感到寒冷。
他開始四處張望,他想知道這是哪裡?他的同伴又在哪裡?
可當他想看清周圍時,卻什麼都看不清。
他的眼睛很痛,是雪盲症?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是眼睛的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所引起暫時性失明的一種症狀。
他開始恐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種鬼地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
他捂著刺痛難忍的眼睛,向周圍大喊著:「有人嗎?!」
喊了幾聲,無人回應,他開始有些無助,就像一個迷路的盲人,周圍找不到任何人幫助一樣,頓時陷入了絕望。
呼呼呼~周圍忽然起了大風,空中的飛雪,像碎冰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踩在雪地中的腳,也已經凍僵失去了知覺。
撲通!他的身體往前一傾,撲倒在了雪中。
他的臉已經感覺不到雪的寒冷,他渾身開始漸漸發熱,熱到已經快要窒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穿這麼多衣服,他開始伸手試圖脫掉身上的衣物。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不要脫!」
那個人大聲喊著,並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聽到這個聲音,他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王智!王智!醒醒!不要睡!」
人影開始拿著雪在他臉上、手上,不斷搓著。
他強忍刺痛,想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
是張明!張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大腦有些混亂,
「張明....?」
「隊長你振作一點,千萬不要睡,你現在很冷,熱是錯覺!」
「這是什麼情況?」
當他再問時,就像是失聰了一樣,看著張明不斷的張口,可就是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
「張明....張明!」
帳篷中,躺在床上的王智忽然睜開眼,被禁錮的身體像是忽然得到釋放,讓他的那種窒息無力感瞬間消失。
而此時帳篷內的眾人,也都坐在床上把目光全鎖定在他一人身上,一言不發。
「我睡了多久?」王智坐起身子,捂著頭問道。
「滿打滿算兩個小時。」櫻回道。
「怎麼了王智?你夢到張明了?」老何皺眉問道。
剛剛在王智醒之前,嘴裡一直喊著張明,這讓一旁的幾人都有些懵。
「是...」
王智回憶著剛剛的夢,這是他第二次夢到張明了,這是為什麼?
那些夢都如此的真實,他在夢中根本想像不到那就是夢,像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又像是未來要發生的事情。
不對!再怎麼說,張明已經死了,無論是發生還是即將要發生,張明都不可能再出現了,為什麼會這樣?
王智緊鎖著眉頭,心中疑惑不解,隨後抬頭看了眼角落裡的唐齊林。
他動起了算卦的念頭,而唐齊林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唐齊林預判了王智的想法,直接勸道。
「為什麼?」王智不解。
「已經死掉的人,是禁忌。」
「那...那萬一...我是說萬一,他要是沒死呢?」
「呵,沒死?那他能去哪?難道黎明塔會騙你?」唐齊林有些不屑道。
「那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夢啊?還有,張明是誰?」龍義在一旁問道。
「我夢到在一片雪地中,得了雪盲症,周圍什麼都沒有,最後張明出現後,我就醒來了。」王智一邊回憶,一邊敘述,他懷疑這個夢跟這次的寒流有關。
「真的不能算嗎?」王智繼續問著唐齊林。
「不要算,我這是為你好。」
「好....我去找婕晞問個清楚!」王智從床上跳下,跑了出去。
出了帳篷,他一眼就看到了倉庫旁的婕晞正在指揮著幾人儲存煤炭。
「婕晞!」
「讓你休息,怎麼又起來了?」婕晞轉過身不悅道。
「這邊來...」
王智拉起婕晞的胳膊,來到一旁,眼神渴望的問道:「婕晞,你實話告訴我,張明真的死了嗎?」
聽到王智的話,婕晞先是一愣,隨後非常嚴肅的回道:「張明的屍體是索菲親自處理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啊....」聽到這個消息,王智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正如唐齊林的所說,就算是活著,他還能去哪?這末世中處處潛藏著危機,他一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更何況已經失去一隻手臂。
就因為那一點點傷口!就因為那一瞬間!他們便永遠失去了張明。
見王智的狀態不是很好,婕晞開始有些擔憂。
「你怎麼忽然想起張明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很奇怪,我的腦海中總是出現一些畫面,忽隱忽現....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我精神是不是出問題了?」王智聲音顫抖道。
「別想那麼多,你現在很正常,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婕晞抬起右手扶在了王智的左肩安慰道。